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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花無眠來到火靈山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整片火海,而他讓花花孵化的那隻鳳凰,此刻正盤旋在火靈山半空之上哀鳴。

花無眠微皺了皺眉頭,“怎麼回……”事字還未來得及道出,一道凌厲的劍風就自他面部直攻而來。

花無眠心下微訝,忙飛身躲過後,朝那人看去。

卻見,那人穿了一身夜行服,即便是在蒙著面的情況下,還用靈力遮掩住了真顏,令他識別不清。

那人並沒有給他過多的反應時間,再次攜劍而來,招招攻其弱點。

但好在花無眠對付起他來,也還算遊刃有餘。他將對方的招式一一化解,然後順勢反攻。但那人對他的招式好似瞭如指掌一般,無論他下一招攻向對方何處,對方都總能輕易將它化解,然後再攻過來。

一來二去,二人竟是戰得不分勝負。

花花見狀爬上花無眠的肩,一張小臉被業火烤得通紅,憤憤的看著那人,“就是他,在鳳凰剛孵化出來的時候,就一直來挑釁,試圖奪取鳳凰。”他說著抬頭看了看天,又皺了眉頭,“綿綿,鳳凰好像受傷了,快要堅持不住了,你趕緊附它的身,不然的話它馬上就要死掉了!”

花無眠聞聲抬頭看了眼鳳凰,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卻並沒有立即聽花花的話。

他停滯在半空中,紅衣似火,如墨的青絲用紅色髮帶高高束起,在風中肆意的飛舞著,額前的劉海被風吹亂,那隱在劉海之下的漂亮桃花眼隱隱帶著笑意,火紅的瞳色裡滿是不屑與嘲弄,如黛的雙眉之間,一個火紅的印記猶如地獄中盛開的地獄之花一般,張揚、妖豔。

馬伕臉上的怒色未消,又掛了幾分勉強的笑意,朝他鞠了一躬,再抬頭看向他時,瞬間被眼前人驚豔到了,就連呼吸都為之一滯。

“啊……”

誰知,剛轉過身去,就被人叫住了。

他微勾了唇角,不再試圖想要搞清楚那人是誰,踏風往上跳去,與鳳凰融為了一體。

只是,等了許久,他都沒有等到有人回應他。

“說的也是。”他再次揚唇,一拂袖,剛要變身,便覺一陣熱浪朝他撲來。

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沈夜瀾終於攻破了自己的心牆,下定了決心,和花無眠結道侶。

那人仍握著劍攻擊,低低的笑出聲來,聲音醇厚沙啞,“我是什麼人?你不記得了嗎?”說完,他將業火引至劍上,再次朝花無眠刺了過去。

之前也發生過一次這種狀況,因此這一次他也不是很著急,只當他像上次一樣,有事暫且離開了,今天晚上或者過幾天就會回來。

花無眠挑眉,這人口氣還不小。

他挑眉看向黑衣人,薄唇輕起,“本座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殺過人,你今日有幸,成為本座鞭下的第一個亡魂。”

沈夜瀾腳步微頓,本不打算理睬,正要抬步繼續往前走,那馬伕卻幾步跑了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幾乎是話落的一瞬間,他伸手召出了一條紅色骨鞭,啪的一聲抽向了那人,

“不自量力。”花無眠嘲諷的嗤笑一聲,將蛇骨收回之後立馬找了面鏡子照的照,微微皺眉道:“換了一副容貌,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認出本座。”

和車伕吵架的那個人背對著他,背影看起來莫名熟悉。

沈夜瀾獨自一人下山,剛到半山腰之時就遇到了一個車伕正在和一個人吵架。

沈夜瀾以為,是自己昨夜沒給他答案,他心惱於自己,才故意不理自己的,故而放低了姿態,入了神識海中去尋他,結果卻見神識海內空空如也。

他再次將目光放到那個突然攻擊他的人身上,冷聲開口:“你是何人?為何要搶本座的鳳凰金身?”

花花及時插話,“你可以變成以前的樣子,這樣就不怕他認不出了。”

那光芒明明刺眼,黑衣人卻是一眼不眨的盯著,直到光芒散去,露出裡面的人來。

“那位道君,等等……”

那是一副少年之軀,看起來也不過剛剛及冠的年紀。

他複雜的看向那人,慍怒道:“閣下若是再不以真面目示人,那就休要怪本座無禮了。”

*

天衍宗,雅間閣

沈夜瀾不喜被別人這樣注視著,深覺冒犯的同時,略微皺了下眉,冷冷地開口:“何事?”

