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鹿今天放學後跟著外婆在小區公共健身器材區玩兒。
三五個同齡小孩湊到一塊兒，把書包往地上一扔，玩起了奧特曼打怪獸。劉鹿憑一己之力成為了奧特曼。
小孩們四下散開，尖叫著憋足了勁兒跑，就怕被奧特曼抓住了。
劉鹿追著一個小怪獸到小區門口附近，看著兩個身影下了計程車，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好奇心，一時挪不開腳。他邁著小小的步子走近他們。
此時的顏起天正扶著李妍往小區裡邊走，門衛認得熟人，給他倆開了大門的電子鎖。
“我媽媽她怎麼了？”
剛進小區，顏起天聽到腳邊傳來稚嫩的聲音，他聞言低頭。
看到一個迷你版的短髮李妍。
“喝醉了。”顏起天承著李妍的重量，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你平時沒告訴她在外邊別亂喝酒？”
“我媽媽從來不亂喝酒。”劉鹿篤定道，“除非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
“……”李妍聽到兒子的聲音，抵著頭疼撐開眼，果然看到劉鹿站在跟前，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盯著她和顏起天。
“你是誰啊？”劉鹿的聲音天真無邪。
“顏起天。”
“你跟我媽媽是什麼關係呀？”劉鹿追問。
“沒啥關係。”顏起天淡漠如常。
劉鹿沒想到這哥哥這麼拽，忍不住朝上邊那張黑臉多看了兩眼，心中喊道：哥哥好帥好酷！
遠遠的一聲呼喚，“鹿鹿，你在跟誰說話呢？”範瑜施施然走來，瞧見李妍這暈乎狀態，訝異，“你這是怎麼？又把酒當水喝了？”
顏起天默然……
果然一家子都很瞭解李妍。
李妍疲憊地閉上眼，她是真的喝不了酒，這會兒又暈又困。
“麻煩你了，孩子。”範瑜禮數周到地從顏起天手中扶過李妍。
“外婆，讓這哥哥來吧，您的手臂有傷。”劉鹿井然一個指揮官的樣子，對顏起天道，“哥哥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可以把我媽媽送到家裡嗎？”
“可以。”顏起天點頭，順手將李妍整個身體的重量挪到自己身上。
“我這手臂是有點老毛病，治不好，那謝謝你了。”範瑜大方接受了顏起天的好意。
範瑜的手臂年輕的時候幹活拉傷，疏忽了沒有好好治病，落下了病根，做不了太重的活兒。
顏起天看得出來，範瑜剛接過李妍的時候，動作有些不自然，應該是些舊傷後遺症。
劉鹿走在他們前方帶路。
順利將李妍安置到床上，她一著床就睡得安穩，呼吸平穩均勻，留下面面相覷的三個人。
範瑜這人愛乾淨，她給李妍拿了套睡衣過來，隨意道，“你們出去聊會，我給妍妍換套衣服。我有話要問你。”
劉鹿氣鼓鼓，對顏起天道，“你跟我來。”
李妍家客廳，劉鹿跟顏起天並排坐在沙發上，電視機播著迪迦奧特曼，茶几前放了兩瓶新開的鮮奶，是劉鹿拿出來招呼顏起天的。
螢幕中從宇宙飛來的威猛怪獸，吞食了搭乘著地球人的宇宙飛船……
兩人看得津津有味。
“是你讓我媽媽喝酒的嗎？”劉鹿差點忘了正事，氣鼓鼓的雙手交疊，擺出興師問罪的架勢。
“我遇到她的時候就這樣了。”顏起天語氣淡淡，如實回答。
不知怎麼，劉鹿覺得這個酷酷的哥哥不像是會撒謊的人。
“我外婆說，別人幫了我們的忙就應該要表達感謝，謝謝你送我媽媽回家。”劉鹿將桌上的牛奶遞給顏起天，“你把這瓶奶喝了吧，多喝牛奶對身體好，補充蛋白質和鈣，可以快快長高。這瓶本來是我媽媽的，但是看這樣子她今天是起不來了，我外婆不能喝牛奶，所以你把它喝了吧。”
劉鹿學著李妍的語氣，一股腦兒全擱這交代了。
顏起天也不客氣，一瓶鮮奶在他這三兩下就喝到底了，喝完還打了個嗝。
他將牛奶瓶放在桌上，看向劉鹿表露的小大人的模樣，挑眉，“你比較需要長高吧，小不點。”
“我長得比同齡人高噢，但是我想長得跟你一樣高大。”
顏起天直言，“光靠喝奶可長不到我這樣。”
“我知道，我媽媽說過，那還要好好吃飯。”劉鹿依然篤定。
“你媽媽說的不完全對，光吃不練只會變成大胖子。”
“……”劉鹿氣鼓鼓地瞪著顏起天，他不喜歡別人說他媽媽不對，但他又很想知道要怎麼樣才能長得那麼高大。糾結又矛盾地憋紅了臉，忍住反駁的話，問道，“那要怎麼辦才行？”
顏起天垂眸，盯著劉鹿圓滾滾的腦袋，和包子般的側臉，“訓練、運動。”
“噢，我知道了，就是跑酷、打籃球、練跆拳道。我有很多同學課餘時間學這個，我也想學，可是……可是我媽媽說學這些東西浪費錢。”劉鹿的語調透著鬱悶和無奈。
“說得沒錯啊，像你這麼大的小不點學這些就是浪費錢。”
劉鹿疑惑地看著顏起天，這人說話怎麼一時一個樣兒的。
顏起天像是看出了劉鹿的想法。他微側著臉，露出那副拽拽的表情，“看在你請我喝牛奶的份上，我教你一招。”
顏起天在客廳空著的地面坐下，腿併攏伸直，又敞開，朝劉鹿勾勾手指，“過來。”
劉鹿跟著顏起天的指示站到他腳踝間騰開的位置，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搭在顏起天的大掌裡邊。
顏起天握緊他。“一會我喊一的時候會並腿，你的雙腳要往兩邊開啟，不準踩到我，知道吧？”
“知道。”劉鹿心領神會。
“來，試試。”顏起天盯著劉鹿，劉鹿盯著顏起天的腿，“一。”
劉鹿跳起來，成功避開顏起天併攏的腿，保持著扎馬步的姿勢。
“不錯，很好。”顏起天認真道，“我喊二的時候，就會把腿併攏，你要跳回原來的位置。來，二！”
簡單的開合跳，兩人第一次配合得挺有默契。
顏起天偶爾調整速度頻率，緊張的訓練惹得劉鹿咯咯直笑。
十分鐘下來，劉鹿已經的大圓腦瓜已經變得汗淋淋了，他緩緩坐到地上，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範瑜聽著兩人運動結束，從廚房裡出來，提醒道，“鹿鹿去洗手吧，準備吃飯了。”
隨後又碎碎念著回到廚房，“你媽媽不吃飯，又得剩下一頓了。就不應該那麼早煮飯了，省的我下廚。”
顏起天站起身，瞥了劉鹿一眼，打了聲招呼，“我走了。”
原本是因為範瑜之前說了要問他一些事，他才待到了現在。
劉鹿思索著外婆的話，摸了摸餓的咕咕叫的肚子，問顏起天，“哥哥，你爸爸媽媽允許你在別人家裡吃飯嗎？我媽媽喝了酒會睡一整覺，家裡做了好多飯菜，剩了就太浪費了，要不你跟我和外婆一塊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