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然平時的覺很輕，可是今天睡得相當的沉。
也許是真的太累了，也許是杜寧這個讓他很有安全感，連帶著他身上乾淨陽光的味道都讓他安心。
宋星然在杜寧外套營造出的安穩空間內一直睡到了下課鈴聲響起。
緩了一會神，宋星然才想起來自己還在晚自習。他把身上蓋著的外套拿下來，不用問也知道是杜寧的，可是轉身杜寧卻不在座位上。
鈴聲一響杜寧就被金元三人組拉到了走廊盡頭的拐角。
“幹什麼這麼神秘？”杜寧不解地問。
金元指指穿著半袖的杜寧問：“寧哥，你不冷嗎？”
杜寧氣的抬腳踹他：“知道我冷還把我叫這來！”
他把外套給宋星然了，裡面就穿了一件半袖。
在教室裡還不覺得，走廊盡頭這邊正是風口，就算杜寧一身肌肉也扛不住被吹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金元靈巧躲開：“所以啊，寧哥，你把衣服給別人幹什麼？”
“他不是睡覺呢嗎？”
“我天天在班裡睡覺，你也沒給我蓋過衣服啊。”
杜寧氣笑了：“你皮糙肉厚的用得著嗎？不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金元試探地問：“寧哥，你不覺得你對宋星然有點不太一樣嗎？”
“哪——哪不一樣了。”
其實杜寧也知道自己對宋星然很不同，可是他不願意去細想這裡面究竟是為什麼。
他想對一個人好，就那麼做了。
突然被金元質問，杜寧心虛但嘴硬。
“哪不一樣？我都懷疑你是在追他了。”金元憋了這麼多天的話終於說出來了。
杜寧又抬起一腳：“胡說八道什麼？”
“你倆說話啊！”金元急得向另外兩個人求救。
孫北洋開口：“寧哥，你確實不對勁，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宋星然？”
杜寧瞪著眼睛看向劉向文：“你也這麼想？”
劉向文點頭：“雖然不想接受你是彎的，但是你最近確實可疑。”
杜寧深吸口氣：“我彎你大爺！不是，你們可能誤會了，我對他好是因為——”
宋星然有抑鬱症的事他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老師也只跟他一個人說過，誰都知道沒人喜歡被當成病人區別對待，所以即便是現在，杜寧也不想把宋星然的情況說出來。
“反正是有原因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啥原因啊？”金元不依不饒地問。
“能說我不就直接說了？”杜寧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給你擋過子彈啊？”
杜寧氣的又抬起一腳：“反正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真服了，你們天天都琢磨些什麼？”
“不是最好，反正你自己注意點吧，班裡也有同學在議論了。”作為好兄弟，金元擔憂地囑咐。
“我是受人之託在照顧他，多的不能說。”
杜寧嘴硬歸嘴硬，被他們幾個這麼一弄，心裡煩躁極了，像是某種平衡的假象被騷亂，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往哪邊偏。
“行了，好好的你們瞎想些什麼，回去上課。”杜寧搓搓胳膊，往教室走。
身後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杜寧的話半信半疑。
宋星然見杜寧回來，把衣服遞給他：“謝謝。”
睡了一覺的宋星然臉色好了一些，左側臉頰因為壓的時間長還有一點紅痕，看著有點可愛。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後，杜寧移開目光接過衣服穿上，坐到了座位上。
他剛才被冷風吹的身上冰涼，校服帶著宋星然的體溫瞬間讓他溫暖了起來。
杜寧只覺得心裡一緊，看著宋星然的後腦勺心跳不自覺加快。
草，他對宋星然這種感覺，不會真是喜歡吧？
杜寧恨恨地瞪了一眼金元，要不是他們瞎說，自己也不會亂想。
金元忽然覺得後脖頸一涼，有殺氣！
放學後杜寧彆彆扭扭地猶豫要不要去送宋星然，這時候陳志新竟然約宋星然一起走。
“我們倆住一個小區，一起走吧？”
宋星然邊收拾書包邊說：“不用了。”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我和杜寧本身沒什麼矛盾，有點誤會也是因為師父的教育理念。所以我不是壞人，而且很願意緩和跟他的師兄弟情誼。”
宋星然當然不關心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懶得去多應付一個人。
他揹著書包就往外走，陳志新拍了一下杜寧的肩膀：“先走了。”
然後跟在宋星然身後出去。
杜寧努力壓制著火氣在他倆背影一起消失在走廊上的時候終於壓不住了，噌地站了起來。
金元趕緊按住他：“讓他倆走吧，你本來就不順路，你師兄的武力值又不輸你，還怕他不能把人安全送到家啊？”
聽著金元的話，杜寧攥了攥拳頭。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不似憤怒時的灼燒，心裡那種痠麻脹痛的感覺讓他呼吸都無法維持平穩。
練武的人最講究氣息，可他現在根本無法控制。
金元也感覺到杜寧的異樣，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寧哥，今晚咱那手遊有一場城市賽，之前不是說好了一起參加的嗎，現在研究一下我們幾個的陣型和裝備吧。”
杜寧哪有心情跟他玩什麼遊戲，抬胳膊甩掉金元的手，把書包背在一側肩膀上，冷著臉說：“不玩。”
眼睜睜看著杜寧離開，剩下的三人組都沉默了。
杜寧沒有去追宋星然和陳志新，也沒回家，發洩般地跑到江邊，整整繞著江邊跑了一大圈，橫跨了兩個區。
九點放學，周錦萍和杜渭川等到十一點多才等到兒子回來。
杜渭川把陳志新安排進了一中以後，也暫時放下了隊裡的事回來了，兩個孩子要高考，他心裡還是很重視的。
周錦萍本來還在猜測杜寧是不是跟去送糯米棗的女孩約會去了，可是看他回來渾身是汗氣喘吁吁的狼狽樣，就知道這事八成吹了。
“你這麼晚回來是跑步去了？”杜渭川板著臉問。
“啊，不然呢？你倆以後別等我，餓了我自己熱飯吃。”
“你現在主要的任務是高考，訓練的事往後放一放也來得及。你師兄的成績你也看到了，我不要求你達到他的分數，可也不能差的太多。”
杜寧這一晚上本就因為陳志新心煩，杜渭川偏這個時候拿陳志新出來跟他比較，效果直接是火上澆油。
杜寧沒好氣的說：“管好你的好徒弟，少來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