那人的笑聲越發狂妄,低低開口:“你不妨用盡全力。”

黑衣人不急不緩,用瞬身術拉開距離,怎料那蛇卻是能無限伸長,緊隨他而去。

花無眠急急躲開,衣服卻被那濺出來的火星子燙了個洞。

只聽得一聲慘叫,那人瞬間像失了力似的,跌入了下面的業火之中。

沈夜瀾忍不住多看了那背影幾眼,沒想起來後就放棄了,打算繞道而走。

他沒有多想,按著昨日規定好的計劃,攜著江晚和藍煙去乾元門授課,完畢後再將人託付給乾元門,自己則給顧辭安發了傳信符,便沒再回天衍宗。

快、準、狠,瞬間沒入那人眉心。

立即,鳳凰仰天長嘯一聲,身上迸發出無數金光,閃了在坐所有人的眼。

花花用小手手將眼睛遮住,適時鑽入了花無眠體內。

那骨鞭猶如長蛇一般朝那人游去,至直那人身前時才從鞭尾處化出一個蛇頭來,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朝那人咬去。

花無眠握著鞭根本無需再動,手中把玩著那朵豔紅小花,饒有興致的看向那四處逃竄之人。待那人將全數心力都放在蛇骨身上時,花無眠夾著手中紅花,朝那人投擲而去。

一大早,他才剛從床上坐起,就猶豫的喊了花無眠的名字。

眼前人白髮如雪,瞳若星辰,一雙鳳目裡似凝了霜一般,清冷淡漠,眼角那顆紅痣猶如鳳凰泣血,美麗而妖豔,仿若誤入凡塵的謫仙,只需看上一眼,就能讓人沉溺其中。

馬伕這才回過神來,倏然紅了臉,有些尷尬的朝他笑笑,忍不住又看了他幾眼,才道:“道君,我就是想請您來評評理,那人走路不看道,驚了我的馬兒,導致我的馬車翻進了溝裡,現在卻不肯負責,你說,他這不是不講理嗎?”

沈夜瀾無心插足二人之間的事,只緩緩回頭又看到那個背影一眼,目光淡淡的收回,問馬伕,“你的馬車,翻在哪裡?”

馬伕一指背對著他們那人的正前方,“就在前方那個小滑坡的山溝裡,簡直氣煞我也,你說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翻在了那種地方,我要如何去找人幫我把它拉起?那人還是個不負責任的,就想這麼一走了之,我怎能放他離去?”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氣憤,最後漲紅了臉,咬牙看向了那人,“我看他的穿著,應當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少爺……”

沈夜瀾無意聽他嘮叨,起步朝那人走去,連那人的正臉都沒有瞧,就越過那人,來到了馬伕所指的那條溝前,望眼一看,那斜坡百米以下的一條溝裡,果真翻著一輛馬車。

而那馬,許是剛從那個溝裡掙扎著起來的,滿身汙穢,但幸而沒受什麼傷,正在一旁悠閒的吃著草。

沈夜瀾沒有回頭,看著下面問:“是這輛馬車嗎?”

“是,就是這輛。”馬伕聞言忙跑了過來,一臉的痛心,“我們全家就靠這個過活了,這要是拉不上來,我們家以後要怎麼活呀?”他說著說著,還開始抹起了眼淚。

沈夜瀾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揮手將那馬車從溝裡面拉了回來,而後馭靈將馬車連同馬兒一起,託了上來。

那馬伕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一番操作,驚訝的張大了嘴,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沈夜瀾把他的馬車放下來之後也不多言,轉身便要走,卻突的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儘管是途經此地,也不會對他人之苦難置之不理,果然,不愧是你,我的仙尊大人。”

沈夜瀾腳下的步子一頓,輕皺著眉頭回身,淡淡的看向那說話之人,正是剛剛那與馬伕起爭執的人。

那人正好這會也轉過身來,唇角啜著淡淡笑意看向他,突然一偏頭,“一夜未見,仙尊大人可有想我?”說話間他已一個瞬身,來到了沈夜瀾身旁,自然而然的就摟上了他的腰。

無論是這聲音還是這身段,確實像極了花無眠,只是他的面上上半張臉帶著面具,沈夜瀾看不到他的全部面容,始終覺得心中懷有丁點芥蒂。

沈夜瀾微掙了掙,沒掙開對方的懷抱,反讓對方將他抱得更緊了些。

他有些彆扭的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眸光微動,“還請公子自重。”

“自重?”那人輕笑一聲,突然湊近了他的耳,“昨天晚上魂修的時候,怎麼沒有聽你說讓我自重?”

沈夜瀾被調侃的面頰微紅,更加用力的扳開了他的手,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住,一臉冷漠的看著他。

失而復得的馬伕這會兒也終於從喜悅中回過神來,一看這邊這個公子正在調戲他的恩人,立馬不悅的衝上前去,“這位公子,你怎麼回事?你驚翻了我的馬車不想賠也就算了,現在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耍流氓不成?”

