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做。”上田梨奈的笑意變得更深了，旁邊的上田中季也難得露出了笑意。
“藍川小姐，我們並沒有傷害他。”上田中季向她解釋，“剛才收到你的訊息，老闆讓我去檢視。到達之時，沼田史不在原地。郵輪上突然發現炸彈，警察下達疏散指令，我們正是在途中遇見沼田史的。”
“真是巧，”上天梨奈接話，手順帶搭在藍川身上，“他正在被人追殺。毛利小姐衝上去救人，我們就上去幫忙。”
“幫忙？”藍川可不相信她會有這麼好心，果然，上田梨奈朝她眨了眨眼。
“中季只是朝他說了幾句話，他就崩潰了。這個誰知道啊？”
“你們打他了？”沼田史現在的樣子恐怕不止受到心理傷害。
上田梨奈撇撇嘴。
“老闆和我並沒有動手。”上田中季恢復理性的模樣，冷淡的樣子和平常一樣。
是嗎。藍川懶得計較她們有沒有動手，人沒死就行。這可是答應野凌泉的事。
“什麼時候走？”
“等家裡的直升機。”
遠處，毛利蘭還在勸導要死要活的沼田史。
“沼田先生，你不要想不開啊。雖然你確實殺人搶劫，比不上中季小姐，但是你只用坐牢就行了，用不著死的。”
沼田史一愣，動作更大，表情痛苦，看樣子勢必要跳進海里。
藍川的眉毛微動，旁邊的上田梨奈笑得堪稱燦爛。
“你們教的什麼東西。”
“其實吧，她說的也沒錯。在監獄裡看著中季越來越好，是沼田史活著的唯一作用了。”上田梨奈面帶笑容，說到最後，顯出幾分冷漠的殘忍。這個時候確實有幾分上田集團繼承人的樣子。
“啊！”
“毛利小姐！”上田中季衝過去，藍川和上田梨奈也來到欄杆旁。
沼田史和毛利蘭掉進海里。從欄杆上往下看，什麼都看不清。黑暗的大海吞噬一切，月亮此時也被遮住，光憑肉眼，想找兩個人影，難如登天。
“老闆，我去找警察。”上田中季立馬轉身，上田中季一擺手，制止了她，“不用。”
“直升機什麼時候到？”
“五分鐘後。”
“準備海上搜查。”
上田中季疑惑，又轉而點頭。遵循命令就好，老闆向來很有把握。她側頭看，藍川小姐呢？
上田梨奈還在盯著海面。
海里。
毛利蘭掉下來時緊急調整了姿態，入水保持垂直，沒有受到多大的衝擊。沼田史沒有經驗，已經昏迷。
她緊緊拉著沼田史，努力浮出海面。海水冰冷至極，海浪層層打過，大量的海水從鼻孔內灌入，身體隨浪不停晃動，手上的沼田史帶著她往下墜。
水裡很黑很冷，毛利蘭漸漸地失去意識，恍惚間，她看見了紅色的魚朝她衝過來。
“你……”
時間之索抓住了她們。
船上，上田中季通知上田梨奈，直升機已經準備好。
“降低高度，扔下安全梯。”
直升機上，上田梨奈盯著海面一眨也不眨。直升機一直在盤旋，射燈照亮附近的區域。
“老闆，直升機只能降到這個高度，再往下，海浪會打上來。”
“保持原樣，她會上來的。”
上田中季沒再說話，站在一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砰！”
郵輪上突然發生了爆炸。直升機被衝擊到，機身晃動不止，眾人跌倒在地。
三秒後，直升機恢復了平衡，像有人把它給拉穩。
“老闆，底下有人。”上田梨奈急忙起身來到窗邊。安全梯上，三個身影在上面。中間的人抬頭看向上方，衝她笑著。
“我看見了。”
上田梨奈也朝她笑。
“返航。”
醫院裡。
藍川在安撫妃英理，上田梨奈和上田中季坐在病床旁。
“藍川，小蘭怎麼樣？”
“醫生說沒事，醒來多注意休息。”
“那就好，這幾天多謝你。”
“下次我不會再幫你照顧小孩了。”
“你應該在十年前說。”
“算我不懂事。”
門外的聲音逐漸小了。
“藍川和妃律師關係還挺好。”上田梨奈側耳聽著門外妃英理和藍川的話語，下了個結論。
上田中季沒有說話，手下不停地將蘋果切成小塊，擺好。
“她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怎麼不知道呢。明明我才是一開始認識她的人啊。”上田梨奈伸手一戳，將上田中季的心形蘋果從中間挖了個空。
“老闆，”上田中季把蘋果移走，狀似無意地將刀拿在手裡把玩，“您可以自己去問。”
上田梨奈咂咂嘴，舉起雙手錶示投降。上田中季就是這裡不好，太強迫症了。
毛利蘭睜眼就看見上田中季疑似在威脅上田梨奈，應該是做夢吧，她再度閉眼。
“哎！毛利小姐，你醒了？”
上田梨奈驚喜呼喊，將毛利蘭拉進現實。
“毛利小姐，你怎麼樣？”上田中季也過來詢問她，手上還拿著那把刀。
“我沒事，上田小姐，中季小姐。”看來不是夢啊。
“中季，去通知藍川。”
“是，老闆。”
“記得先把刀放下！”
上田中季出門後，病房裡只剩下兩個人。
兩個人看著對方，一時沒有講話，房間裡陷入沉默。
“想問什麼？是不是想問誰救的你？”上田梨奈看著毛利蘭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心問道。
心事被戳破，毛利蘭靦腆一笑，微微點頭。
“難道還有別人嗎？還是說，你在海里看見其她人了？”
毛利蘭轉移眼光不說話。
無錯書吧上田梨奈也不催促，伸手又拿起一個蘋果塊，慢慢嚼著。
“我在海里，看見了紅色的魚。”毛利蘭慢慢地說，臉上悵然不已。
上田梨奈手裡又拿著一個蘋果塊。
“我也不確定那個是不是魚，它發著紅色的微光，又帶著流動的光芒，就像是陽光下的魚鱗一樣。”毛利蘭望著天花板，沒來由的想到藍川時羽家裡的那幅畫。那個魚，就像是那個紅色一樣。
毛利蘭轉眼看到上田梨奈拿著蘋果塊發呆，擔心自己說了些無聊的話。
“上田小姐，抱歉，我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
“什麼？”上田梨奈驚醒過來，一口吃掉口中的蘋果，對她笑了笑，“奇怪的話，我也說過。”
毛利蘭疑惑地望著她。
“我很小的時候，見過一隻紅色的大鳥。在我的記憶力，那隻大鳥非常漂亮，紅色的身體，隱隱帶著金色的光芒。”
“它一定很漂亮。”
“是很漂亮。那隻大鳥在我的視窗上轉了好幾圈，最後飛上夜空消失了。”
“其實說不定，那是上天給我們的禮物呢。”上田回憶結束，從盤子裡拿了一塊蘋果，遞給毛利蘭，又對她眨了眨眼，“毛利小姐可以儲存這個禮物嗎？也許哪天我就忘了呢。”
毛利蘭輕輕點頭，接過蘋果塊。
“那現在輪到我問了。”上田梨奈看她吃掉蘋果，身體前傾靠近她，眼睛彎彎，“你是不是喜歡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