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瘋子反應過來，隋意已經一巴掌抽了上來：“我說了多少次把槍藏好，你非不聽，萬一。。。萬一他衝你開槍怎麼辦！”

小瘋子看著又氣又怕的隋意趕緊安慰她：“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發誓我以後肯定聽你的話。嚇到你了吧，不哭不哭啊，摸摸頭嚇不著。”

隋意眼睛瞪的像銅鈴，小瘋子嚇得不敢看隋意，趕緊低頭抱住小孩子，地上那具屍體的血已經凝固在冰面上，隋意怕嚇到小孩，趕緊捂住孩子的眼睛，將屍體收進空間。

誰知那小孩居然一臉麻木，臉上毫無波瀾，只說了一句：“姐姐，我不怕，我們救濟站還有好多死人，我都習慣了。”

“好多死人？你們救濟站死了多少人啊？”

“少說也有一兩千人，剛開始還放在停車庫裡，後來沒人搬了，就哪死哪躺著，我每晚都睡在外公外婆身旁，都習慣了。” 孩子聲音平緩，讓人心酸。

隋意和小瘋子對視一眼，走，去瞧瞧。

把孩子抱上摩托車，按孩子指揮著方向駛去，也就十來分鐘就到了，這是京海市的文化宮，上下四層，都住滿了人。

隋意從空間取出一個麻袋，裡頭裝滿了麵包香腸榨菜礦泉水，小瘋子去門口大廳發放，小瘋子在門口賣力的吆喝著：“都出來領吃的了啊，快出來，每人一個麵包一個香腸一瓶水啊，排隊排隊，先來先得，不能代領啊只能一人一份。”

因為不能代領，所以只要有口氣的人都掙扎著爬起身，看到一麻袋的吃喝都瞪大了眼睛撲上去哄搶，為首的幾個有點力氣的男子甚至扭打了起來，搶到手的人拼命往衣服內襯裡藏，一邊塞一邊快速咬開包裝拼命往嘴裡塞。

趁著混亂隋意從一樓到四樓，準備把所有屍體統統收進空間，大部分屍體凍得邦邦硬，衣服也被扒光，就那麼被扔在水泥地上，連個草墊子都沒有。可想而知他們身上但凡能用的，都進了一堆堆還未燃盡的火堆中給活人取暖用了。放在最角落的屍體大部分是缺胳膊少腿的，應該是被吃掉了。只有那麼零星幾具屍體還穿戴整齊，這些是還有活著的親人照料的，隋意想了下沒有碰這幾具，人雖然死了，但是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存在對活著的親人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慰藉。

當三樓的屍體快收完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隋意身後傳來：“姐姐你在做什麼？” 隋意的手被迫停住，僵硬的回過身，是那個孩子，隋意擠出笑臉摸著孩子的腦袋：“你怎麼不去吃麵包呀？”

孩子也不說話，用小手摳著衣袖，小小的手背上全是凍瘡，“是不是沒領到？沒關係，姐姐給你。” 隋意把手伸進大衣外兜裡假意掏著，實際上從空間拿出一份還冒著熱氣的盒飯遞給孩子，孩子接過盒飯一陣驚喜，隨後低下頭囁嚅著說：“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摸過這麼熱乎的東西了，謝謝姐姐。“ 然後拿著盒飯小跑著跑了出去，隋意怕有人搶了他的盒飯，快速將剩下的幾具屍體收進空間，然後趕緊跟了上去。

孩子將盒飯死死捧在懷裡，一路謹慎的看著四周，順著樓梯爬上四樓，隋意跟著他，看到這個孩子跑到右邊牆邊的兩具屍體旁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把盒飯挨個放在他們的臉頰上，似乎是想讓他們也感受到溫暖。

“外公外婆，熱乎點了麼？很暖和的對吧，你們都睡了好久了，快起床吧，我們一起吃，吃飽了就不冷了。”

隋意鼻子一酸，抱著孩子：“他們已經去世了，你自己吃吧，吃完了姐姐再給你拿。”

孩子掙脫開，依舊固執的將盒飯一次一次放在他們的臉頰上，很快盒飯已經冷透，可孩子像感受不到一樣依舊忙碌著。

隋意嘆口氣，趁著孩子背過身的功夫把其他屍體也收進空間，一共729具，地下停車場應該還躺著一堆屍體，隋意站起身有些擔憂的看著那個孩子，“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家裡還有沒有其他親人了？”

“我叫孫明陽，他倆是我的外公外婆，我的爺爺奶奶被搬到停車庫了。”

“那你媽媽呢？媽媽在哪裡？”

“媽媽，媽媽睡著之後就被人搶走了，搶到那邊去了。” 孩子用手指著牆角，隋意心一縮，那個角落。。。大概是被人吃掉了。

“姐姐你走吧，我爸爸會照顧我，出去找吃的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困了要睡覺了。”

孫明陽抱著早已涼透的盒飯蜷縮著小小的身體躺在他外公外婆兩具屍體中間，閉上眼睛認認真真的睡覺，似是不願意想起他的爸爸就在剛剛在他面前一槍崩開了自己的腦袋，也可能是因為屍體瞬間就消失了，所以小孩子以為他爸爸跟往常一樣還是在外面找吃的。

隋意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孫明陽你是個男人不？”

孩子一臉發矇，隨後捏緊小拳頭堅定的點點頭：“媽媽說我是小男子漢！”

“好，男子漢你聽著，你爸爸已經死了，你沒有親人了，跟姐姐走吧，姐姐給你找個新家。”

孫明陽搖著頭：“不行，我要留在這裡保護外公外婆。”

“那姐姐給你變個魔術，我把你外公外婆變成天上的星星，這樣就不會受人欺負了。”

孫明陽睜大眼睛：“真的嗎？能變成星星？”

隋意笑著點頭，當著孩子的面把他的外公外婆收進空間，“走，我們去停車場把你爺爺奶奶也接走，我已經把你爸爸媽媽變成星星了，以後他們一起在天上看著你長大，天上暖洋洋的一點也不冷，他們餓了可以吃雲朵，渴了可以喝雨水，你就放心吧。”

抱著懵懂的孫明陽往樓下走，剛走到一半就聽到大廳的吵鬧聲，好多人扭打在一起，地上散落著零星的麵包，小瘋子被擠在一旁一臉無語，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可憐，如果好好排隊，這一麻袋肯定夠他們每人人手一份的。看見隋意下來了，小瘋子也懶得管，跟在隋意身後準備離開。

這時一個女人一把拽住小瘋子不讓走，嘴裡叫囂著：“再拿來點麵包，這點子根本不夠分！我們就算今天吃了，明天一樣捱餓。你就給我們一袋子麵包，太小氣了吧！”

隋意一巴掌扇了過去，女人應聲倒地，隋意冷冷的說：“對，我們就是小氣，剛才都沒捨得賞你一耳光。”

女人捂著臉尖叫著：“大家都過來，他倆有吃的！”聽到這話，陸續有人圍了上來，一臉貪婪的看著隋意：“你這細皮嫩肉的，肯定不缺吃的，趕緊交出來，否則別想離開這裡！”

“就是，你還抱著孩子，你都能養活孩子，憑什麼不能分點吃的給我們，我們也有孩子要養啊。” 一箇中年男人義憤填膺的說到。

小瘋子被他們七嘴八舌吵得頭疼，從懷裡掏出槍對著空中連開三槍，周圍人立馬一鬨而散。

隋意三人快速離開，出門左轉，下到去停車庫收了剩餘屍體，交給樹爺讓他們入土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