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雜種的一天
歲月悠悠,時不待人。
人生百態各有不同,有人天生貴胄,有人出生勞碌,再有生不如蛆蟲,死不足以哀嘆。
此時此刻,天色仍是薄霧瀰漫,唯有星光點點透出絲絲光亮。
小雜種的眉頭皺起,想必來只蒼蠅,會被粉碎。
驟然間小雜種的眼眸開啟了,眼眸之中斑駁的紅絲瀰漫,略微抿了抿嘴,不敢貪圖睡眠。
因為小雜種明白自己再多睡一小會可能時間就不夠了,一定會受到懲罰的,輕則一頓訓斥,挨兩巴掌。
若是莫妮卡心情不好,恐怕打斷手腳也是難免,畢竟小手指就是因為貪睡被硬生生掰斷的,好在遇到了個天真的醫師,不然肯定是已經廢掉了。
小雜種怕痛,怕苦,更怕死,雖然生活很不好,但是還是想活著。
不敢多做停留,拎著有自己一半身高的木桶,給莫妮卡去一公里之外的水井打水。
畢竟莫妮卡早晨起來如果見不到水缸是滿的,後果還是很嚴重的。
悄悄的踮起腳步,不敢多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拖拉著木桶走向門口。
或許是不小心,稚嫩的小手打算拿開頂住門的頂木,一個恍惚抓空了。
“咚”的一聲,小小的腦袋撞到了破舊卻堅挺的大門上。
眼淚在眼睛裡邊打轉,卻不敢落下來,小雜種明白眼淚毫無價值,甚至會因為這個被打的更狠。
這也是很好了,畢竟找了個藉口才打的。
隨後想到了什麼,小小稚嫩的身軀打了一個哆嗦,顫抖著緩慢的扭過了小小的臉龐。
看到莫妮卡沒有醒來,深深地又輕輕地緩了一口氣。
隨後再次拿開了頂木,躡手躡腳的拎著木桶走出房門,又趕忙關上了木門。
星光濺射,投射出絲絲星芒,給小雜種披上了一層星光,希望能給他抵擋住風寒。
不過很可惜,星光很美,燦爛如花。卻頂不住風寒襲來。
小小的身軀,拎著身子半大的木桶,“滴啦滴啦”的走在空無一人的殘破街道。
寒風無情的侵襲,絲毫不因為年齡小而憐憫。
呼呼的冷風吹的小雜種鼻子發紅,臉頰乾裂。
小雜種很難受,但是他明白自己的時間很緊迫,要抓緊時間。
隨即儘量加快自己的腳步。
一刻鐘之後終於抵達了,水井旁邊。
索幸水井旁邊始終有個小木墩,不然憑藉小雜種的小小身軀,是絕對無法夠得到的。
艱難的將木桶放在小木墩旁邊,再將水井的小桶,緩緩地放下去,卻不敢一次性打太多水,因為三歲的他,力氣實在有限,做不到一次打滿。
來來回回十多次終於將木桶的水裝了大半,卻也不敢再打了。
小雜種十分的討厭自己弱小的身體,不然一定能夠一次性打滿,甚至還可以多奢望再睡一小會,免得有時候看大門的時候堅持不過去而捱揍。
深深喘了一口氣,趁著夜色漸消,拖著裝了一半多水的木桶“次擦次擦”的擦著青灰色的石磚回自己的“家”。
小雜種還要抓緊時間,畢竟這些水很明顯不夠用。
迴圈三次後,終於將水缸打滿,卻也絲毫不敢停歇。
拿出打火石,點燃木柴,放上鍋具。
要抓緊時間給莫妮卡做一頓熱氣騰騰的食物,這是絕對不能耽誤的。
這也是小雜種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時刻,畢竟就算不讓自己吃,至少可以聞到正常食物的香氣,甚至有時候莫妮卡不想吃,小雜種甚至可以吃到一點點,雖然只是一點點。
