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花無眠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微微偏頭,“他是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花花聞言從花無眠肩頭探出頭來,縮了縮脖子道:“從一開始就在這裡。”
“那你為什麼不提醒本座?”花無眠語氣微冷,顯然十分不悅。
花花委屈,又將腦袋縮了回去,道:“你們兩個一開始做的時候我就叫過你了,可是你心裡只有瀾瀾,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啊……”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小到了聽不見的程度。但那一句‘你們兩個一開始做的時候’,卻還是敏銳的被江晚捕捉到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花無眠,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你不是我師尊。”說話間,他已抽出了自己腰間佩劍,直指花無眠。
二人的距離相隔較遠,他這劍其實對花無眠造不成半分威脅。但這樣子被沈夜瀾的徒弟用劍指著,花無眠就是莫名感覺心中有點兒不爽。
他們兩做什麼,沈夜瀾本人都沒什麼意見,他江晚算個什麼東西?還想管他和沈夜瀾的閒事?
這本是他一抬手抹去記憶就能解決的事情,但此刻的花無眠卻是突然就不想那麼做了。
他看著江晚,緩緩勾唇笑了,笑得絕美。
花無眠無所謂的笑笑,“反正都腫了一塊得捱罵了,這罵,捱得總不能虧了吧!”
不等花花把話說完,花無眠就一掌將他拍回了神識海,順便封閉了神識,以防他偷看。
可惜靈力所結之體始終不如實體,沒等他佔多久的便宜這副軀體便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消散了大半。
花無眠含笑看他,不躲不避也不還手,直到劍至眼前才緩緩開口,道:“你真的要如此大逆不道,弒師嗎?”
於是,他兀自回了屋,將沈夜瀾的身體平放在床上,自己從他身體裡飄了出來,坐在床邊。
“……”江晚怒極,瞬間漲紅了臉。
這一次,是整個人的實體,
花花見狀大驚,連忙阻止,“不不不,你不可以這樣!你……”
江晚吊起的那口氣略松,也不敢再說其他,只得領了命暫時退了下去。
他長這麼大,見過人間冷暖無數,卻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氣急之下已是提劍,咬牙衝了上去,“孽障,速從我師尊身體裡滾出去。”
江晚聞之心跳都陡然漏掉了半拍,穩穩落地後立馬收劍單膝跪於地,“弟子不敢,弟子只是……”說話間他瞧瞧抬頭,仔細的觀察著沈夜瀾的神色,發現他已然恢復了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立馬又垂下了頭,膽戰心驚道:“弟子知錯了,還請師尊責罰。”
江晚聞言心中猛地一跳,情急之下收劍已是來不及,就在他心跳如鼓,覺得此劍必會刺中沈夜瀾時,面前的人終於動了。
他怎麼覺得,他家眠眠好像越來越幼稚了?
不過,此刻並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看著那一塊紅腫,花花苦惱,“你又給他弄腫了,等他醒來後,你要如何跟他解釋?”
再次看向睡夢中的沈夜瀾,花無眠伸手抓起他的一條腿,壓下`身去湊近他的耳低聲道:“本座今天因為你受了委屈,你得為本座負責。”
他一側身,躲過了這一劍的同時,用中食二指夾住了他的劍,頓時冷了眸色道:“逆徒,你就是這樣尊師重道的嗎?”
花花再次爬出花無眠肩頭,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話落,他便順著他的耳邊親吻,一路往下,最後盯上了雙紅唇,然後毫不猶豫的親了上去。
花無眠待人走出去老遠後,才忍不住輕笑出聲,撫摸著那處剛剛被他自己捻紅的地方,揚唇開口:“跟本座鬥,你還早了八萬年呢!”
他的動作很是曖昧,明明是同一個人的一雙手,對方卻做出了猶如愛侶間的愛撫一般的動作,輕輕地揉搓著,直至將左手臂上那塊肌膚給揉得發紅發腫,才停了下來,挑釁一般看向他。
“是啊!本座不是他。”花無眠大方承認,隨即還朝江晚挑了挑眉,“可就算你知道本座不是他又怎樣?現在是本座在佔據著這副身體,本座自然是想對這副身體做什麼,就做什麼了,你……又能拿本座怎麼樣呢?”
花無眠心裡憋著笑,故作高冷的看著他,冷聲道:“芙蓉訣一千遍,你自行去練,練不夠一千遍,就別來見本座了。”
江晚正緊皺著眉,不明所以間,就見對方突然抬起了自家師尊的左手,放在眼下細細的瞧了一會,隨即又抬起了自家師尊的右手,輕撫上了左手。
對此,花無眠很是無奈,最後也只能化作一縷紅霧鑽進沈夜瀾體內。
他很是滿意的看著今晚自己的節奏,想要留下來明天給沈夜瀾看看,但……一想到沈夜瀾看了後可能再不會信任他,以後想要哄他靈脩就難了時,花無眠還是不情不願的用靈力將這些痕跡都消了去,獨獨留了那最初他搓揉在手臂上的那一塊沒消。
第二天沈夜瀾一醒來,立馬就敏覺的發現了手臂上的痕跡,正待發火之時,就聽花無眠道:“這個可不怪本座,是你那好徒兒昨日發現了本座的存在,和本座大戰了三百回合留下的傷。”
花無眠說起謊話來壓根就不打草稿,沈夜瀾自然是不會信的,但受他恩惠,一時間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便只能就此將這件事放於一旁。
相對於這個,他更掛心於自己的修為。
在探查了一遍後,沈夜瀾終於又露出了滿意的笑來。
花無眠見他開心,自己也跟著心情愉悅了起來,附和道:“如此下去,只需再多靈脩幾次,便可再次迎來你的飛昇天劫了。”
沈夜瀾點頭,在做完進階修行之後,猶豫了片刻,終是開了口:“這次真的多謝你了。”
花無眠笑而不語。
沈夜瀾本就不多話,花無眠不語,他便更加不會故意去找話題了。
從床上下來,沈夜瀾想著今日無事,便想去紫竹林走一遭。
原文中,葉凜之、李木姚和慕容雪三人是反派,而江晚,卻是主角,二者本應是敵對的關係,雖現在都已拜入他門下,但沈夜瀾總是還有些擔憂,怕他們合不來。
但……
直到了紫竹林後,沈夜瀾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葉凜之等人和江晚並沒有半分合不來的意思,相反,他們還相處得非常融洽。
沈夜瀾到的時候,葉凜之正在給江晚矯正他握劍的姿勢,教得那叫一個認真,就連沈夜瀾到了,他們都沒有發現,還是一旁百無聊賴的慕容雪率先看到了他。
慕容雪看到他總是欣喜的,忙迎了上來,“師尊!”
