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木舟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埋在土裡,只有鼻孔以上是露在外面的,他想說話,卻嗆了一口土,許木舟拼命扭動著脖子,試圖讓嘴巴露出來。
“嘶嘶嘶……”
水滴從頭頂正上方落了下來,從許木舟頭頂滑下,許木舟抬頭,一條金黃色的蛇盤踞在樹枝上棕色的眼睛和許木舟對視著,眼神內透露著警覺,蛇每向下靠近一些,就將樹枝盤得更緊一些,蛇肚子也隨著呼吸而不斷起伏。
許木舟欲哭無淚,也不敢哭,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眼前這條黃蟒的盤中餐,如果一開始就聽週迴的往下跳又怎麼會落到如此境地。
***
日落西山,餘光橫照,天空中的白雲溫柔如絮,悠悠遠去,金黃色的草坪上,一個男孩摟著女孩彷彿是畫一般美好,一陣風吹過,枯葉輕盈的飄落下來落在夏啟的鼻尖。
夏啟睜開眼睛,徐知景的一張大臉對著自已,只見徐知景眼睛緊閉,眉頭皺著,額頭,手臂都磕破了,有的地方正流著鮮血,有的地方是大片淤青,可想而知,滾下來過程中為夏啟抵擋了多少傷害。
“徐知景,你還好嗎?”夏啟從徐知景的懷裡掙脫開,讓徐知景能靠在自已的胸口。
徐知景被搖醒了
“我沒事,就是腦袋有點脹。”
夏啟翻開徐知景頭髮,發現後腦勺處有一個大包。
“小啟,你呢?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剛才抱著我的頭,而且我身後個揹包,沒有地方磕破。”
“這是什麼?”
徐知景一眼就看見夏啟胳膊上的疤痕,一看就是有些日子的舊傷,徐知景拉開夏啟的肩膀,發現後肩膀上也佈滿了傷痕,甚至還有菸頭灼傷後烏黑的痕跡。
“我沒事,我真沒事,一些舊傷而已。”夏啟不願徐知景多問,推開他的手,轉頭就將身後的揹包放了下來,拿出消毒水和繃帶對著徐知景就是一頓包紮。
看夏啟不願意多說,徐知景也沒多問,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
徐知景腳崴了,夏啟就成了他的柺杖,攙扶著他站了起來。
“紀澤言,週迴,葉星禮~”
夏啟大聲喊著同學的名字。
“我在這!”
“我們在這裡,拉我一把。”
週迴聽見週末的聲音也睜開了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將週末抱進自已的懷裡。
葉星禮被紀澤言壓在身下,手好像折了動彈不了,可能是葉星禮的身體太過溫暖,紀澤言居然還打著呼嚕呼呼大睡。看到大家都沒事,一群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對,不對,不對。”葉星禮搖著腦袋。
“什麼不對?”紀澤言剛剛睡醒,不知所云。
“許木舟!”夏啟和徐知景異口同聲道。眾人這才意識到少了一個人。
“我不去找。”紀澤言滿臉不悅,“剛才你也看見了,他是會踩在別人身體上逃命的人,我們憑什麼要去救他。”邊說邊不忘瞥了週迴一眼,週迴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哥哥,你們剛才發生什麼了?”週末不是傻子,看週迴那張並不怎麼好看的臉,再聽紀澤言的說詞,她就已經猜到大概了。
“沒什麼,我不是在這嗎?”說著摸了摸週末的小鼻子。
“一起去找找,天快黑了,我們距離公里還有好長一段路。”
眾人點頭。
雖然許木舟做事不講武德,但是大家同學一場,也不能夠輕易的放棄任何一個。
漫無目的的走了好一會兒。
“許木舟……”任憑一群人再怎麼喊,也聽不見回應。
……
“你們別說話,有聲音。”
“嗚嗚嗚,嗚嗚嗚。”抽泣聲彷彿出自老嫗般從地底下傳來。
“什麼聲音這麼恐怖”葉星禮撲過來想抱住徐知景,被徐知景一把推開,轉頭就抱住紀澤言的胳膊。
一行人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天色莫名暗了下來,遊動的烏雲又遮住了日頭,陰風吹過,秋蟬長嘶聲突然戛然而止。
“要不我們回去吧,這地方怎麼陰森森的,不會是陰曹地府的入口吧。”
“你這覺悟不高啊,哪來的鬼怪傳說。”紀澤言鄙視的看了眼葉星禮就要推開他,話語剛落。
“啊,那,人頭,有人死了!”
大家朝紀澤言指的方向望去,半個頭,一雙眼,眼睛上是泥土和淚水,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呢。
“許木舟,是許木舟,許木舟死了嗎?”
只見那雙眼睛眨巴了兩下。
“許木舟,你幹嘛啊,活著也不知道說句話,你要嚇死人啊,我們還以為你……”
葉星禮邊說邊笑嘻嘻朝許木舟走去,他並不知道許木舟對週迴做了什麼。
直到葉星禮靠近了些,才發現許木舟正上方正掛著一條蛇。只見這條蛇吐著信子,又向許木舟靠近了一點,眼睛卻直直的盯著葉星禮,身子向前蜷縮,就像一隻隨時準備開射的弓箭。
葉星禮退後兩步,轉過身撒腿就跑,眼看到手的獵物即將逃脫,金蛇“嗖”的一聲,直接飛竄出去,葉星禮越跑越快,馬上就要靠近群體,夏啟因為遮住眼睛不敢多看,突然,週迴用左手抱住週末,騰出右手往下腰,從地上撿了一根木棍,就朝金蛇砸去,金蛇一溜煙逃走了。
“沒事了。”紀澤言拍了拍葉星禮的肩膀
“啊”葉星禮大叫了一聲,手臂還維持著用手擋住進攻的姿勢。
“好了,蛇走了。一起去幫忙,把許木舟挖出來。”
許木舟被嚴嚴實實的埋在土壤裡,出來的時候,四肢發軟,呼吸急促,不斷的咳嗽乾嘔。
“什麼味?”葉星禮捂住了鼻子,一股尿騷味從許木舟身上傳出。
“哈哈哈哈”一行人都笑出了聲,這就是被嚇尿了吧。
“我不信,你們遇到這種事情,情況會比我好!”許木舟被他們笑的氣惱,明顯生氣了。
“去和週迴道歉。”徐知景突然想起剛才那事,語氣也變得冰冷了很多。
“我不,我又沒讓他救,沒有他我也能自已想辦法,再說我想活命,我剛才那樣做是人之常情。”許木舟很不服氣,他不懂,明明自已才是同班同學,為什麼需要和一個外人、一個鄉巴佬道歉。
徐知景、週迴不再說話,只有葉星禮一直在向紀澤言打探剛才發生了什麼。
紀澤言搖了搖頭,白了許木舟一眼,也不再說話。
兩個小時後,所有人都走的氣喘吁吁,雖然都想幫週迴減輕負擔,但是都自顧不暇,所有人都汗流浹背,一陣秋風吹來,卻又感覺寒氣逼人,一個接著一個打了寒顫。夏啟帶來的那杯水一人一口全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