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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缺失的母愛

光是想起弟弟的笑,葉瑾的頭便好似被人生生掰開一般,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疼的他抱緊自已,縮在床上,瑟瑟發抖。

帶著顫抖的喘息,配上那張慘白如紙的臉,猶如即將被死神擄走的可憐人,絕望又無助。

望著自已手臂上的齒痕,葉瑾強迫著自已思考。

兩三歲的孩子,是不會有這樣的咬合力。

“讓我看看。”沉思之際,母親的聲音響起,熟悉的溫柔令葉瑾安心。

葉瑾轉過頭,母親已經哄好了弟弟,此刻正拿著醫療箱,過來為他處理傷口。

母親輕柔的為葉瑾塗抹著紅藥水,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動作放的更輕。

“剛剛媽媽就是太著急了,才會兇你,別生氣。弟弟太小了,床這麼高,掉下去很容易摔壞脖子的。

阿瑾最懂事了,弟弟現在就是淘氣的年紀,稍微忍著點吧,好不好。”

母親溫柔的語氣,毫無長輩高傲的姿態,更像是溫柔的大姐姐,正在跟他談心。

窗外暖陽穿透薄紗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濾鏡,似水柔情的眸光,望著葉瑾,那裡滿含著世間最純粹的愛意。

母親,一個只存在於葉瑾夢中和幻想世界的角色。

曾經只是一個單純的詞彙,卻在此刻具象化。

葉瑾紅了眼眶,明明沒有多疼的傷口,可他現在就是想哭。

淚水根本控制不住,他如願的被母親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背安撫。

“乖,媽懂你。媽當時在家裡也是老大,知道照顧弟弟妹妹會有很多委屈。阿瑾聽話,以後委屈跟媽說,不許再傷害自已知道了嘛。”

“嗯……”葉瑾哽咽回答,但很快就意識到不對。

母親似乎誤會這個傷口是他自已咬的?

不希望母親誤會,更不希望母親認為他不懂事,葉瑾適當隱瞞了一部分內容,將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媽,是弟弟之前咬我,我才下意識推了他一把的。”

可母親卻只是笑了,摸了摸他的頭,說出的話卻讓葉瑾感覺脊背一寒。

有一瞬間,他似乎又聽到了弟弟的笑聲……

“你弟弟牙都還沒長齊,阿瑾不許說謊哦。”

鍋裡還燉著肉,母親起身前親了下葉瑾的臉頰,又安慰了他幾句才離開房間。

葉瑾卻盯著手腕上的齒痕,眸光復雜。

鬼使神差下,嘗試著將自已的齒痕對了上前,得出的結論是……

母親說的沒錯。

明明是弟弟咬下的齒痕,現在卻跟他的齒痕完全吻合。

一瞬間的記憶混亂,不待葉瑾細思,牆壁突然傳來撞擊聲。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音,不像是敲擊,更像是有人在拿頭奮力撞擊牆壁。

隔壁,是弟弟的房間。

葉瑾起身,過去檢視。

隔壁的房間門似乎是從內部上鎖的,並且那樣恐怖的撞擊聲,在離開自已房間後,便聽不到了。

門縫下,是一片濃郁的黑色,死亡的氣息透過縫隙探出,緊攥葉瑾裸露的腳踝,將他拽了進去。

眨眼間,葉瑾便出現在了屋內。

弟弟的房間,猶如另一個空間,牆壁腐朽掉渣,入眼一切都如黑白電影般褪去色彩。

群蛇盤繞在獨自搖晃的嬰兒床上,毒牙刺傷了嬰兒嬌嫩的肌膚,毒素入體,床上的嬰兒卻不哭不鬧,傷口甚至連血都沒有出。

葉瑾看向房間一角,那裡有他熟悉的氣息,“池淵?”

濃黑的角落,傳來了男人粗重的呼吸聲,聽狀態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

一雙蛇瞳自黑暗中轉向他,半蛇半人的怪物,從黑暗中緩緩現身。

葉瑾現在所處的地方,既不是一個副本也不是他的心魔幻境,而是夜隼的內心世界。

就好似池淵的監獄一樣,夜隼在這裡有絕對的話語權。

池淵的強行闖入,毫無疑問是破壞了其執行的規則。

這直接導致池淵的存在狀態,無法時刻保持穩定。

池淵並不希望在老婆面前,是如此醜陋的形象,而葉瑾給予他的回應,是一個毫無遲疑的擁抱。

葉瑾的唇吻在他附上蛇鱗的側臉,輕聲訴說著思念,“想你了。”

森寒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兩人的甜蜜,“你們讓我覺得噁心。”

嬰兒床上,弟弟已經坐起身,目光幽幽的看著他們。

他的手中,還抓著一條,已經被一扯為二的白蛇屍體。抹一把小嘴,一道刺眼的紅色,為其畫上小丑般誇張的笑容。

“在這裡,你殺不死我。”用嬰兒的清澈黑亮的眼眸,露出掌權者面對奴隸時,才會露出了不屑神情,看上去十分割裂。

“夜隼。”

隨著池淵冷聲叫出弟弟的名字,葉瑾的大腦再次出現了眾多閃回的畫面。

又是那個奇怪樣子的雕像,這次是被放在一個陣法中心。

鏡頭拉遠,是一群身上冒著黑氣的人形怪物,圍著陣法,又跳又唱,看上去各個神情瘋狂。

畫面不斷推進,嬰兒張大嘴嗷嗷待哺。

鏡頭還在持續推進,葉瑾好似成為了嬰兒的口糧,被送入他的口中。

“你怎麼就不能乖乖去死!”

進入滾動的喉嚨,一道憤怒帶著詛咒的話語,於耳邊炸響。

葉瑾驚醒,周圍的一切已經發生了變化。

弟弟的房間,恢復正常,溫暖的日光照在嬰兒床上。

恢復正常的池淵正坐在嬰兒床邊,輕輕搖晃著嬰兒床,慈愛的看著夜隼。

夜隼如今也像是正常的嬰兒一般被逗笑,彎彎的眼眸笑成了一條縫,伸著手想要池淵抱他。

葉瑾則不知何時,被挪到了另一把椅子上坐著。

門口是剛剛推門而入的母親。

在演戲嘛?

回想起先前夜隼的行為,葉瑾在心中有了猜測。

雖然還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有意誤導,但就眼下情況而言。

夜隼似乎很在意自已在母親心中的形象,並視他為敵人。

夜隼或許很缺愛?

許是因為自已也有過這種心理,所以很容易便想通了。

小時候的葉瑾,總擔心班主收新徒弟後,就不會再那麼用心的教導自已。

母親看著這溫馨的一幕,臉上露出幸福的笑,端著洗好的水果進來,放在一旁桌上,“給你們洗了水果,記得吃。”

說完過去跟著池淵一起,看了會孩子,才又起身離開。

母親似乎永遠都有忙不完的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