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嚇得緊緊閉上了雙眼,可預想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反倒是一道匕風襲來,帶著幾縷碎髮散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她睜開眼睛,疑惑的打量著鬼麵人。
就見鬼麵人竟是將她頸間的紅繩給隔斷了,順帶著連她的碎髮也一併遭了殃。
顧鳶脖頸上帶的乃是她下山時候孫神醫送她的一塊玉佩,這玉佩上刻著孫神醫的字,為的就是顧鳶若是回京之後遭遇什麼,可持此玉佩亮明身份。
見鬼麵人不挑別的,單單將這玉佩挑了下來,莫非此人是認得這玉佩的來歷?
她試探的問道,“此玉佩乃是我師父贈與,你可是聽過我師父的名號?”
鬼麵人難得點頭回應,顧鳶總算是稍稍放了心。
她隨即腦中一轉,怪道她的解毒丸對這人下的毒無用,怕是此人的醫術也十分高明。
鬼麵人將玉佩仔細收好,這時門外忽的傳來陣陣腳步聲。
顧鳶下意識提醒道,“你快些躲好,莫讓人察覺你將驛站父子殺了。”
鬼麵人聽她語氣中淡淡的擔憂,反倒露出些微驚奇的眼神,只不過面對顧鳶的提醒,他仍是一動不動的蹲坐在顧鳶身前。
顧鳶還在奇怪的時候,柴房的門已然被推開。
趁著夜色,一道靈巧的身影鑽了進來。
見到此時情形,來人並未奇怪,而是輕聲道,“爹,都處理好了,咱們快走吧。”
顧鳶盯著這名約麼十三四歲的孩童,這孩子也直勾勾的盯了回來,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誰也不認慫。
“你們到底是何人?”
最後還是顧鳶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靜。
“哼,聽說你是那勞什子的皇太女?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鳶心裡一驚,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時候暴露的?這小孩知道的倒是多。
看來今夜這事兒,還真就是衝著她來的,怕只怕她剛到了沛縣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些許挫敗感。
還以為這趟行程路上沒出什麼岔子,是她行的隱蔽,卻沒想到這份隱蔽看來都是別人藏在暗處讓她誤以為的。
這樣想來此行當中很多違和之處便能想明白了。
越發臨近沛縣,難民反而越少,看來是這些人把人都給藏起來了!
顧鳶想通這一節,一下子神情陰沉了下來,她急切的開口問道,“你們可是知曉那些難民都被困於何處?”
那孩子嗤笑一聲,輕蔑的應道,“你倒是會裝模作樣,怎麼?想套我的話出來,然後把我們所有人的一網打盡是不是?就知道你們這些朝廷的人全是畜生!”
說罷,他眼中厲色閃過,惡狠狠的衝著鬼麵人叫道,“爹,別留著她了,咱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殺了,然後將她首級送進皇宮!”
顧鳶倒吸一口氣,這孩子的心思果真狠……
她還是要想辦法先把這兩個人穩住才行,等藥效褪去她能動了,也能吹動骨哨,把暗衛引進來,是以顧鳶耐下性子,慢慢斟酌,方才開口道,“你們把我殺了倒是簡單,但是這樣做只會激化矛盾,屆時朝廷以此為名,斷不會給你們留下一個活口,況且如果你爹想要動手,根本無需等你進來,由此足見我的命遠比你所想的金貴。”
她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清楚,說話的同時還仔細觀察父子二人的反應,見這小子頓了一下,顧鳶繼續道,“本宮身為皇太女卻選擇親自前來,便是想要將這些罔顧百姓的蛀蟲給一併清了,若非如此,本宮這樣的身份何須犯險?眼下我有一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