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照到了紅色的一雙眼睛時兩人就感到不對。圓圓的眼睛,白色的眼皮,紅色的瞳孔。不似人類,不似普通生物。
當光源一直照著它時,它毫無感覺,眼睛一眨也不眨。
兩人盯著它看,沒有人發出聲音。生物本能讓她們汗毛倒豎,心跳咚咚。
她們觀察到的,除了它的眼睛,還有那兩對翅膀,還有那巨大的鳥喙。
這絕不是什麼可以輕巧對待的生物。
加藤拉住了毛利蘭的手。
兩人緩緩地往後退。
腳步剛踏出一步,手電筒還在照著它的眼。兩步,三步。
“呵!”
突然,面前的巨大怪物發出尖叫。
“快跑!”
她們轉身極速跑著,手電筒的光在黑暗中引導著她們的方向,後面的怪物也在一直跟著她們。
“砰!”
怪物似乎撞碎了一個石頭,碎片落在兩人的腳步邊。
“這邊!”
加藤左轉,毛利蘭隨著她的腳步進入。怪物緊追不捨。
後面是個大石壁,兩人走進了死路,怪物進不來,暫時還是安全的。
“這是個什麼東西?鷹嗎?”毛利蘭奔跑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看不是,它應該是——”
“什麼,它不是——”
“沒錯,我想只有那個人知道——”
藍川在後方揉揉耳朵,確定自己確實又被消音了。那個加上保密禁制的人到底是誰?
“它還在跟著我們!”
“走這邊!這裡狹窄。”
加藤拉著毛利蘭往前,躲進石壁之間。手電筒往後照,怪物依舊精準地跟著她們,在外面徘徊。
“難道這裡沒有什麼它怕的嗎?”加藤腦子加速轉動,在那本書裡,她是怎麼寫的?
毛利蘭拿手電筒照著它,怪物展開四個翅膀,像是一片巨大的烏雲。它的紅色眼睛看過來,毛利蘭害怕地閉上了眼。
下一刻,她又睜眼和那雙眼睛直直地對上。
她剋制住害怕,努力地看清那雙紅色眼睛中的情緒。
沒錯,她確實沒有看錯。這個怪物的眼神是在說我也害怕,放我進去。
可是為什麼?它這麼巨大,會害怕什麼東西?
“那樣東西!”
加藤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她終於想起來了這種生物怕什麼。
“什麼東西?我們可以找到嗎?
“——,它和周邊的生物雖然是共生關係,一旦它開始繁殖,會吃掉周邊的一切東西。只要找到它的花,我們就可以出去了。按照記載,現在正是它開始繁殖的時候。”
“——是什麼樣子?”
“一叢叢的綠色的絲蔓,形似植物界的菟絲子。開的花是紅色的,一旦完成成型,就可以把周圍的東西全部殺掉。”
“呵!”
那個怪物叫得更大聲了,還在不停地撞擊著石壁。勢必要把自己塞進來。
“我們儘快找到!有它的地方就有那個植物。”
加藤雙手捂住耳朵,朝毛利蘭喊道。
毛利蘭環顧四周,手電筒從周圍的山壁上劃過,在地上的一個角落裡,她指著一株小花叫道,“是不是這個?”
“哪裡?”
加藤看見它,眼睛都亮了。她跑過來,仔細地看著這朵小小的瘦弱的花。
“真是它,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無錯書吧毛利蘭蹲在地上,高興一番又皺著眉問道,“那我們現在要如何拿它對付外面的怪物呢?”
加藤也在皺眉,“一般來說,這種花朵周圍應該都有主株保護的,而且也不會這麼小。怎麼回事?”
在空中的藍川捏著手中的花朵,摸著下巴想,是啊,為什麼呢?
周圍的紅色絲線也晃晃表示不知道。
“除非有人在它生長到一半把主株給截斷了,剩餘的營養只夠它長到這麼大。”
藍川手一頓,雙手揹著,花朵藏在了絲線叢中。
“那要是我們供上營養,它就會變大嗎?”
毛利蘭轉頭問加藤。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讓一個已經生長完成的花朵再收取營養,除非受到極大的威脅,讓它不得不開始食用能量,提前進入開放期,從而留下種子。”
毛利蘭若有所思,之後把手電筒放在一旁,雙手握住了花的兩邊葉子。
“你做什麼?”
“把它拔起來,它就會害怕了吧?”