他氣勢洶洶的擋在沈夜瀾面前,“道君,你放心,你予我有恩,我定然不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欺負你的。”他說著就爬回了馬車裡面,從裡面掏出一根扁擔來,再次擋在了沈夜瀾面前,把扁擔橫在自己身前,一副護著他之態。

那人似是很無奈一般,抿了抿唇道:“我的仙尊大人,你就這麼看著人家冤枉我嗎?”

沈夜瀾沒有搭理那人,低眸看著眼前的馬伕,不禁心下一軟。

他已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單純的善意了。

柔了柔目光,沈夜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語氣也不由得收了幾分冷意,“沒有關係的,我們認識。”

“啊?”馬伕回頭,卻見身後人的整張臉都柔和了幾分,不禁又是一愣,久久不曾回神。

沈夜瀾沒有給他過多的目光,再次朝那人看去,“花無眠?”

那人輕笑,一步一步朝他靠近,“你如此疏離之態,我還以為,你沒有認出我。”

沈夜瀾搖頭,略帶好奇的打量著他,“你的臉……”

花無眠輕撫上自己戴著面具的臉,無奈的笑了笑:“昨晚去火靈山取身體的時候,不小心被業火給燙傷了。”他目光如炬的看著沈夜瀾,“倘若我的臉上留有疤痕,你……會不會介意?”

沈夜瀾毫不猶豫的搖頭,但突然想到了什麼後,又立馬頓了動作,詫異的看著他,“你是說……你有自己的身體了?”

花無眠點了點頭,又欲來抱他。

沈夜瀾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心情略微複雜起來。

他昨晚之所以能說服自己接受花無眠做自己的道侶,就是因為花無眠沒有自己身體的緣故。

無情道最忌諱的就是失了自己的元陽,而與旁人結道侶的話,就難以避開床笫之事,他一旦與人行房,失了元陽,那麼,他這麼些年來的努力,將會在一夕之間功虧一簣。

可如若道侶是花無眠的話,那就不一樣了,他們本就是一體雙魂之身,花無眠雖然偶爾也會將魂體實體化,但魂體就是魂體,即便是把它實體化了,也完全撐不了多久就會散開,他就根本不用考慮行房這麼一回事了。

可若是花無眠有了身體的話……

輕輕嘆了口氣,沈夜瀾覺得,自己要重新思考和花無眠結道侶之事了。好在花無眠這會兒沒提,他也能暫時鬆一口氣,有更多的時間去考慮這個事情。

花無眠不知道他心中的百轉千回,還想要靠近他,卻被沈夜瀾制止了。

沈夜瀾道:“我要下山去,你……接下來要去哪?”

花無眠唇角微微勾起,過來牽起了他的手,“自然是你去哪,我就去哪了。”他曖昧的看著沈夜瀾,忽然又湊近了他,“難不成你想避開我,下山找別的男人去?”

聽此言,沈夜瀾皺緊了眉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花無眠。

他平日裡說一些騷話,或者調侃一下自己也就罷了,可今日這句是什麼話?故意惹他生氣的嗎?

沈夜瀾沉了眸色,強行抽出了自己的手,語氣也瞬間冷了幾分,“我下山去了。”

這會兒,那一直處於呆愣狀態的馬伕也終於回過神來,屁顛屁顛的跑到沈夜瀾跟前,笑意盈盈道:“道君,你是要下山嗎?正好我現在也是要返回山下,不如我載你一程,如何?全當我感謝你的這份恩情了。”

沈夜瀾本想自己徒步下去的,奈何在此處耽擱了太多時間,天色已然暗暗沉了下去,怕是等他走到山下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便沒有拒絕。

“那,有勞你了。”

他朝馬伕一頷首,馬伕連連擺手。

“道君你哪裡的話,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的馬車還在下面呢,該我感謝你才對。”

他樂滋滋的去牽馬,見馬車有些髒後,又朝沈夜瀾喊,“還忘道君能稍等片刻,我收拾收拾一下先。”

沈夜瀾朝他點了點頭,“不急。”

花無眠靜靜的等他們倆說完才插話進來,“怎的,我覺得我有了身體之後,仙尊你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他再次想要靠近,卻眼睜睜的看著沈夜瀾往後退了幾步,只能無奈的頓住,略微憂慮的看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花無眠有了新身體的緣故,沈夜瀾總覺得自己看他感覺怪怪的,但他又說不出哪裡怪,只覺有一種微妙之感梗在心頭。

二人都不說話,一時間陷入了一股尷尬的沉默中,直到馬伕牽著馬走了過來。

馬伕並沒有感覺到二人的尷尬氣氛,樂呵呵的走到沈夜瀾面前,殷勤道:“我都已經收拾乾淨了,還請道君上馬車。”

沈夜瀾禮貌的朝他點了點頭,複雜的看了一眼花無眠後,率先一步上了車。

馬伕跟著也上車,坐穩之後,朝裡面道:“道君,你可坐穩了。”

沈夜瀾靜默片刻,對著外面輕輕嘆了口氣,道:“不是要跟著我嗎?你不上來?”

