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孫溪被高文斌打電話叫到屋裡的時候,面對著面色僵硬的兩人,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現在你跟他穿一條褲子了,他是你舅舅還是我是你舅舅?”
高文斌的質問聲震耳欲聾。
“舅舅,我……”
“孫溪,你太讓我們失望了,這麼重要的事,你是一點也沒有告訴我們,我們一點也不知情,要不是他回來說那一聲,我們現在還矇在鼓裡。”
“舅舅舅媽,我是真不知打,他就讓我幫忙辦了那件事,自打陳平生出事後我再也沒幫他做過什麼事了。”
“呵……”
高文斌冷笑一聲,“你們年輕人現在是抱成一團,合起夥來騙我。”
“舅舅,沒有的事。”孫溪連忙解釋,“你們能不能信我,他那邊一旦有任何訊息,我都是第一時間來告訴你們的。”
孫秋萍盯著他看,坐的端正,“你敢說嗎,他跟周怡求婚的事你不知道?”
“什麼,求婚?”
孫溪整個人都是懵的,“我真不知道,我完全不知情,求婚了?”
他都還不確定兩人是不是在一起了,現在就讓他知道了這麼炸裂的訊息。
難怪他們臉色會這麼難看,“舅舅舅媽,我完全不知情,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會跟你們說,我沒理由說謊,我騙你們幹什麼。”
孫溪有一種自己跳進黃河洗不清的感覺,早知道他當時就不應該幫著高向陽去摻和周怡的事,搞得現在一有什麼情況,高文斌首先就來懷疑他。
“陳平生被抓後,那個女人的事情我再也沒有摻和,我全都不知情。”
“我不知情的,舅舅,舅媽……”
孫溪走後,屋裡恢復了一片安靜,孫秋萍看了一眼滿面愁容的高文斌。
她的眼神也好不到哪裡去,蹙著眉頭,心思沉重,“說吧,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
高向陽是個什麼臭脾氣,他們作為父母很清楚。
對於高向陽來說,高文斌病重讓他放棄之前在國外打拼來的一切回家繼承公司,幫忙打理家裡的產業,已經是他的一種犧牲了。
相親他去了,一切幾乎是都由著他們。
現在決定要跟周怡在一起,態度如此堅決,大概跟過去一樣,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了。
可週怡跟過去卻是天差地別。
陳平生被抓後,有幾個人不在背後笑得,說周林海的女兒沒腦子,找個農村小子當上門女婿,差點被騙得命都沒了。
還被自己的閨蜜鑽了空子,嫁給了自己的父親。
到處都是這樣說的,高文斌是一點也不想跟周家搭上任何關係,尤其是周怡。
“不逼他一把,他是不把我們的話當回事了。”孫秋萍主動說道。
“那你打算怎麼逼他?”
孫秋萍眼神暗下來,“他不好對付,只能換個人對付了。”
周怡一到公司吳倩就注意到了她手上戴著的一枚大戒指。
鑽戒太閃,又太大,大得像是裝飾品。
很難讓人將這枚戒指與求婚戒指聯絡在一起。
周怡時不時盯著戒指看,吳倩也誇了一句,“周總,戒指非常漂亮,好看,大氣。”
“是吧,我也覺得好看。”
別的不說,他跟高向陽戀愛期間雖然時常針鋒相對,鬧不愉快,但是挑東西的品味還是很相似的……
“周總在哪家拍賣會上得到的……”
“吳助理。”
吳倩說到一半,外面有人來叫她,“周總,我先出去。”
“好,你去忙。”
周怡心情大好,摸著鑽戒的鑽面發呆,凹凸不平的金屬光滑而細膩,冰冰涼的,卻溫暖了她的內心。
周怡揚起唇角,不一會兒吳倩便進來了,“周總,有人想找你。”
“誰?”
“你見了就知道了。”
會客廳,周怡讓吳倩倒了茶便出去了。
她是年輕人,其實更愛喝咖啡,但孫秋萍喜歡喝茶。
高家人都很喜歡端著,周怡被高向陽帶著上門見二老的時候就覺得他們裝,做作,和他們在一起輕而易舉的就能勾起她的各種不自在。
但是現在她卻有了不一樣的觀點。
孫秋萍身上的氣質是由內而外的,骨子裡就是端莊,每個動作都不刻意,給人一種很有教養的感覺。
將茶端過去,周怡遞給孫秋萍。
“喝茶要先聞香,聞了之後再喝。”
“好,您聞。”
“聞香要有專門的容器,倒在聞香的容器裡過一遍,聞一聞殘留的茶香味,再倒進茶杯,這才能喝。”
周怡:……
她聽不懂孫秋萍在說什麼,她也不知道什麼聞香的茶具。
周怡以為喝茶就是把茶葉放在一個壺裡,一人一杯倒在杯子裡,然後就可以開始喝了……
“那我下來會去了解一下的。”
“你不懂茶藝吧?”孫秋萍沒有接她手裡的茶,只是目光在她給的茶杯上掃了一眼。
周怡只好先放下,“我確實不懂。”
她幾乎不喝茶。
孫秋萍點了點頭,“向陽很喜歡喝茶的,你們過去交往過,他沒有教過你嗎?”
周怡搖頭。
高向陽和她在一起,從來都是陪她喝咖啡的呀。
周怡突然莫名感動,她過去還總覺得高向陽不愛她,總是打擊她,如今聽孫秋萍這麼一說,後知後覺,這個男人對她的愛,似乎總藏在不容易被人發現的細節當中。
周怡出神的功夫,孫秋萍的眼神又落在她手裡的戒指上。
“周小姐,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和向陽父親對你的態度還是一如從前,我想已經很明白了。”
周怡點頭,“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
“明白了,不一定就要完全按照您說的做。”
周怡深吸了一口氣,“是高向陽跟我求婚的,你們如果想阻止我們,應該去跟他說。”
高向陽是主動的一方,並不是她糾纏高向陽,那她就沒有必要在孫秋萍面前自卑。
“你結過婚了,過去是你對不起他,現在被人害了,有兩個孩子,你算是離異的婦女,而他未婚,恕我直言,你怎麼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