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燕祈和重離嶼打算回去的。

但是卻發現人界皇室似乎在隱瞞著某種秘密。

因為本來戴在他手鐲裡的火狐從裡面出來，不知道前往何處。

兩人對視一眼後，就立馬跟上去。

跟隨著火狐，兩人來到了一堵牆面前。

火狐在牆面前叫喚著，燕祈意識到可能牆背後有什麼東西。

重離嶼施法破除這面牆後，發現裡面是空的，應該是一個地下密室，火狐立馬跑了進去。

兩人趕緊跟上，途中重離嶼詢問燕祈這火狐怎麼來的。

燕祈動作一頓，奇怪的看向他，“這不是你送給我的手鐲裡面有的嗎？你自已不知道？”。

重離嶼也被燕祈這句話給驚到了，解釋：“我從來沒有發現這個鐲子裡面還能孕育靈獸？”。

此時，兩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而火狐似乎是察覺到兩人沒跟上來，又跑了回去示意兩人跟上。

對此，兩人也知道跟上火狐的步伐。

總該不能是壞的吧。

直到兩人站到一間巨大的密室門前，密室很大，可見裡面的東西應該也很大。

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密室，竟然沒有人把守。

而火狐也不知所蹤，大概是剛才火狐過來把守衛引開了。

差不多五分鐘後，火狐回來了。

它朝著裡面叫喚，而後過了幾秒后里面也傳來微弱的聲音。

“裡面有東西！”

這是兩人的想法，於是開始想辦法進去。

最後是燕祈和重離嶼二人合力才開啟。

進去之後，映入眼簾便是令人震驚的一幕。

一隻渾身金紅的鳳凰被無數根巨大的鐵鏈鎖住，無法動彈，若不是還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都要懷疑死了沒有。

火狐見到鳳凰，立馬興奮的叫了幾聲。

鳳凰似乎有所反應，緩緩睜開眼，微弱的回應幾聲。

然後，火狐突然幻化成一個少年的模樣朝鳳凰跑過去。

似乎準備給對方療傷。

燕祈看到這一幕，沉默一秒。

“怎麼了？”重離嶼見燕祈神情不對，偏過頭問了他一句。

燕祈“嘶”了一聲，然後疑惑的說：“靈獸還能幻化成人的嗎？”。

重離嶼半知半解道：“我也不清楚，但是之前有過記載只有高階靈獸才可能會幻化成人型，在被滴血開了靈智就可以了。”

“那要這麼說，當初我還抱過他來著。”燕祈突然道，完全沒意識到身邊的人瞬間黑了臉色。

“哪隻手？”

“啊？”

“哪隻手抱的？”重離嶼皮笑肉不笑的詢問。

“不是，這醋你也吃，你是醋缸嗎？”燕祈無奈的扶額。

重離嶼撇嘴，就差把“不開心”三個字直接掛臉上了。

燕祈沒辦法，只好伸手牽一下對方。

重離嶼臉上不開心的神情瞬間消失，嘴角的笑容差點沒壓抑住，樂滋滋的牽著燕祈的手。

另一邊————

火狐給鳳凰療傷之後，得知了鳳凰的遭遇。

於是來到二人面前，單膝跪在燕祈面前，用他們能夠聽懂話語，“主……主人，鳳凰有話想對你說。”

燕祈雖然不解，但還是準備上前。

但是他忘記自已還和重離嶼牽著手呢，重離嶼不放手，似乎不太願意他上前。

因為不確定有沒有危險，他不想燕祈犯險。

燕祈安撫的捏了捏對方，示意自已沒事。

最後重離嶼才不情不願的放手，但是他也站在距離燕祈最近的地方，以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燕祈上前就聽到了鳳凰的聲音，“再次見到您，吾就知道千年前浩劫怕是要來了，但這也是最後一次了，吾被關了幾萬年，如今終於能解脫了。”

