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危自珍揮了揮手,看向大堂下的戶房主管說道:“許易,快快將戶籍冊子和田政冊子擺上來。”
戶房主管許易帶著幾個文吏從一旁搬出來了兩個大箱子。
許易走上前,一把開啟箱子,從裡面拿出兩本厚重的冊子。
“大人,這便是重新修訂後的戶籍總冊和田政總冊,請大人過目。”許易恭敬的說道。
祁東點了點頭,開始翻閱起桌上的戶籍總冊和田政總冊。
半個時辰後,祁東便將田政總冊合了起來。
“將陳家村的耕地登記冊子找出來給我。”祁東臉色平淡的看向底下的戶房主管許易。
許易此時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主簿危自珍和縣令翁興生。
“還不快去!”主簿危自珍大聲呵斥道。
戶房主管許易見主簿發話了,便立馬走的箱子旁開始翻找了起來。
不一會兒,許易便從箱子內拿出一本冊子。
冊子上的編號為‘甲二十一’,許易將冊子送到祁東的案桌上。
祁東開啟冊子仔細翻閱了一番,然後便將總冊和這本冊子推到石安面前。
雖然縣令翁興生和主簿危自珍等人都知道石安是知州,但是誰也沒有說出來。
“典史在不在?”祁東問道。
此時縣令翁興生開口回答道:“回稟大人,博興縣的典史空缺了半年有餘,上面並未派人下來,所以現在暫由縣丞刁德民暫管。”
祁東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把你們縣,這兩年涉及到田地爭奪的案子,將案卷卷宗都找出來供吾等翻閱。”
一旁的縣令翁興生和主簿危自珍偷偷對視了一眼,然後便迅速錯開眼神。
他倆也不明白祁東為什麼要檢視這些個卷宗,而且還是涉及到田地爭奪的案子。
此時祁東起身說道:“給你們兩天時間,將相關案卷整理清楚,這幾本田政冊子先放在我這供我翻閱幾日。”
祁東說完後,便帶著石安等人離去。
縣令翁興生和主簿危自珍還有縣丞刁德明立馬跟在身後,將石安等人送出縣衙。
縣令翁興生站在門口望了又望,終於見不到石安等人的背影后,臉上便垮了下來。
他看向一旁的師爺問道:“師爺,你說這知州大人和這祁東,想要幹什麼?”
此時主簿危自珍還有縣丞刁德明也紛紛看向縣令翁興生身旁的師爺,希望師爺能夠分析出一些東西出來。
師爺此時眉頭緊皺,思索了一會兒後便開口說道:“老爺,之前那幾個縣,彷彿都沒聽過知州大人和這祁東大人要翻查縣中的案卷記錄啊,而且還點名說要與爭奪田產的案件,那小人覺得,可能是在我們博興縣內,知州大人和祁東大人看見了什麼事情。”
縣令翁興生聽到師爺的分析後,也點了點頭,主簿危自珍和縣丞刁德明也覺得師爺分析的有道理。
縣令翁興生揮了揮手,開口說道:“走吧,先回內堂,我們細細商量此事。”
縣令說完後便帶頭向縣衙內走去。主簿危自珍和縣丞刁德明也跟在身後,師爺則是望了一眼石安等人離去的方向,眯了眯眼,然後也跟隨縣令進去了。
“老姚酒醒了沒有?”縣令翁興生看向一名邢房的小吏問道。
小吏搖了搖頭,回答道:“回稟大人,姚典史尚未酒醒。”
縣令翁興生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便帶著眾人繼續向後院走去。
回到後院內。
“景餘,你再去打聽打聽,這知州大人和祁東大人都去了那些村子,我們也好有個底,這兩年在我的印象裡,涉及到爭奪田產的案件雖有,但是並沒有發生過死好幾人的案子,不過具體的要老姚才清楚。”縣令翁興生臉色憂愁的說道。
景餘乃是縣丞刁德明的字號。
縣丞刁德明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會派人好好查一查,不過這兩日要叮囑老姚,莫要再喝酒了,要是耽誤了知州大人的事情,怪罪下來,我們幾個恐怕沒有好果子吃。”
主簿危自珍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今日沒有來得及通知老姚,我們收到訊息後,他早就已經喝的不省人事了。”
主簿危自珍搖了搖頭。
翌日。
一大早,博興縣衙門的鳴冤鼓便被人敲得陣陣作響。
沒過多久,就有小吏帶著陳老三進入了縣衙內。
明鏡堂內。
縣令翁興生臉色十分嚴肅的走上了案臺上。
‘啪!!!’驚堂木響起。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縣令翁興生大聲說道。
陳老三跪在地上大聲回答道:“小人乃是陳家村之人,名叫陳秀全,請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啪!!!’縣令翁興生又拍了一下驚堂木。
“可有訴狀?”
陳老三從懷中拿出訴狀,皂班捕快從陳老三手中拿過之後便給了縣丞刁德明檢視。
刁德明看完訴狀後,又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陳老三,便起身將訴狀拿給了縣令翁興生。
縣令翁興生看完訴狀後,也如同縣丞刁德明一般的表情,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陳老三。
“陳秀全,這字挺好看的,可是你寫的?”縣丞刁德明好奇的問道。
陳老三點了點頭,然後解釋說道:“回稟大人,草民在青州學院求學,訴狀乃是草民親筆所寫。”
縣丞刁德明和縣令翁興生聽到陳老三是在青州學院求學時便又相互偷偷對視了一眼。
這案子有點棘手。
“陳秀全,現在開始,本官問你的任何問題都得如實回答,如有隱瞞欺騙,杖刑五十棍!!!”縣令翁興生大聲呵斥道。
陳老三臉上沒有畏懼之色。
“草民所言,千真萬確,請大人為草民主持公道!!!”陳老三大聲回答道。
縣令翁興生見陳老三如此的堅決,便也頭疼起來。
原來陳老三一紙訴狀將他的三叔陳賤人還有縣裡的薛員外給告到了衙門內。
薛家乃是博興縣的大姓,而薛員外本身就是一個秀才,這訴狀要是在平時,恐怕翁興生根本不會搭理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