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茜茜」和「顏起天」退出了直播間，過了十來分鐘，李妍默默開啟王者。

顏起天果然是在陪許茜玩遊戲。

今天週五，這會兒劉志恆在上班，所以只有顏起天和許茜在雙排。

明天就是許茜直播間廳戰的日子了。

這女生玩的挺花的，一邊收著劉志恆的錢和禮物，轉手又到音符來送錢，真應該把剛剛那刷禮物的過程錄下來，等離婚那天，發給劉志恆氣氣他。

李妍登了微信小號，看到「奶白」今天早晨給她發的訊息。「哥哥，我這有一條最新的訊息，從行管那裡套來的。」

然後是一段長語音。

“我不是一直榜單比較落後嗎，我們行管就找我聊了，說是擔心我這樣下去吃不飽，讓我學會留住金主，然後她就說漏嘴了……”

“行管讓我向茜茜學習，說茜茜來了不到半年時間已經能穩居直播間收入前三，是個有野心肯努力的孩子。我就試探了幾句，行管說茜茜這次廳戰應該也是穩的，金主已經答應了她要當著面給她刷禮物，把她的任務過了。”

“我問他們是不是已經奔現確定關係了，難道要爬榜就要跟金主談戀愛，一定要做這些事才能掙錢嗎，行管還說我死腦筋，說不給金主回報憑什麼給你刷錢呢？我真的好無語。”

李妍讀完訊息，回覆道，「別聽她的，這行管不是誤人子弟嗎？一個佔榜首的主播每天至少五六個金主刷大禮物，難道每一個都要搞搞曖昧談戀愛？」

李妍又補了一條，「你要是不喜歡那種氛圍，就別在那待了，我可以給你介紹大點的公會，那裡不會搞這些亂七八糟的。」

「奶白」的微信似乎是一直線上的，她訊息立刻就發來了，「我是真不喜歡，我突破不了那個下限，這樣錢掙到了也不會開心。」

「那就走。」

「哎，我挺矛盾的，我很想證明給她們看看，即使正常直播，也是能將這個職業做好。」

李妍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子很想在一個公平的環境下工作，希望管理更看重主播的專業技能而非私底下突破底線快速撈錢的行為。

李妍發去一條訊息：「這樣吧，我先幫你把廳戰任務過了。其他的你考慮好再答覆我。」

「奶白」：「哎？真的？」

「奶白」：「哥哥，我其實有一點點疑惑。」

李妍：「怎麼了？」

「奶白」：「我做了什麼，讓你願意給我刷錢？」

李妍：「跟你聊天有收穫，有價值。你忘了我為什麼答應加你？」

「奶白」：「噢，明白了。行，我會繼續幫哥哥留意的。」

李妍退了小號，登上她的常用微信。

按照「三生樹下」行管的說法，週六晚上八點，劉志恆是斷不可能在家裡的。她得先想辦法探探渣男的口風。

李妍隨意在玩樂點評軟體上找了個親子游樂專案，然後加了與客服溝通了幾句，截圖發給劉志恆。

編了條訊息發過去。

李妍：「老公，這周劉鹿幼兒園裡讓帶孩子外出遊玩，寫畫圖日記記錄下來。我看了這個遊樂場週六晚上有個煙花節，劉鹿不是一直想看煙花嗎，正好暢玩價格很優惠，我定了家庭套票晚上七點到十點，你記得空出時間來。」

過了一會，劉志恆回過來一條滿口答應的語音，還說他今天下班把油加好。週六下午一起吃了晚飯早點去。

這是一條正中劉志恆下懷的訊息，他巴不得週六晚上李妍和兒子沉浸地玩樂，好讓他有時間去和許茜廝混。

果然到了週六下午，劉志恆乾脆讓李妍別做飯了，他帶著劉鹿娘兩到外邊大酒店吃了頓好的。之後直接前往遊樂場。

中途劉志恆的手機不停在響，但他一直忍住沒接，李妍忍不住了，問他，“你沒聽到電話在響？”

“聽到了，肯定是公司讓我回去加班，難得陪你們出來玩，我不想接。”劉志恆說的冠冕堂皇的。

李妍覺得好笑，不說話。

劉志恆最終還是接起來，走到一邊。

過了幾分鐘，他回來，面露愧色，“碼頭那邊又有事，本來公司有個新來的業務員在跟進，但是那新人處理不來……”

“你們公司怎麼老這樣呢。”李妍不勸說也不退讓，語氣裡透著擔憂，“我真擔心你吃不消……”

“習慣了倒是，就是老闆那邊挺急的。”劉志恆拿著手機，一副猶豫的模樣。

“還得你去處理是不？誒，能者多勞。”李妍笑著轉頭對劉鹿說，“看爸爸多能幹。”

“那你們……”

“我們肯定要參加的，就是覺得你挺可惜的，來都來了，又得走。”李妍惋惜地 嘆道，“那你注意安全吧。”

聽完李妍的話，劉志恆如獲大赦般顯然鬆了口氣。“我晚上可能還得陪客戶，如果來不及接你們，就在遊樂場門口打個車回家。”

說完他蹲下來撫著劉鹿的小肩膀兒，“鹿鹿乖乖聽媽媽的話，知道沒？”

劉鹿點頭。

李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頭頂部發線稀疏的男人。她方才的溫婉已經全然消失不見，眼裡只有無盡的厭惡和冰冷。

劉志恆開車走了。

煙花賞還未開始。

李妍獨自帶著劉鹿在遊樂場裡玩，親子主題的場地簡直是家長的救贖，有許多適合小孩獨自進行的集體遊戲，家長只需在場外等候。

李妍趁著等候的時機，檢視了「奶白」的留言。

是一張群裡的聊天截圖。

裡邊是許茜發的一張中層樓層自視窗向外拍的俯瞰夜景圖。底下還有一句訊息。

「許茜」：「狗男人，讓我在這裡等他，居然不接我電話。」

「打**碼**1號」：「連環CALL他，跟他說你害怕，你想他，語氣一定要弱一些，最好再哭一哭，你這志恆哥比較像是吃這一套的人。」

「打**碼**2號」：「愛琳姐牛批，剖析到位，不愧是退役榜姐！」

「打**碼**3號」：茜茜有這個榜真的是多虧了愛琳姐～

李妍冷笑，「三生樹下」的行管李愛琳。之前跟多多姐問到這個直播廳的時候，多多姐對那裡的行管就沒有什麼好評價。

再細看那張視窗往下拍的俯瞰視角夜景圖，這個位置，李妍很熟。

那是以前李妍和劉志恆還在大學的時候，經常會去的學校附近的商場。能拍出那個視角的酒店，只有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