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青早已坐在庭院,等著許木起床了,許木來到屋外,看著老爹悠閒的樣子,去洗漱一番拿著書本去了門口。
許青默默的看著坐在門口的許木,眼神深處有一絲不捨。
自昨日夜晚,北陵派收徒的事情就傳出,無數人得知此事,紛紛讓自己的孩子去村口等著,小山村根本沒有多少人,更何況孩童數量。
很快村裡的人都去了村口集合,等待仙人的到來。
“許木!你不去嗎?”一個男孩跟在父母身後,一臉急迫的樣子,但是不忘喊一下坐在門口讀書的許木。
許木此時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他也正疑惑為何好多人都跑去村口,於是問道:“去哪裡呀?大家都幹啥去了?”
小男孩一臉焦急的說道:“大家都去村口集合了,聽說仙人要來收徒,所以都過去了!”
此時男孩的父母早已經走遠了,回頭一看自家孩子竟然在那裡不動了,於是大喊道:“董昊!你還不快點!”
董昊聽到父母在叫自己,趕忙離開,只留下滿臉不可思議的許木。
許木回過神來,起身進屋大喊道:“爹!仙人來收徒了!!”
他爹許青則是一臉淡定的坐在院子裡不為所動,淡淡的說了句:“來就來吧,有什麼激動的?”
“爹!那可是仙人啊!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仙人啊!”許木目露憧憬與敬仰,這眼神看在許青眼中,許青不由得心中一嘆。
‘孩子,仙人不是無所不能的……’當年的一幕幕彷彿就在眼前。
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木兒,既然想去的話就快點過去吧,萬一錯過了可就沒機會了。”許青一臉慈愛的看著許木。
許木沒有察覺到老爹的異樣,此時的他還沉浸在仙人收徒的興奮中。
“嗯嗯!我馬上過去!”放下手中的線裝書就要出門,臨出門時回頭問了句:“爹,你不去嗎?”
許青搖了搖頭,繼續看自己的書:“你去吧,為父等著你的好訊息。”
“好!等我好訊息!”許木急急忙忙向村口跑去。
此時村裡絕大多數人都已經過來了,唯有老的走不動道的那些老人和許木的爹地沒來。
“這不是許郎中的兒子嗎?”
“許家的小娃娃從小就聰明伶俐,一定能被仙人選中。”
“許郎中有這麼個孩子,這輩子算是不白活,不想我家那孩子,哎!”
“許木啊!你可要好好表現,這輩子可就只有一次,無論如何都要被仙人看重呀!”王爺爺來到許木身邊,眼中激動的神色毫不掩飾,他認為以許木的才智一定能被選中。
許木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大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被仙人看中。”
董昊那個跟許木說話的小男孩,此時來到許木身邊大聲說道:“許木你一定能行的!誰不喜歡聰明的孩子呀!”
是的,誰不喜歡聰明的孩子呢,所有人家的孩子都被自己大人拿來與許木做比較,許木聰明,懂事,所有人都喜歡他,這可是村裡孩童公認的。
自然有人喜歡就有人恨。
這個時候有一個少年,名為李德,李家算是附近村莊的大姓氏了,李德的外公還是附近城裡的一位商人,平日裡李德都是在城裡住著,這一次正巧來這裡看望自家爺爺。
恰逢好事遇到了仙人收徒,所以本應該今天回城的李家一口人都來到了村口,一家人穿著華麗,與村裡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李德早就聽說了許木的盛名,但是他卻感覺這些鄉巴佬對於稍微讀過書的人就吹捧上天,實在是沒見識。
“那可不一定!仙人可不是看誰聰不聰明,而是看誰有靈根!”李德大聲的喊道,彷彿這樣能讓許木無地自容一般。
許木聽到後眼中露出驚訝,他沒想到這個傢伙也知道靈根的存在。
李德的父親則是拍了拍李德的肩膀,說道:“李德,不要看不起任何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
李德不服氣的哼哼兩聲,而李德的父親則是有些歉意的望向眾人。
村民都很和善,更何況李德爺爺也是德高望重之人,所以也沒有人說什麼,只當是童言無忌,一笑而過。
就在這時,忽然天空雲彩飄散,一道金色劍光如閃電般破空而來,直奔村口,金色劍光消散以後,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浮空而立,腳下踩著一柄散發著淡淡金光的飛劍。
青年目光如電,炯炯有神,散發著一種無法言表的氣質,他神態俊冷,目光在孩童的身上一一掃過。
“草民見過上仙!”不知是誰起的頭,村民一個接一個的呼喊,並且跪地拜見這位青年上仙。
許木則是左看右看,他並沒有跪下,而是趴在了地上,因為他爹曾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只得不跪天地跪父母。
所以他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偷偷抬起頭看著這個青年腳下的飛劍,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德跟隨其父親跪拜上仙,並且眼睛一直在盯著這個青年,眼中露出崇拜之色。