花無眠聞言,這才綻放出笑來,也跟著要上馬車。

馬伕見狀,如臨大敵一般瞪著他,“做什麼?你驚翻我馬車的事情,我都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

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眼前人突然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來,放到了他眼前。

花無眠道:“算是賠你馬車,外加這一次的租用費,可夠?”

那馬伕立馬收了怒容,笑吟吟道:“夠夠,客官,您快上馬坐好,我們這就出發嘍!”

花無眠朝他輕笑一聲,鑽入了馬車內。

沈夜瀾只覺心中一緊,故意望向窗外,不看他。

花無眠緊挨在他身旁坐下,低聲笑道:“你是怕我有了自己的身體之後,就會強迫你嗎?”

沈夜瀾皺了皺眉,不語。

花無眠抓著他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繼續道:“你放心,沒有經過你同意的話,我是不會碰你的。”

沈夜瀾面前閃過一絲彆扭之色,但很快的,他又恢復了過來,仍舊沒有說話。

花無眠有些無奈了,眸色沉了沉,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沈夜瀾的側臉,又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理理我好不好?”

這句話牽引了沈夜瀾不太美好的往事,令他瞬間有些動容,這才緩緩把頭轉了過來,看向花無眠。

“你總算肯看我一眼了。”花無眠朝他笑笑,傾身,就想要吻他。

沈夜瀾暗暗皺眉,在他的唇即將貼過來之時,別開頭躲開了。

花無眠的吻擦著他的發而過,眸間瞬間閃過一絲厭戾之色。

但是很快他又調節了過來,含笑的看著沈夜瀾,“怎麼了?今天的你好像和平時有一些不太一樣。”

沈夜瀾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沒有。”頓了頓,他又覺得這樣似乎太冷漠了,恐花無眠多想,便又回過頭來看他,加了一句,“我只是在想,我如何才能積滿功德,成功飛昇。”

花無眠一副恍然之態,“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等我們下山之後,多行好事,施善緣,等到功德圓滿那一日,天劫自然就會落下。”

沈夜瀾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輕輕靠在了馬車上。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身體有些疲倦,就這麼靠著,竟然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花無眠看著他一會兒,輕呼了一口氣,以手枕頭,也閉上了雙目。

等他們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已是到了半夜時分。

那會的城鎮中店鋪們早已關了門,家家都熄了燭火,蕭索的城鎮街道上,偶有一陣陰風吹過,帶起店門口的招牌帆布,在月色的襯托照耀之下,活生生的像一座鬼城。

馬伕坐在外頭趕車,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到這樣的城鎮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敲馬車門的手都不自覺的急促了起來,“公子、道君,到了,你們快醒醒。”

沈夜瀾在這陣吵鬧中被驚醒,倏然睜眼間,便已感覺到四周不太對勁的氛圍。

他沉眸起身,正要出馬車,突然有把劍從外面刺入,驚了一旁的花無眠一跳。

“小心!”情急之下,花無眠伸出二指夾住那把劍,一把將沈夜瀾推到了自己身後護住,冷冷的看向了車門外。

沈夜瀾沒有被那把劍傷到,倒是被他這一推磕到了手肘,微微皺了眉頭。

“何人敢在此撒野?”

花無眠沉眸看向車門外,被車門擋住的視線根本看不到外面究竟是何人,於是他伸指一彈,將劍彈開的同時,一個旋身,自馬車頂飛出。

只聽砰的一聲,馬車瞬間四分五裂開來,驚得沈夜瀾忙抬起了頭,看向四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月色慘白,月色之下,半空中正盤旋著一大群烏鴉,叫個不停。

在那烏鴉盤旋的半空之下,一身材瘦小的男子,手中正提著劍,一臉陰鷙的看著他。

這不是給他們趕馬的馬伕,又是誰?

沈夜瀾微訝的看著他,直到看到他眉宇間徘徊的那一抹黑氣,才頓時明瞭,伸手召出一張符來。

可是有人卻先他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刺穿的那個人的胸膛。

頓時,血液飛灑,烏鴉們聞著血氣一擁而下,不過片刻功夫就將那人吃成了白骨。

而那一抹黑氣,卻趁著烏鴉搶食之際掙逃而出。

沈夜瀾來不及去震驚花無眠就這麼一劍刺穿一個無辜之人胸膛這件事,忙拿著靈符飛身朝那抹黑氣追去,“何方邪祟在此作祟?”

只是他還沒追兩步,就有一把摺扇從遠方飛來,不偏不倚,正好從中切斷了那抹黑氣。

只聽得啊一聲慘叫,那抹黑氣頓時化作了塵煙,消散在了半空中。

緊接著一個十分爽朗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沈夜瀾,可讓本座好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