他不明所以，沒等他問話。

突然鳳凰長鳴一聲，重離嶼想要上前卻被鳳凰所散發的靈力衝波，根本動彈不得。

於是他就見到鳳凰原神掙脫鎖鏈，在空中盤旋一圈後，進入到燕祈的身體裡。

燕祈只感覺到一股暖流進入到身體裡。

這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鳳凰元神會進到他的身體裡？

而後他手裡忽然出現了一把鑰匙和鳳凰羽，就在他愣神之際，突然一直狂風襲來，手中的鳳凰羽就消失不見了。

而重離嶼也終於能動了，他第一時間就過來檢視燕祈有什麼事，發現人沒事後才鬆了口氣。

剛才鳳凰元神進入到燕祈身體的時候，他呼吸都暫停了。

所幸燕祈沒事，剛才真的嚇死他了。

“鳳凰羽怎麼……”，不見了，三個字沒等說出口就直接暈過去了，暈過去之前只看到了重離嶼驚慌失措的臉，以及一聲失控的“燕祈——”。

此後，他就完全沒有意識了。

*

另一邊————

慕容益得知手下人傳來的訊息，嘆了口氣。

抬頭仰望著天，卻不知何時開始下起雪來。

命數已定，不過爾爾。

突然，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身邊的總管太監連忙驚叫了一句：“陛下”。

慕容益拿出帕子擦了擦血跡，道：“無礙，去昭陽殿吧。”

他今晚答應了雲紀笙陪他用膳。

雲紀笙早就在門口候著了，見到慕容益便立馬上前迎接。

期間兩人像尋常人家一樣用膳。

不在意尊卑，而云紀笙給他倒了一杯酒。

慕容益盯著那杯酒，問出了這麼一句話：“朕今晚不舒服，可以不喝了嗎？”。

明明自已才是帝王，語氣卻十分卑微可憐。

雲紀笙頓了一秒，而後笑道：“不可以，就一杯”。

慕容益嘆了口氣，將酒一飲而盡。

隨後緩慢的站起來，說了句：“陪朕去簷下看雪吧。”

雲紀笙本想拒絕，但是觸及到慕容益眼神的瞬間，還是答應了，而後兩個人便在屋簷下看著紛飛的大雪。

“阿笙，我和你講個故事吧”，慕容益望著漫天的大雪，語氣不急不緩的道。

“陛下，您說”

“那年我十三，父王從南海那邊給我帶來一條鮫人”，說到這裡的時候，雲紀笙渾身一僵，但慕容益似乎沒有察覺一般，自顧自的說著。

“那個鮫人看著和我年紀一樣大，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他好漂亮，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要漂亮”

“他來的時候十分膽小，非常抗拒和別人接觸，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他才和我親近起來。”

“那時，我以為他沒有名字，就給他取名叫阿生，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一生順意，然後他開始接納我，我們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我十八歲那年，他給我慶生，說要送我獨一無二的禮物，他親自給我雕刻了一個木簪上面還有他的鱗片，這個木簪我留到了現在。”

慕容益從懷裡拿出保留了二十年木簪，木簪十分光滑，像是被人把玩了許多年，但是上面的鱗片卻還閃閃發光。

“自那以後，我第一次認清自已的感情，我喜歡阿笙，我想要和阿笙在一起。”慕容益眼底浮現溫柔之色，唇邊卻不斷溢位血跡。

“後來憑藉自已的努力封王，用一身軍功偷偷向父王求娶這門婚事，父王同意了，但是前提要阿生帶我去見南海帶一顆珍珠回來，於是我和阿生說，想要他給我帶一顆南海的珍珠。”

說到這裡的時候，慕容益已經開始咳嗽了，咳出一大片血跡來，他用袖口擦了擦，又接著說。

“阿生偷偷帶我去了，但是上岸的時候卻被父王派人圍剿，那時候我才明白，一切都是父王做的局，我想要和阿生說不是我做的”

“但是……咳咳咳……阿生的父母死在我父王的刀下，從那以後，我就知道，我們這輩子不可能了。”

慕容益絮絮叨叨的說著：“我真的好喜歡阿生，後來為了保住阿生，我答應了父王要求，阿笙走了……此後二十年，從未再見。”

說到這，慕容益的氣息已經變得十分微弱了。

“但是……沒想到我後來還能再見到阿笙，阿笙回來了，我知道他是回來復仇的，我也知道他恨我，但我還是很開心，至少死前，還能再阿笙最後一面。”

“阿笙，對不起，下輩子，別再遇到我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慕容益靠在雲紀笙肩上徹底嚥氣，但臉上卻是笑著的。

雲紀笙沒說一句話，可是早已泣不成聲。

原來他們都曾經很愛過對方。

只是世事無常，明明兩個相愛的人。

因為一個錯誤的瞬間，愛了對方一輩子，也恨了對方一輩子。

雪很大，卻也比不過初見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