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人人進入夢鄉。
醫院裡值班的護士靠在護士臺上睡覺。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繞過監控攝像頭,躡手躡腳地從熟睡的護士背後走動,手裡拿著某種東西,來到了一間病房門口。
身影左右檢視,沒人在附近看守。他露出邪惡的笑,輕輕轉動門把手,進了病房。
房間窗簾沒有拉上,月光從窗外進入,照著床上的人。
呼吸機發出滴滴的聲音,閃著微弱的光。身影循著光走到床前,藉著月光看見了床上躺著的女人。
她戴著呼吸面罩,臉色蒼白平靜,不知自己面對的就是生死關頭。
“小唯,對不起,我也不想殺你的。可是你竟然說你不愛我。你怎麼會不愛我?你每天上班都會路過我的工位。但是你不僅對別人說我在造謠還要告訴老闆調離我的崗位!”
話音赫然是村尾下。
“我本來就不想再殺你了。你那麼愛我,只要你醒過來肯定會原諒我的。到時候在警察面前你也會承認自殺的吧?除了我誰會喜歡你這麼一個孤女呢?連那個偵探都說我不會有事的。”
村委下的話語聽得人生厭嘔吐。
他語氣突然變得憤怒。
“但你竟然是大森家的女兒!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大家族的女兒,議員姐姐,還有大森喬這個商界的侄女,要是你早點告訴我我怎麼會殺你?我一定會答應你和你好好在一起的。”
村尾下臉色變得兇狠無比,舉起手裡的注射器。
針頭在月色下露出藍色的液體,讓人心裡不安。
“可惜了,大森家看起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們一點都不承認你愛我的事實,只有死去你的愛意才會永存。”
他將針頭刺進了掛著的輸液瓶中。
藍川站在門口的開關前看他演這場好戲。
可憐的村尾下以為自己憑著裝可憐在護士那裡知道了真正的病房就可以下殺手,豈知這不過是一個圈套。
一個請君入甕,痛打惡狗的圈套。
“啪嗒。”
無錯書吧藍川按下了開關。
“什麼!”
村尾下大叫一聲,既是被明亮的燈光所嚇,也是被床上的睜開的眼睛給注視。
“你……你……沒死?”
他拿著注射器發抖後退,難以置信結結巴巴。
“我活過來就是為了拿走你的命的。”
床上的人慢慢起身,走到男人面前。
“小唯,你……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造謠,都是我的錯,不要殺我。”
男人扔掉針頭,看似無比害怕,邊走邊看向門邊,試圖離開。
“當著我的面玩這種把戲。吃我一拳!”
“小唯”不再磨蹭,衝上去手握成一團,狠狠地打在了男人的腹部。
“啊!”
男人被打倒在地,痛苦喊叫。那拳力度極大,他緊緊捂住肚子,身體蜷縮,卷得像是一個蝸牛殼。
“小唯”又上來補了兩拳,男人的喊叫甚至讓藍川揉了揉耳朵。
“踢過來吧。”
“小唯”還是不解氣,聽到藍川的話不甘心地把他拉起來,用力地踢在他的屁股上。
“當!”
男人撞在了門上。
他頭暈眼花,全身疼痛倒在地上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我送你出去吧。”
這一句話猶如天籟,男人瘋狂點頭,只想感覺離開後面像是變異的“小唯”,忽略了這個女人的後一句。
“大森家的人雖然不再傳承武士劍道,但是傳承了武士精神,武德十分充沛。祝你好運。”
看著男人連滾帶爬地離開房間,藍川為他選擇的方向感到悲哀。
“你怎麼就選擇了大森禾的方向呢?憤怒的母親可是連毛利小五郎都不敢碰上的。”
村尾下聽不到藍川的嘆息。他驚慌失措,魂飛魄散,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只知道朝有光的地方奔去,全然沒有注意到路上太過安靜。
“到了,馬上到電梯口了。”
他喜極而泣,眼淚弄溼了他那本就醜陋無比的臉,讓人生不出一絲可憐之情。
一個老人坐在他的前面,讓他不能在往前一步。
“村尾下,不再看看小唯嗎?”
“我……”
男人努力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年老體衰,需要拐杖的老太婆罷了,不可能阻擋他。
“我現在要離開,下次再來看小唯吧。”
大森禾從她的座位上站起來,那被他當成柺杖的物品隨著她一步一步往前顯出全貌。
那是一把武士刀。
“我挺喜歡你的,不如留下來和我切磋切磋吧。我們大森家的人很喜歡和看中的人進行一場比試。”
村尾下的腳步無法移動,如同被狙擊手給盯上,頭上正是那個紅點。
而狙擊手就是被他認定為不足畏懼的老太婆。
大森禾現在就像一把刀。表情和眼神讓人想到掛了幾十年的寶刀,當她舉起手中的武器,形同褪去了劍鞘,卻沒有現出一點寒光。
持刀人的恨意覆蓋住了它。
“不……別……”
村尾下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眼淚橫飛,只能等待化身死神的母親落下她的刀。
藍川和穿著病號服的大森蕭在椅子上玩遊戲。
“你覺得待會她們會怎麼過來?”大森蕭伸出一隻手指,“我賭待會是姥姥拉著他的一條腿過來。”
“你怎麼這麼想?”
藍川不解。
“因為小時候我不好好訓練,姥姥就是教訓我一頓再提著我的腳去吃飯的。”
大森蕭一想到過去的日子就抖了幾下。
“我想,”藍川望著頭上的燈彎了下眼睛,“他應該沒什麼大事。”
“啊?姥姥那麼喜歡小姨,怎麼可能會放過那個男人?”
大森蕭癟嘴不開心,因為她真的看到了那個村尾下走著過來。
哪怕那個男人嘴歪口斜,流著口水,手臂像是斷了一樣甩來甩去,走路一瘸一拐。但能走過來肯定就沒什麼大事,
“能夠說服暴怒中的大森禾的人自然只有大森唯了。”
藍川望著過來的人笑了,大森唯和大森禾並排走在村尾下的後面。
“別忘了,現在正是你媽媽選舉的重要時刻,她們不會給親人添麻煩的。”
大森蕭好奇又疑惑地看著藍川,“你好像從和我們認識幾天吧,怎麼這麼瞭解我們?”
有嗎?
藍川手伸進口袋,轉著她的口袋裡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