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扯，我才不信。
擔心宋祁南擔心我，我給他發訊息，只說沒有辦法離婚。
我實在不好意思把季宇舟提議三人行的事情告訴他。
訊息發出去沒一會兒，我便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喧鬧聲。
我覺得奇怪，推門出去檢視情況。
卻是宋祁南闖進來了。
身後跟著劉管家和幾位阿姨，正在紛紛勸阻他。
看到我之後，他的神色輕鬆了許多。
而我剛剛經歷一場激烈的討價還價，正是身心俱疲，現在看到他，一瞬間就感覺安心了許多，情不自禁地向他走去。
季宇舟亦推門出來，看清情況，揮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很快，現場就只剩下我和季宇舟宋祁南三人。
宋祁南握住我的手，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我笑一下:“我還好。”
季宇舟打量著我們緊握的手，冷冷問道:“表弟怎麼來了？”
宋祁南將我護在身後:“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我猜到宋祁南可能是要拿他媽媽留給她的股份去做交易，可這不是我想要的。
他可以因為在意而將這些身外之物通通送給我，可我沒辦法坦然接受。
這是他媽媽留給他的啊。
無論是玉鎖還是股份，我都沒資格要的。
我正要阻攔，季宇舟卻好整以暇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來書房談談吧。”
我拽住宋祁南:“那些股份是你媽媽留給你的，你實在不用為我做這些。”
宋祁南安撫地拍拍我:“並不是為了你，是為我自己。”
他們二人進去之後，季宇舟關上了書房的門。
我只好趴在門口偷聽。
該死，這房間隔音怎麼這麼好，這兩個人講話的聲音怎麼這麼小。
過了一會兒，宋祁南先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很難看，蒼白，沒有血色。
看到站在門口的我，他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我們走吧。”
我扶住他的胳膊:“他同意離婚了嗎？”
宋祁南有些痛苦地點點頭:“也同意遺囑的事情了。”
我停下腳步:“代價呢？”
宋祁南迴答道:“只是我手下的那些股份而已。”
我嘆氣:“你對我太好，我無法報答你，就總覺得是我欠你的。宋祁南，就當是為了我，也拜託你別同意這筆交易。”
他要做交易是為了他，他不樂意看我困在這樣的婚姻中所以做交易。
可我不想他做交易也是為了我，我不想剛剛拜託了季宇舟就又欠下宋祁南一個天大的人情。
小恩小惠的虧欠倒也罷了，這麼大的虧欠一旦發生，我和宋祁南以後怎麼平等對話。
話說完之後，我又覺得不對。
宋祁南進去之前已經做好了送出股份的準備，現在又何必是這樣一副痛苦的表情。
“還有呢？是不是還有別的條件？”我追問道。
宋祁南笑著搖搖頭:“沒有了，就這些。”
季宇舟這時也從書房走了出來，他站在門口，笑著看著我:“我不要他的股份，我只需要他要幫我殺一個人。”
宋祁南有些驚慌失措，拉著我要走。
可我不想走。
我有點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著季宇舟:“殺誰？”
“季家的私生子，季萬里。”
我有些吃驚:“他都已經要靠儀器吊著才能維持生命了，死與不死有什麼區別，你何必非要殺死他？”
季宇舟微微一笑:“話是這樣沒錯，可惜，他好轉了。”
我翻個白眼:“你這麼恨他，你怎麼不自己動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慢性投毒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你做的！”
不是你做的，也是你媽做的。
你個殺人犯。
季宇舟微笑著點頭:“是我做的。”
我更不理解了:“那你為什麼不親自動手呢？殺一次和殺兩次有區別嗎？”
季宇舟有些無奈地看著我:“你覺得爺爺還會給我動手的機會嗎？”
我冷哼一聲:“自古以來，就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你真想動手，怎麼可能找不到機會。如果你真的把他殺了，季家就只有你一個孩子了，你爺爺再怎麼生氣震怒，也只有你可以繼承季家的產業了，他沒得選。 ”
季宇舟冷笑著看我:“小如意，你為了他，倒學會喊打喊殺的了。”
我有些心虛地握住宋祁南的手。
我確實不想宋祁南介入其中。
即使季萬里真的該死，他也應該死在法律制裁或者其他人手中，絕對不能死在宋祁南手裡。
何況季萬里只是一個私生子，除了季宇舟和季母之外，他並沒有危害其他人的利益。
我實在不願意讓宋祁南的手上沾上一個無辜者的性命。
我不想他在每次午夜夢迴，都幻想有一個鬼魂飄蕩在身邊來向他勾魂索命。
更不想他的靈魂和良心受到一遍遍的譴責。
我冷哼一聲:“是你恨他哎，你自己殺他不會覺得更解恨嗎？幹嘛還要讓別人動手？”
季宇舟點點頭，回答道:“因為即使那個私生子死了，繼承人的事情，爺爺還有的選。”
我傻眼了。
怎麼還有的選？
季父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居然還挺會找外遇的。
他到底在外面生了幾個私生子啊，難不成生了一窩嗎？
我嫌棄的蹙眉:“不是不是，你家到底還有幾個私生子啊？”
季宇舟被我問得有點懵，有點不自信地答道:“應該就季萬里一個吧。”
我翻個白眼，這小子這麼不自信幹嘛。
難不成他也不確定他爹有沒有在外面沾花惹草。
原來從季老爺子到季父再到季宇舟，這是祖傳的渣男啊。
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不過我現在也不是來八卦季宇舟他爹的花邊新聞的。
我接著問道:“既然，既然只有一個私生子，那季萬里死了之後，還有誰和你搶嘛？”
季宇舟笑著看著我:“自然是你身邊那位了。”
我愣住，季老爺子也不是很喜歡宋祁南啊。
我看他對宋祁南又愛又恨的，現在居然捨得忽略宋祁南姓宋這個事情，將家產交託給他了。
難怪呢，季宇舟讓宋祁南殺了季萬里，實屬一箭雙鵰。
既搞沒了私生子，同時將宋祁南徹底踢出了繼承者的範疇。
我輕聲對宋祁南說道:“你不能殺人，你絕對不能。如果你的手上沾上了無辜者的血，你接下來的人生都不會再快樂起來的。”
宋祁南有些無奈:“如意，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覺得驚訝，他居然還真動了殺心，季宇舟給他洗腦洗得很成功嘛。
我撇開他的手:“你養過寵物嗎？你能親手殺掉那些貓貓狗狗嗎？你能嗎？殺掉它們之後，你還能問心無愧嗎？”
宋祁南有些痛苦地低下頭:“我不能。”
我抱住他，安慰道:“那就不要殺人，殺掉一個活生生的有思想有人權的人，只會讓你更痛苦。而且這份痛苦是到死都不會解脫的痛苦，這樣我和你的餘生都要在鬱鬱寡歡和愧疚恐慌中度過，這樣的人生沒有什麼意思。你不能為了我的自由去殺掉一個無辜的人，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