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朦朧,夜色空空。
一大一小,兩輪明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清溪隨波逐流。
尹馨兒和貝利卡吃飽喝足後躲進樹屋中休息,獨留尹良辰在地面上把風。
“咕咕咕!”
夜鶯在林中孤獨鳴,引來不遠處狼嚎不斷。
“呼!”
樹屋下,氣流逆轉,沙石橫飛。
尹良辰在孤夜寒風中,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摘下扣在腦袋上的銀製頭盔,擦了擦鼻角的血漬,走到了火堆面前。
“身體恢復的還不錯,肌肉好像也變的有活力了!”
尹良辰看著火篝火旁邊吃剩下的殘根剩渣,突然一陣飢餓感湧上心頭。
“已經有了身為‘活人’的飢餓感,看來離封印徹底破解不遠了!”
“噗噗噗!”
突然林中一隻巴掌大的飛鼠。(這是一種中土森林中比較常見的蜜袋鼯,一到夜晚就會出來覓食)。
黑色的蜜袋鼯從篝火上空飛過,尹良辰二話不說,單手指向空中的蜜袋鼯。
“滅!”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一境乾坤匣飛出一道劍氣,空中的蜜袋鼯瞬間間被擊落,掉在了地上。
“師父的一境乾坤匣果然好用!”
尹良辰下山以來第一次親自使用尹覺的至寶--一境乾坤匣,心中無比高興。他拾起被擊落的蜜袋鼯,串在木棍上,放在篝火前炭烤,眼睛不自覺地看向大樹上的樹屋。
“師父不會無緣無故讓師妹下山磨練,那封寫給帝都顧家的信裡到底寫了什麼?”
他一邊吃著炭烤飛鼠蜜袋鼯,一邊琢磨著尹覺交給尹馨兒的那封信。
“師妹資質平平,就算把我做成他尹家的人傀,師妹也不見得能坐上道門第一這把交椅。尹家、顧家……兩家都是中土大姓,其中一定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尹良辰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扔下手中未吃完的炭烤蜜袋鼯。揹著一境乾坤匣,往樹屋走去。
“嘎吱!”
漆黑的夜色下,尹良辰一躍而起,來到了樹屋門口,拉開了樹屋的小門。
樹屋內部空間不是很高,月色從門口映入樹屋內,只見身穿小道衣的尹馨兒擺著一個‘大’字,橫在樹屋最裡面,而貝利卡穿著抹胸短褲蜷縮在樹屋門口。
“這一對臥龍鳳雛,睡個覺都睡的如此隨心所欲!”
說完,他屈膝弓腰走進了樹屋。
就在尹良辰跨過貝利卡身體上方的時候,警覺的貝利卡突然睜開了眼睛。
月光映襯下,她迷迷糊糊中看見身為人傀的尹良辰竟然出現在樹屋內,驚訝不已。
“是他……”
尹良辰強烈的壓迫感讓貝利卡呼吸變得急促。她驚詫之餘,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才想起銀製頭盔剛才戴在了尹良辰的身上。
“完蛋了……”
她內心慌的一批,沒有頭盔的加持,怯懦的性格讓她不敢吱聲,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禱。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貝利卡害怕地緊緊摟住自己酥軟的胸膛,蜷縮在樹屋內,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
此時,尹馨兒還睡的跟死豬一樣。
“對不住了,小師妹!”
尹良辰走到尹馨兒面前,將手伸入她的懷中摸索了一番,試圖找出尹覺交給她的信。
尹馨兒柔軟的肌膚讓尹良辰臉色微微變紅。他仔細摸索一番後,拿出了尹馨兒藏在道服內襯裡的信件。
“這應該就是師父寫給帝都顧家的信了吧!”
說話間,他回頭看了一眼蜷縮在門口,一動不動的貝利卡。隨即用嫻熟的手法將信封底座膠口輕輕拉開,拿出了信封裡面的信件。
‘顧星雲--歲初甲子,七月十五出生。六歲習符印,十歲悟咒術封印,通神避開術。十五歲借天機,得紫微星庇護。你要的人我現在交給你了,我要的你必須做到!--尹覺,筆。’
“這不是師妹的生辰八字嗎?顧星雲?”
尹良辰低頭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尹馨兒,突然臉色變的有些嚴肅起來。
“這顧星雲難道指的是師妹?師父這是要把師妹交給顧家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師父和顧家到底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含辛茹苦養大的親生女兒更名換姓交給顧家?”
就在尹良辰疑惑不解的時候,尹馨兒突然伸手抓住了尹良辰的衣角。
“大師兄...你真的復活了嗎?”
話音剛落,尹良辰被驚出一身冷汗。也許是出於對尹覺的忌憚,也許是出於封印尚未完全解除的緣故,他可不想現在就被尹馨兒發現自己‘活過來了’。
“師妹我......”
正當尹良辰要解釋的時候,尹馨兒鬆開了尹良辰的衣角,扭頭睡了過去。尹良辰伸手在尹馨兒面部晃了兩下,長舒一口氣。
“嚇死我了,原來是小師妹在做夢啊!”
他沉思片刻後將信塞入信封內,並嫻熟地將信封底部封好,塞入尹馨兒的衣服內。
“紫微星庇護……哼……真是可笑!我倒要看看眼前這位讓師父把我無情封印的人,如何利用顧家身份得到道門第一的稱號!”
說完,尹良辰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樹屋。
尹良辰走後,怯懦的貝利卡緩緩睜開了眼睛。她起身見尹良辰並未對尹馨兒做出什麼不軌的事情,悄悄地爬到樹屋門口,偷偷地看向樹下。
“昨天他打我的那一下絕對不是幻覺,那小子肯定是不想吃我做的蘑菇湯,故意對我出手的!我就知道馨兒的大師兄復活了,可是他為什麼不願意對尹馨兒說出真相?”
此刻,她想起昨天下午被尹良辰一覽無餘地看了個遍,羞愧地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
“真該死,都被他看完了,這還讓我怎麼活!可惡的臭小子,你越是不想讓尹馨兒知道真相,我偏要揭穿你,讓你難堪!讓你......”
貝利卡越想越氣,她好想下去揍尹良辰一頓。但轉念一想現在的處境,下意識的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頭,心裡十分憋屈。
“頭盔還在樹下,這下怎麼搞!”
她委屈地抱著雙膝蜷縮在漆黑的樹屋內,默默流著淚。此刻的她無助的像一個膽小而無助的小女孩,完全沒有了在澤法森林中勇鬥惡龍的騎士模樣。
與此同時,剛剛能活動身體的尹良辰正坐在篝火面前烤火,他面對尹覺的那封信,心裡五味雜陳。
“師父啊,師父!到底是怎樣的事情才能讓你對我下如此狠手,難道只是單純的讓師妹成就道門第一嗎?”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讓他越來越想知道尹覺到底想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