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別墅的花園,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齊聚在他們身上,尤其注意著林青廷。
作為葉璡的妻子,這一身份總是惹來很多八卦的目光,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早在婚禮上,林青廷和葉璡的朋友有過一面,都是些生活優渥的公子哥和高幹子弟。
環視了一圈,裡面只有三四個是在婚禮上見過面,其餘都是陌生面孔。
其中那個身材微胖,身穿黑色恤衫短褲,戴著圓形黑框眼鏡,看起來儒雅,隨和易相處,又覺有幾分天生喜感的男人,正是今晚的壽星公,也是當時他們婚禮上的伴郎。
派對上,林青廷一直跟在葉璡身邊,聞著煙臭扛著睏乏聽他和朋友聊天,心裡不由得暗暗叫苦。
偶爾掩嘴隱隱打了個哈欠,被今晚的主角瞧見,開口替她控訴葉璡。
“你這當老公的,太不體貼了,把自己老婆晾在一邊,只顧著抽菸喝酒。”
那人的目光越過坐在隔壁的葉璡,伸頭看向青廷,對她說:“妹子啊,記得回去罰他跪搓衣板。”
他抬手對在座的人一掃,“我們這幾個都是他高中同學。”
說罷,分別向她一一介紹在座的姓名,最後那人自我介紹,並且提醒道:“我是你們當時婚禮的伴郎,還有印象吧?”
對在座幾位朋友的姓名,林青廷大都略略聽懂。唯一沒聽明白的,反而是這個帶頭做介紹的人。
她聽不真他的姓名,心裡頭犯嘀咕:章魚?這是什麼奇葩名字。
林青廷下意識首先想到的是這個“餘”字,便好奇地問了一句:“章魚?怎麼個寫法?”頓了下又問:“年年有餘的‘餘’?”
聽她提到“章魚”,葉璡跟著在座的人笑了笑,側頭對她說:“叫他章魚就行。”
壽星公也在笑,解釋道:“文章的‘章’,大禹治水的‘禹’。大家都管我叫章魚,隨你們怎麼稱呼。”
林青廷聽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對他點頭微笑道:“很特別的名字。”接著也向大家報上名來。
介紹完,章禹提及往事,憨笑道:“讀書的時候,你老公總喜歡捉弄我——”
他話不及說完,身後傳來另一個男人高聲嚷著:“真帶他老婆過來了?在哪兒?”
說著話的男人,正從裡間走來花園,一眼就看到目標人物。
他不懷好意地打量起這對新婚夫妻,過去賊兮兮地笑著對葉璡說:“你小子豔福真不淺。”
他坐到單人沙發上,一隻腿翹起來懶懶地搭在另一隻腿的膝蓋上,抖著腿說:“我就說嘛,又沒搞出人命,怎麼突然閃婚。要不是打賭輸了,你還不肯帶出來見人。原來是藏著這麼一個大美人。”
葉璡吸了口煙,懶得搭理地瞥了說話那人一眼。
那人也不理他,把目光落回坐在他旁邊的美女,笑嘻嘻地問她:“美女,怎麼稱呼?”
林青廷禮貌地說出自己的姓名,暗中打量著面前這個陌生男人。
這人高高瘦瘦的身型,腳上踢著對人字拖,身上穿了件花裡胡哨的,那種夏日風情的襯衫短褲。
眉宇間有些放縱不羈,說話也讓人覺得輕浮,感覺此人不太正經,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兒。
她記得老爸三番四次提醒自己要多提防葉璡身邊的一個損友,想必此人正正就是大家口中所說的登徒浪子—李逸朗。
李逸郎啪嗒一聲拉開啤酒易拉罐,說道:“要不是家裡老爺子身體不好,在國外養著走不開,不然我倒要趕回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征服了我們出了名的黃金單身漢。今天這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抬頭喝了口啤酒,“可惜啊,就這麼錯過鬧洞房。”
章禹一聽,忽然想起些什麼,笑得眯起了眼睛,“逸朗不提起鬧洞房,我還真忘了這事。”轉頭對青廷說:“說回正經的,青廷妹子,我還欠你一聲道歉。”
此話一出,除了葉璡,眾人齊笑個不停。
坐在旁邊的林青廷一頭霧水。
後來聽這幾個人的一番細說,才知道原來葉璡新婚之夜突然出走,正是因為章禹。
二人成婚那天,章禹和女友正鬧矛盾,女友吵著要分手。
他心情不佳,在喜宴上借酒消愁。這個伴郎喝得比新郎還要狠,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站也站不穩。
喜宴結束,葉璡吩咐司機把他送回家。
可章禹不願早早回去,讓司機開車到郊外兜風。
半路上,人有三急,剛好那地方偏僻,附近都是荒山野嶺,司機停在山邊讓他找地方解手,然後拿著礦泉水站在附近,等他小解後洗手。
過了會兒,章禹方便完正往回走,腳上突然被石頭絆到,咚的一聲給滾下了山。
司機瞧見,一下子慌了神,跑過去才知他剛才站的位置是個小山坡。往下瞧去,夜色太深,完全看不清山下的情況,更不見人影。
司機大聲呼喊,無人應答,只得馬上報警求助,又通知了章家的人。
看著趕來的章禹母親和他女友抱頭痛哭,司機六神無主,忙給自家老闆撥個電話,也顧不上此時正是他的洞房花燭夜。
等老闆來了,他出面主持大局,手忙腳亂的場面總算控制了。
找了整整一夜,仍是不見蹤影。直到天快亮,接到爬山的驢友過來報警說看見有人倒在山上,過去一瞧,正是昨晚滾下山的章禹。
把人送進醫院後,葉璡才鬆了口氣。
昨晚章禹滾下山時,幸好有山坡的樹木阻擋,跌落下去的衝擊力沒有很大,又因他醉得不省人事,大聲呼叫也沒聽到,讓人找了一夜。
檢查了身體,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在醫院待上幾天就能出院。
不過他也因禍得福,女友天天守在醫院照顧,早和好如初。
聽完這幾個人聲情並茂,比手劃腳地還原當時的情況,林青廷也被逗笑。
她轉頭瞥了一眼身邊的葉璡,他倒是一直面無表情地抽著煙。
章禹還想繼續講吓去,卻被不遠處傳來的說話聲給打斷。
“好了,向人家道過歉,這事也就翻篇了,以後別再提了。你不害羞,我都覺得丟人呢。”
說話的正是章禹的女友。
她拎著幾串烤得焦香正滴著油的五花肉,過來招呼道:“廚師已經把火生好,烤了些肉,都過來吃吧,一邊燒烤一邊喝酒聊天。”
不等她把話說完,李逸郎先上前要了兩串吃了起來,對大家大手一揮,跟著附和招呼道:“走,燒烤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