青年伸手輕輕一託,所有人彷彿被某種力量托起,青年悠悠的說道:“所有孩童按順序到本仙身前,測試你等是否有能力進入仙途。”
青年絲毫不對剛才眾人跪拜之事感到意外,彷彿凡人見到他們就應該如此一般。
一個接一個的孩童上前,只見青年伸手放在其天靈之上,一個接一個的嘆息,片刻後有近一半的人被淘汰。
青年面露不耐,如果這裡找不到兩個能帶回宗門的人,那麼這次只能領到兩顆靈石,早在來這裡之時,他就在其他村落尋到一個有入門資格之人送回門派。
如果能找到三個,便能夠換取四顆下品靈石與一顆歸氣丹。
‘看來這次也沒希望了,如果能夠得到一顆歸氣丹,我便突破有望了!’青年心中滿是失落,他距離下一境界只差一顆歸氣丹,畢竟歸氣丹內的能夠有利於吸收天地靈氣。
“下一個!”青年略顯煩躁的喊道。
只見李德走到青年面前,李德雙腿微微顫抖,小心翼翼的站在青年面前,青年將右手放在李德頭頂,李德只覺得一道暖流從頭頂鑽入,飛快地流淌全身。
“很好!”青年收回右手,面露喜色的看著這個年紀不過十二三的少年,笑道:“先到我後面站著。”
李德一臉興奮,身體劇烈顫抖,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擁有成仙的天賦,這就說明自己擁有靈根,有靈根者才可修仙,這是他外公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謝上仙!”李德一臉喜悅,傲然的走到青年身後,看向其他人時一臉高傲,早已忘記了剛才的慌亂。
李德的父親也為自己的兒子感到驕傲。
周圍的村民一個接一個的恭喜李德的父親,而李德的父親則是非常謙虛的表示只是自己的兒子運氣好罷了。
沒被選上的孩童紛紛面露苦澀,等待他們的將是平凡的一生。
這次上前的是董昊,十三歲的董昊回頭看了眼自己爹孃,彷彿在訴說我能不能不上去。
但是其父母則是催促著董昊快上去,不要消磨了仙人的耐心。
最後董昊心一橫:‘不就是被淘汰嗎!我不怕!大不了以後當個江湖人!’
“不錯,比他差了點,去我後面等著吧!”青年人收回右手,表示董昊透過了。
董昊眼中泛起淚光,看向自己父母,父母也是喜極而泣,他們也是想著來湊湊運氣,沒想到自己的孩子真的可以成仙。
“昊!以後一定要努力呀!”董昊的父親大聲喊著,希望自己兒子能夠像這位仙人一樣。
董昊重重的點頭,擦去眼中淚水,站在青年身後,一旁的李德不屑的看了一眼他。
又發現了一個入門資格之人,這讓青年面色稍微緩和,不再像剛才那般陰冷,緩緩說道:“下一個!”
隨後又有許多孩童被淘汰,被淘汰之人全都面露遺憾與羨慕之色。
最後還剩下許木一個人,許木深吸一口氣,略帶緊張的走到青年人身邊,心裡默默祈禱,希望能夠被選中,成為腳踏飛劍的仙人。
“我能行!”許木為自己打氣。
青年手一按,面無表情慢慢變成疑惑萬分,他不知為何他的靈力進入許木的體內後一點點消散,他不明白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情。
青年眼睛緊盯許木,想要看出個所以然,但是沒有任何異樣,眼前這個孩子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罷了。
許木此時已經非常緊張,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仙人遲遲不公佈結果,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明白也不清楚。
“我..”許木剛要開口說話,就被青年人打斷:“你去我後面,跟我走。”
許木心神震盪,彷彿已經看到了未來自己腳踏飛劍的樣子,心中充滿了無限暢想,他剛要回應時,忽然想到自己父親。
“上仙,我能回家跟我爹說一下嗎?”許木拘謹的說道,害怕這個上仙不願意。
“可!”青年人雙目緩緩閉上,他需要回去請示長輩,這孩子體內的異樣他無法做決定。
許木在村民的祝賀下回到了家裡,此時許青還在庭院內看著書。
“爹!我成功了!我被仙人選中了!”許木還未進門就興奮的大喊,想要與父親分享快樂。
許青放下書本,抬頭看向自己兒子,輕輕點頭,笑道:“哈哈!我兒子一定是最棒的!即便是在仙人裡也是!”
“嗯!”
“那…你回來這一趟是跟我告別嗎?”
“嗯,仙人要帶我走了。”
“好,在哪裡也要謹記為父說的話。”
“嗯,我會的!到時候我一定腳踏飛劍回來見您。”
“好,需不需要帶什麼東西?”
“嗯...應該不需要吧,我看其他人也沒帶東西。”
“嗯,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甚至是你以後的師傅。以後遇事一定要冷靜,冷靜思考一下,做了某事後,後果是否能夠承擔。”
“嗯,我會牢記的。”
“既然沒什麼事了,那就抓緊去吧,別讓仙人等久了。”
“爹,我走了!”許木眼眶裡淚光打轉,許青看在眼中卻不言表。
許青繼續拿起書,擋住自己的臉笑道:“快去吧!我還等著你腳踏飛劍來接我呢!”
許木擦了擦眼淚大聲道:“那你就看好吧!你兒子是最棒的!”說完轉頭離開了。
許青看上去如往常一般,可是心思早已經回到過去,看遍與許木的每一刻。
“越來越像了……”許木緩緩閉上雙眼,淚水劃過滄桑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