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月光皎潔傾灑大地,袁億一行人趁著月光趕路,向前方的城鎮駛去。
身邊是青翠田畝,頭上是燦燦星河,耳邊是陣陣蟲鳴,頗有幾分鄉間夜晚的靜謐恬淡之感。
馬車上,兩女在輕聲交談著什麼,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袁億無需偷聽也能大致猜到交談內容,畢竟之前截殺中的對話已經大概表明的她們的身份。
又是一宗狗血的豪門恩怨罷了,其中是非曲折他並不關心,他只在乎那答應的一萬靈石什麼時候能到手。
若是她們拿不出來,那自已便去向侯府討要。
是砸鍋賣鐵也好、刮地三尺也好,欠他的錢誰也賴不掉。
不過這樣會耽誤一些時間,所以一些利息肯定是要算上的。
到時候一萬變兩萬,兩萬變三萬,沒錢的話再來個肉償抵債,豈不是天經地義?
走了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一個有點點星火的小鎮。
驅車靠近小鎮後,鎮口傳來一陣詢問聲,有一點火光緩緩靠近。
“來客止步,爾等是何人?為何深夜來我五臺鎮。”
待那火光靠近,是一位提著燈籠、腰挾佩刀的中年皂吏。
在他身後還站著幾名年輕小吏,各個神色緊張,不斷地打量著他們一行人,甚至有人已經悄悄將手按在了刀柄之上。
馬車停下,袁億騎在馬上,神識掃過幾人,並未開口搭話。
還是小丫鬟棲遲主動開口:“我等歸京的旅客,趕路經過此地,鎮上可有客棧?”
“旅客?可有身份文書?”中年皂吏心中疑惑,哪有深夜趕路還不打燈火的?
棲遲拿來文書,遞給中年皂吏。
他藉著燈籠光芒仔細檢視了好半天,確認無誤之後微微點頭。
身後的一群年輕皂吏如釋重負,將手從刀柄上移開,並讓開道路。
“打擾諸位了,客棧就在鎮子東邊,不過鎮上最近不是很太明,爾等外來人還是小心一點,夜裡不要出門。”
中年皂吏遞迴文書後,嚴肅告誡。
“多謝告知,我等明日一早便會離開。”棲遲點點頭,從腰間摸出十幾枚銅錢遞給她。
中年皂吏嚴肅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意,不動聲色的接下。
馬車緩緩駛入鎮中,土路變成了石板路,兩側街上門戶雖閉,但門口皆錯落掛著燈籠,使周圍明亮了許多。
眾人腳步不停,來到了鎮東的客棧門口。
客棧不小,但這時已經沒什麼來客,前堂大門關閉了半扇,從中透露出一絲亮光。
聽到車馬聲響起,在櫃檯打瞌睡的小二頓時驚醒,重重的拍了拍臉頰,向內堂喊了一句“掌櫃的來客了”之後,這才揚起笑臉起身來到門外迎客。
“幾位客官可是要住店?快往裡面請。”
“上房還有嗎?”棲遲開口詢問。
“有的有的。”小二連忙點頭。
夏姓少女和姑姑這才從馬車上下來,兩人姿容不凡,那店小二一時竟看呆了。
沒有在意店小二的模樣,夏姓少女開口:“那便要三間上房,再燒些熱水。”
看呆了的店小二一時忘記了搭話。
這時,一位年近五十的掌櫃從店裡走出,沒好氣的給了店小二一腳。
“沒出息的慫貨,傻愣著幹嘛?還不趕快將馬牽到後院去。”
“知道了知道了。”捱了一腳後店小二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去牽馬。
“幾位貴客,裡面請。”掌櫃快速換了一副熱情嘴臉。
在棲遲付了一塊銀錠之後,眾人被請上了二樓裡間的上房,詢問眾人是否需要飯食被拒之後,掌櫃交代了一句夜裡不要輕易外出之後,準備離開。
待他走後,夏姓少女有些奇怪的詢問:
“姑姑,先生,為何這掌櫃與那小吏都要提醒夜裡不要外出,可是其中有什麼隱情?”
“或許是有盜匪流竄吧,誰知道呢?”袁億滿不在乎的應付一句,走進了自已的房間。
其餘三人並未各自回房,而是進了同一間屋內。
房間內,袁億將豆蔻放出來,替他收拾房間,隨後用神識掃過鎮上,嘴角漏出一絲冷笑。
另一間房內,三位女子齊聚一堂。
棲遲默默地開始收拾屋子,鋪床打掃,換上自已帶的生活用具。
其餘兩人則略顯憂愁的交談了起來。
“姑姑,都怪我,不該輕易答應這一萬靈石的鉅額酬金的。”
“語凝,此事不怪你,若非如此我們怎能化險為夷。”貌美少婦柔聲安慰。
“可是這一萬靈石我們該如何湊夠呢?”夏語凝憂心道。
貌美少婦也是心累,一萬靈石並非小數,即便是傾整個侯府之財力,想要拿出來也十分困難。
何況她們現在處境尷尬地位,在侯府中並沒有話語權。
心中猶豫了片刻,想到另一個可能的她開口道:“語凝,你再將今日他的對敵過程細細描述一遍。”
“好的姑姑,你纏住那修士之後,棲遲帶我向……”
聽完她的講述,少婦心中震驚,那個危險的想法也隨之破滅。
此人能隨手解決一位築基初期修士,其修為最少也是築基後期。
可看他年齡,不過十七八歲而已,怎麼能有如此境界?
莫不是個駐顏有術的老修士?
“築基後期,便是整個侯府怕也無力為敵,不能對抗,只能依附。”
想起之前在車廂裡的種種,她面色微紅,猶豫再三之後,下定了決心。
既然此人有如此修為,又對自已的美色有所企圖,何不將其利用起來?
如果他能幫到語凝取回姐姐留下的遺物,即便是有所犧牲那也無妨。
打定主意之後,她面色逐漸從容起來。
“語凝,今日之事我已有應對之策,你不要擔心,早點休息吧。”
她開口安慰了夏語凝幾句之後,離開了房間。
看著他的背影,夏語凝心有疑惑,姑姑能有什麼辦法呢?
算了,還是相信姑姑吧。
她在棲遲的伺候下完成了洗漱,躺在床上陷入了睡眠。
她不知道的是,待她睡著以後,自家姑姑便換上一身若隱若現的薄紗衣裙,輕輕敲響了袁億的房門。
“先生,奴家前來商議酬謝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