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等待總是這樣讓人感覺到難熬,尤其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更是如此。福爾摩斯看似是在閉目養神,其實是在盤算著下一步的打算該如何進行。
他手裡的左輪手槍不停的在手裡轉動著彈倉,看起來十分的緊張。因為福爾摩斯明白這裡真的是危險萬分。這裡不僅僅是有兇惡的罪犯,而且還有一些野生動物,並且是異常的兇猛!
無錯書吧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硬底的皮鞋踩在草地裡發出清脆的聲音。他來了,聽聲音好像是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房門開啟的聲音,關門的聲音,然後是燈光被點亮了,開始移動。先是走進了斯托納姐姐原來的房間,然後走出了房間。開始向他自己的房間移動。
最後的關鍵時刻到了,大約在一分鐘後,那間斯托納姐姐的房間裡的燈光又開始被點亮。這就是訊號。福爾摩斯等的就是這個!
從雜物間裡出來的時候,福爾摩斯順手拿了一根有些破舊的藤鞭。以防備在必要的時刻用到。
"上帝啊!"那如海低聲叫了起來,"那是什麼?"
這時,福爾摩斯顯然也注意到了,也嚇了一跳。他在激動中用像老虎鉗似的手抓住了那如海的手腕。然後,他輕聲地笑了起來,把嘴唇湊了上來。
"真是不錯的動物!"他低聲地說,"這就是那隻狒狒。"
這時才想起醫生寵愛的奇特動物。還有一隻印度獵豹呢!說不定什麼時候它就會趴到我們肩膀上。仿照福爾摩斯,那如海脫下鞋,鑽進了臥室。不得不承認,直到這時,才有了一點兒安全的感覺。福爾摩斯無聲無息地關上了百葉窗,把燈挪到桌子上環顧了一下屋子四周。室內和白天見到的一樣,沒有變化。
福爾摩斯拿出藤鞭,放在身邊的床上。又把一盒火柴和一個蠟燭頭也放在床邊。一切就緒後,他吹熄了燈,我們的四周漆黑一片。
那次可怕的經歷真的是讓人終身難忘。當時萬籟俱寂,甚至連呼吸的聲音也聽不見。但是有一點可以放心,那就是福爾摩斯正警惕地坐著,他就在不遠處,而且一樣神經緊張。百葉窗遮住了外面的一切光線。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等待著。外面偶爾傳來貓頭鷹的叫聲,有一次就在身邊的窗前傳來一聲長長的貓似的號叫,這是那隻印度獵豹在到處亂跑。還不時聽到遠處教堂傳來的低沉的鐘聲,每隔一刻鐘就沉重地敲響一次。每刻鐘都好像是一個漫長的世紀!敲了十二點、一點、兩點、三點,我們始終端坐如初,等待著奇蹟出現。
突然,從通氣孔那個方向透出一道瞬息即逝的亮光,繼而是一股燃燒煤油和加熱金屬的濃烈氣味。隔壁房間裡有人點著了一盞遮光燈。發出了了輕輕挪動東西的聲音。接著,一切又都安靜下來。只是那氣味卻愈加濃厚。福爾摩斯豎起耳朵坐了足足半個小時,突然,聽到一種非常奇怪、非常輕柔的聲音,就像燒開了的水壺嘶嘶地噴著氣。就在這一瞬間,福爾摩斯從床上跳了起來,划著了一根火柴,用他那根藤鞭狂猛地抽打那鈴繩。
"你看見了沒有?"他大聲地叫著,"你看見了沒有?"
但是卻是什麼也沒有看見。就在火柴發生亮光的時候,聽到一聲低沉卻清晰的口哨聲。眼睛不能適應突然出現的亮光,根本來不及看清福爾摩斯正在狠命抽打著什麼東西。
福爾摩斯停止了瘋狂的無休止的抽打,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嚴肅,甚至是露出了不該有的恐懼的表情。很難相信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偵探福爾摩斯,此刻正在害怕什麼未知的事物。如果當時可以立即看清楚福爾摩斯究竟是看到了什麼,才會表現出如此恐懼的表情。那如海絕對相信,剛剛驚險的一幕和自己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
黑夜中,伴隨著別墅外面呼嘯而過的狂風,隔壁的房間裡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這聲音聽著就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甚至懷疑那是否是正常人類可以發出來的聲音!
