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小廝通報，說是白二小姐帶著位陌生的姑娘上門做客。

蔡鞗搖了搖頭，心中暗歎，只能開啟院門，心中卻在想著如何打發她們。

蔡府，西院自己的院子，中間會客廳。

一位白衣白裙，年約十二三歲的女子落落大方地坐著，臉上盪漾著親切純真的笑意，正是白淺。她的邊上，坐著一位年約十五六歲的綠衣女子。

白淺道：“曹晴姐姐，你說蔡鞗能不能打贏那些契丹胡虜！”

“白淺妹妹！”曹晴眉頭微皺：“快改了口，這‘契丹胡虜’幾個字豈是可以隨便亂說的，咱們大宋和遼國簽訂有檀淵之盟，約為兄弟之國，若是被人聽去，只怕會惹來大禍。”

白淺聞言，頓時吐了吐舌頭，有些俏皮，可愛地說道：“知道啦，曹姐姐，我下回一定注意。”

曹晴見白淺可愛的模樣，心中也不禁輕鬆了幾分，她看著白淺，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地說道：“你這丫頭，總是讓人不省心。”

白淺笑著點了點頭，眼圈卻是微微發紅，顯然是被曹晴的話所感動：“我自小死了娘，以前還有姐姐照顧，後來姐姐嫁人了，就沒人管我了，爹爹又忙於政務，很少回家，我一個人在家裡，悶得慌，難得曹姐姐你不嫌棄我，還老是過來陪我。”

曹晴看了看門口侍候的小廝和丫鬟，笑著瞪了一眼白淺：“你這丫頭，真是嘴甜，可你今日是做客來了，不是在自己家裡，怎麼盡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也不怕人笑話。”

白淺聞言，看了看左右，發現蔡鞗還沒有來，頓時有些氣惱地說道：“這蔡鞗真是太過分了，讓本小姐等他這麼久，看我怎麼收拾他。”

曹晴看著白淺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了，白淺妹妹，你就別生氣了。蔡五郎他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曹晴看著白淺，腦子裡卻是蔡鞗俊朗的樣子，想到此處，曹晴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羞澀。

雖然蔡鞗沒有見過曹晴，但是她卻是見過蔡鞗的。在幾年前，在花滿樓附近的豪華馬車裡，曹晴曾見過蔡鞗，一個騎在馬上的清冷少年。面對著陳麗卿的哀求，蔡鞗很乾脆的拒絕：“你還是拿回去吧。我蔡家雖然不是什麼皇親貴族，但還不至於為了這點錢財而出賣自己的良心。”

蔡鞗的清冷、孤傲和果決，給曹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讓她對這個少年產生了好奇和關注。蔡太師的第五子，自幼聰慧，十一歲師從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讀書，文采飛揚；後被人綁架，歸來後開了花滿樓，搞出了全東京少女都喜歡喝的奶茶；十三歲詩詞大會上和曹子建一樣幾步成詩，讓王彥直喊大爹爹；如今年方十五又成了龍衛軍的營指揮使。

曹晴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蔡鞗所吸引，每當想起他，她的心中都會湧現出一種莫名的情愫。可如今，他是什麼模樣？是否有了意中人。

不管歡不歡迎，蔡鞗還是穿戴整齊，到前廳來見客。

白淺見他來了，立即從椅子上起來，上前一步，氣沖沖地說道：“蔡鞗，你好大的架子啊，讓本小姐等你這麼久！”

蔡鞗看著白淺氣鼓鼓的樣子，心中感到有些好笑。他知道白淺的性格直率，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所以並沒有把她的氣話放在心上。他微微一笑，向白淺和曹晴行了一禮，說道：“抱歉，讓兩位久等了。剛才有些事情耽擱了，還請見諒。”

曹晴看著蔡鞗，發現他比幾年前更加成熟穩重，眉宇間透露出一種英氣，讓人不禁心生敬佩。她心中暗自讚歎，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少年英才。

白淺見蔡鞗態度誠懇，心中的氣也消了大半。她瞪了蔡鞗一眼，然後坐了下來，說道：“算了，本小姐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今日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

蔡鞗搖了搖頭：“白淺，你是我四哥的小姨子，咱們也算是親戚，你的請求我本不應推辭，不過今日我應了幾個朋友，要和他們一起逛逛，所以這個忙，我怕是幫不上了。”

白淺聞言，頓時眼圈一紅，眼淚“唰唰”地流下：“蔡鞗，難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嗎，我的請求就這麼讓你為難嗎？”

蔡鞗看著白淺流淚的樣子，心中一緊。他並沒有想到自己的拒絕會讓白淺如此傷心。他連忙解釋道：“白淺，你誤會了。你當然是我的朋友，你的請求我並不是不願意幫忙，只是今日我已經答應了別人，實在是不方便改變計劃。你如果不急，改日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白淺抹了抹眼淚道：“今日的事情還是要今日解決的。蔡鞗，你能不能先陪我去個地方，然後再去找你的朋友？我保證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

蔡鞗看著白淺一臉期盼的樣子，心中一陣無奈。他知道白淺的個性，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很難改變。而且，他也並不想看到白淺失望的樣子。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就先陪你去一趟。不過，我們得說好，之後我就得去找我的朋友了。”

白淺聞言，頓時破涕為笑，高興地跳了起來：“太好了，蔡鞗，你真是太好了。謝謝你！早上我出門前叫人給耶律答裡孛下了戰書，約她巳時（上午九點）到封丘門外比武。”說到這裡，眼中帶著幾分埋怨望著蔡鞗：“你假裝自己是個文弱書生，轉眼又贏了劉光世，把我當成傻子。這我都不怪你，可你今兒得陪我去跟契丹人比武，省得他們狂妄，瞧不起咱們大宋。”

蔡鞗聽到白淺的話，頓時感到一陣頭疼。他知道白淺雖然性格直率，但有時候做事過於衝動，不考慮後果。這次竟然私自給契丹人下戰書，這讓他感到非常無奈。

知道他和劉光世校場比武，看來定是那個王璹說的。

想著那天白淺比武失敗後垂頭喪氣孤身回家時遇到高衙內差點被調戲，蔡鞗心中一陣後怕，看著白淺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龐，原本的無奈化為烏有，罷了，今天就陪著她瘋一回吧。

蔡鞗點了點頭，對白淺說道：“好吧，我陪你去。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契丹人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們身強體壯，又擅長騎射，你找人去跟他們比武，萬一他們暗箭傷人，實在是太冒險了。”

白淺聞言，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放心吧，蔡鞗。我也不是那麼衝動的人。我既然敢下戰書，就有一定的把握。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吧？”

蔡鞗看著白淺一臉自信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白淺雖然年紀小，但是卻非常倔強和要強。他也清楚自己的責任重大，必須要保證白淺的安全。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會保護你的。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小心行事。”

一旁的曹晴望著他們說說笑笑的樣子，感覺自己像是個多餘的人。此刻她多麼希望自己是白淺，能夠無所顧忌地說出心中的想法，能夠得到蔡鞗的關心和保護。可是她不能，她從小就被教育要知書達理、要端莊嫻靜。她不能像白淺那樣任性妄為、不顧一切。

曹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有些煩亂的心情，然後向蔡鞗和白淺說道：“蔡五郎、白淺妹妹，既然你們已經說好了，那我們就出發吧。早點去早點回，也免得家裡人擔心。”

不知為何，蔡鞗見這綠衣少女有幾分面熟，好像見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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