“怎麼可能,它現在只有這麼大,但其根系,也許遍佈了整個地洞。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砰!”
毛利蘭倒在了地上,手裡還拉著那朵花。根系如細細的網,連線著石壁。
“根鬚果然很發達。這個地方全都是啊。”
在加藤驚歎的目光中,毛利蘭坐起來,擦掉手中的土感嘆道。
“你力氣好大。”加藤接過花朵檢視一番,往後拉了拉,拉不動。她對毛利蘭的實力難以置信。
頂上的藍川也驚訝不已,身邊的紅色絲線也伸頭往下看去。它們可是知道那個綠色的絲線有多牢固的。
“加藤小姐,你看,這朵花是不是大了一點?”
毛利蘭拿著手電筒照著花朵的葉子給加藤看。
那裡生長出了一個新嫩芽。
“看來確實有用,不過……”
“砰砰砰!”
怪物一直在撞擊進來,石壁上掉下很多碎石。
“呃!”
“加藤小姐!”
加藤被一塊石頭打中了背部。毛利蘭著急地喊她,衝過去把她護在身下。
“別管我,先刺激這個花朵,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
她反手又把毛利蘭推到花朵前面,自己往前面跑去,用手電筒照著怪物。
“如果書裡說的沒錯,那你應該會被光芒吸引。”
怪物果然隨著那個光芒在擺動,加藤鬆了一口氣,控制住不讓它擊打到石壁。
毛利蘭望了加藤一眼,放下心來,又轉到面前的花朵上,想著如何能讓花朵感受到不得不成長的急促感。
危險,危險,什麼才能夠讓這種植物感受到危險?
她又拉了一下小花,無法撼動。後面的光在四處散亂,反射在石壁上,攪動了毛利蘭的記憶。
手電筒,危險,地板。
她眼睛一亮,摸向了自己的後腰。
藍川好奇地盯著她,身邊的絲線蠢蠢欲動,它們很樂意再去威脅那個傢伙一下。
“你會怕這個嗎?”
毛利蘭雙手握著一把槍,對著花朵,低聲說道。
接著,她按下了扳機。
“砰!”
加藤身體一震,回頭一看,承載著那朵小花的藤曼在飛速地長高,眨眼眼,已經達到頂端。再眨眼,藤曼上長出來許多細絲,向外伸動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糟糕!毛利蘭還在呆呆地盯著它看。
“毛利蘭,快離開!”
加藤跑過來拉著她的手朝怪物跑去。怪物扇動著翅膀,似乎很開心。
它往下俯衝,張大了嘴巴,要把衝過來的兩個小東西給叼走。
“呵!”
怪物停住了一瞬,發出來了怪叫。
兩個人乘機離開了石壁,左饒右繞,又回到了她們掉下來的地方。
“我們……沒事了吧?”
“應該吧。你真厲害啊,毛利蘭,怎麼做到的?”
氣喘吁吁的兩人躺在地上順著氣,驚魂未定。後面的怪物沒有追趕過來。
加藤笑著拍向毛利蘭,一臉讚賞。
毛利蘭笑了下,又停住了表情。
“你怎麼知道我叫毛利蘭?”
藍川也想問,不過她得先解決身後一直亂動的紅色絲線。
去吧。她朝後一揮手,絲線在身後圍成了一大塊屏障。屏障後面的聲音不會傳過來,那裡的奇奇怪怪的生物躲避狂暴的小花,也許還有到處搗亂的紅色絲線。
“我當然知道,毛利小五郎的名聲非常大嘛。”
毛利蘭沒有相信,她站起來,審視著面前輕鬆笑著的女人。
“加藤小姐,不,你到底是誰?來到這裡,你想做什麼?”
“我?我只是想找一個人。”加藤躺在地上,毫不在意對面的人防備。
“毛利蘭,你們來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寶藏還是手稿?”
毛利蘭望著她,還是朝前走了幾步,坐在她的身旁。
剛才逃跑耗費了很多力氣,防備著一同度過危險的同伴實在太累了。而且,加藤剛才一直沒有拋棄她,應該不會傷害她的。
“那天,我和我的朋友見到了一個作家,知道了一個測試。”
毛利蘭緩緩道來郵件,深谷染,還有山亭編輯的案子。
“原來如此,你們上島是為了找到這件案子的真相。
加藤聽完故事,也坐起身,她非常認真地看著毛利蘭,“你們知道其她人是為什麼而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