“帶上武器,跟我來,讓我們好好看看這個兇手的真實面目吧!”
一幅奇特的景象出現在眼前。桌上放著一盞遮光燈,遮光板半開著,燈光直射在櫃門半開的鐵保險櫃上。格里姆斯比·羅伊洛特醫生正坐在桌子旁邊的那把木椅上,他身披一件長長的灰色睡衣,雙腳赤裸地套在紅色土耳其無跟拖鞋裡,膝蓋上橫放著我們白天看到的那把短柄長鞭子。他的臉向上仰起,一雙眼睛恐怖地、僵直地盯著天花板。一條異樣的,帶著褐色斑點的黃帶子纏繞在他的額頭上,我們進去的時候,他沒有出聲,也沒有動。
"帶子!帶斑點的帶子!"福爾摩斯輕聲說。
福爾摩斯向前邁了一步。看見他頭上的那條帶子開始緩緩移動,漸漸地,從他的頭髮中鑽出一條毒蛇,正扭動著脹鼓鼓的脖子,高昂著鑽石型的頭部。
"這是一條沼地蛙蛇!"福爾摩斯喊道,"印度毒性最烈的蛇。醫生被咬後十秒鐘內就已經死了。真是惡有惡報,他掉到自己設的陷阱裡了。要儘快把這畜生弄回它的巢裡去,然後再把斯托納小姐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最後把這一切都告訴當地的警察。"
說著話,他迅速從死者膝蓋上取過打狗鞭子,將活結甩過去,套住那條蛇的脖子,把它從盤踞著的地方拖了起來。然後伸長了手臂提著它,扔到鐵櫃子裡,又將櫃門關上。
一切都結束了,多麼可怕的罪犯啊,為了自己的一個貪念,竟然想到用這個方式去害人。而且罪犯還是一個醫生。
"我最初得出的是個錯誤的結論,那些吉卜賽人,那不幸的小姐使用的'帶子'這個詞,都引導我跟蹤一個錯誤的線索,這也說明證據不充分時得出的推論總是危險的。當我認清一個事實,威脅到室內人生命的危機既不可能來自窗子,也不可能來自房門,我就開始重新思索事件的可能,我認為這一點是我的成績。你已經看到,我對那個通氣孔和懸掛在床頭的鈴繩十分關注。當我發現那根繩子根本發揮不了鈴繩的作用,那張床又是被螺釘固定在地板上的時候。我立刻開始懷疑這麼做的目的,我懷疑那根繩子只不過是條通道,是為了方便什麼東西鑽過通氣孔到床上來。我立即就想到了蛇,我知道醫生豢養了一群從印度運來的動物,這樣我想這次我的思路是對的。只有一個受過東方式鍛鍊同時又擁有智慧和冷酷的人才會想到要使用一種任何化學試驗都驗不出的毒物。同時,這種毒藥能夠迅速發揮作用也是一個可取之處。而且,驗屍官很難發現毒蛇咬過的兩個小黑洞,除非他是一個眼光非常敏銳的人。接著,我想起了那口哨聲。當然,天一亮他就必須把蛇召喚回去,以免被他想要謀害的人看見。他訓練那條蛇能一聽到口哨就返回去,很可能就是用我們見到的牛奶。他可以在夜深的時候把蛇送過通氣孔,蛇便順著繩子爬到床上。蛇也許會咬,也許不會咬床上的人,她也許整整一週都能僥倖逃過災難,但她遲早是逃不掉的。
"我在檢查他的房間之前就已得出了這個結論。對他椅子的檢查證明,他常常站在椅子上,這當然是為了能夠接近通氣孔。見到保險櫃,那一碟牛奶和鞭繩的活結更可以消除餘下的任何懷疑了。”
多麼可怕的人啊,果然金錢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這可惡的金光閃閃的金錢,那麼這個世界也許會乾淨許多,就不會出現一次又一次的為了金錢而傷害他人性命的事情出現。
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都會和金錢有著數不清的千絲萬縷的關聯。至於可憐的斯托納小姐,最後還是戀戀不捨的帶著自己所有的財物,永遠的離開了這個讓她感到傷心的地方。也許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