其他人聽言,也跟著齊齊回頭看向沈夜瀾,朝他行禮道:“師尊!”
沈夜瀾微點了點頭,正打算再授他們一套劍法時,一旁的葉凜之突然持劍朝他出了手。
沈夜瀾微訝,但還是快速的反應了過來,躲過了這一劍。
但立馬,身後的李木姚也動了手,攜劍往後面朝他刺了過來。
沈夜瀾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再次閃身躲過,卻剛好撞上了持劍而來的江晚。
避無可避,沈夜瀾只能召劍,一把挑開了江晚的劍,和他們廝打了起來。
一旁的慕容雪看著,面上十分的糾結。
葉凜之見狀,用傳音對他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上?”
這會,慕容雪才不甘不願的召劍而出,直刺沈夜瀾而去,“師尊,得罪了!”
沈夜瀾有些不明所以,但現在四人圍攻於他,而且其中有三個都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徒弟,他雖對付起來也還算遊刃有餘,但又要顧及著,怕傷了他們,就不免讓他的出招有些受限了。
而葉凜之等人,也是一樣的。
他們並不想傷到自家師尊,但一想到江晚昨晚講述的話,他們又不得不這麼做。
其實早在江晚來之前,他們就已經發現自家師尊不對勁了,但出於對師尊的尊敬,他們不敢隨意揣測,便只能將猶疑藏於心間……直到江晚的出現。
江晚將自己的離奇經歷講與他們聽得時候,他們只是懷疑,便讓慕容雪去試探了一番,在發現沈夜瀾與之前一般無二後,他們仍舊不放心,每個人又自身去試探了一番,在徹底確認之後,這才緩緩放下心來。
哪知,昨晚江晚又鄭重的找到了他們。
江晚二話沒說,直接將他夜裡所遇所聞全數化作幻影回放給他們看,沈夜瀾晚間的一舉一動簡直驚呆了在場的幾人,個個看完之後都低了頭,若有所思。
獨獨只有慕容雪道:“其實我覺得師尊這樣子也蠻好的,你們不覺得以前的師尊太過不近人情了嗎?”
葉凜之聽此語,立馬沉了面容,對著慕容雪道:“他現在是多了點人情味,但是他不是我們的師尊。”
李木姚也跟著附和,略憂的看向雅間閣的地方,“確實,師尊待我恩重如山,我尊他、敬他……”愛慕他這個他不敢當著他人的面說,便只能頓了頓,繼續道:“倘若這內裡換了人的話,那就已經不是他了。”說完,他緩緩的握緊了雙拳。
江晚亦是道:“我自小便仰慕師尊,於我來說,除了夜瀾仙尊外,我定是不會再拜他人為師的,哪怕是頂著夜瀾仙尊的軀殼,也不行。”
三人很有默契的相互對望一眼,皆已明瞭各自心中所想。
江晚頓了會才繼續道:“他最後看我一眼,那麼冷的眼神,定是師尊本人沒錯。我可以確定,那人雖然奪了師尊的舍,但師尊依然存在於體內,我覺得若我們同心協力擺一個驅魂法陣的話,或許可以成功幫師尊把那個外來者驅出體內。”
葉凜之有些擔憂,“這樣……會不會傷到師尊?”
江晚道:“不會的,這是我族秘法,本就是為驅逐奪舍者而創,是不會傷到宿主分豪的。”他低垂了眸,又道:“更何況,我看師尊那模樣,許是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奪了舍呢……”
若果可以的話,他寧願他的師尊,那個高高在上的皎皎明月,永遠都不要知道,自己曾被人那樣玷/汙過。
一想到那人用沈夜瀾的身體做了什麼,江晚便從心底生出一股恨意來,“我們絕對不能讓師尊知道奪舍者曾經存在過。”
其他人聽言,也跟著凝重了神色,點了點頭。
慕容雪雖不情不願,最後卻也還是加入了他們。
他們不想傷沈夜瀾,卻也不得不讓沈夜瀾受一點點苦。
他們沒有真要傷沈夜瀾的意思,只是在撕打間,故意將人引到了他們提前擺好的法陣中。
等到沈夜瀾發現時,已是來不及。
立馬,陣型大現,陣法中央射出一陣黃色金光,將沈夜瀾籠罩在其間,困得沈夜瀾動彈不得。
沈夜瀾大驚,真想要馭靈掙脫之時,那陣法中央卻突然延伸出無數條鎖鏈出來,分別鎖住了沈夜瀾的四肢,以及脖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