雖然只是莫妮卡倒在地面上,看著小雜種用舔舐這種方式才能吃到的一點點,小雜種依然感覺到了,這是他僅有的幸福。
黑暗之中,一絲光亮足以照亮心田。
黑暗之中,希望在,則意志就在。
過了一小段時間,食物終是做好了,又趕忙給莫妮卡燒一些洗臉水,自己也順便清洗一下臉上的汙漬和嘴角的血跡。
因為莫妮卡說過,自己太髒了會影響她顧客的心情,影響了顧客的心情就等於影響了她的銅幣,影響了莫妮卡的銅幣,自己不只是簡單的被教訓那麼簡單。
小雜種親身體驗過,所以記憶猶新。
刀子割掉血肉的感覺真的很痛,尤其再撒上雪白晶瑩的鹽巴。
不多時莫妮卡睡醒了,看著忙碌的小雜種呵斥道:“小雜種,怎麼回事,今天怎麼晚了,啊,要你有什麼用,真是一個廢物,浪費老孃的黑豚麵包。”
小雜種不敢多言,他知道雖然是莫妮卡今天起床早了些,但是如果反駁的話絕對沒有好下場。
“尊,尊敬的,偉大的莫妮卡女士,您的勤奮令神靈足以歎服。請求慈悲的您原諒我的過失吧。”小雜種毫不猶豫對著莫妮卡跪下了膝蓋,匍匐在地面上,同時稚嫩的身軀微微顫抖。
莫妮卡看著如此低賤的小雜種,只覺得心中充滿了快意。
嘴角露出鄙夷又帶有滿意的神色,點了點頭:“沒錯,神靈都應該為我歎服,這次放過你。”
隨後莫妮卡在一個破爛又散發絲絲惡臭的木箱,拿出一個40公分左右的黑豚麵包,扔在小雜種面前。
“諾,給,你今天的食物,感謝你偉大的莫妮卡女士吧,哈哈哈哈。”
“感謝仁慈的莫妮卡,您是那麼的偉大。”小雜種趕忙爬過去,緊緊地抱住手中的黑豚麵包。
小雜種至少知道一點,自己這樣爬過去,會令莫妮卡更加開心,會減少自己被揍的機率。
小雜種不知道尊嚴是什麼,他只想活著。
生死麵前,尊嚴毫無價值,更何況尊嚴不是一個貧民區的三歲孩童能奢侈的。
莫妮卡坐在床上,看著桌子上的熱氣騰騰的食物,嘴角帶笑:“嗯,不錯,小雜種,繼續保持。”
隨後莫妮卡美美的享受著獨屬於自己美食,看著小雜種眼中那絲絲渴望卻吃不到的眼神,眼前的食物更顯得美味。
“扣扣扣。”
門被敲響。
莫妮卡趕忙起身,讓小雜種收拾飯後殘餘。
略微整理了下衣服,嘴角帶著輕笑,嬌聲道“誰啊?”
“是老子,你個騷娘們,忘了老子了,怎麼的,沒讓你個騷貨爽嗎?”門外傳來了大大咧咧的粗獷男性的聲音。
莫妮卡腦子一動想起來了是誰,畢竟總來的就是那麼幾個。
“烈牛哥,瞧您說的,小妹怎麼敢把您忘記呢,畢竟您那個那麼強。”莫妮卡說著小雜種聽不懂的話,緩緩開啟了門。
“哎呀,烈牛哥,您來的這麼早呢。”
“哈哈,還不是想你個騷貨了。”
“那我去洗洗,您稍等。”
烈牛一把抓住了莫妮卡的胳膊,隨後一把攬起了莫妮卡的腰肢,抱著莫妮卡一把扔在了床上。
“洗什麼,老子就喜歡你這原味的。”
莫妮卡略微推了推烈牛的胸口嬌聲說道:“討厭死了,等一下嘛。”
給了烈牛一個白眼,看的烈牛眉眼盡是笑意。
莫妮卡瞥了小雜種一眼,小雜種頓時心領神會,懂事的走出門外,順便把門帶上。
“哥哥,來吧,我想死你了。”
“哈哈,果然夠騷,我喜歡。”
人與人的喜怒絕不相同,屋內的動靜,對於小雜種來說,這意味著他暫時不用擔驚受怕,微微喘了口氣,守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