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陸知秋和寧曦計劃去寵物店買寵物。

寧曦想買一隻狗當作寵物的慾望十分強烈。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都沒有養過狗。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

小時候陸知秋的爺爺在村子裡養過一條狗。

雖然只是一隻褐色的土狗，卻異常地聰明，也不怕人。

每當見到陸知秋和寧曦，它就很熱情地搖尾巴。

最妙的是，它不會扒拉寧曦的褲子，它只會吐著舌頭不停地圍著寧曦打轉。

那時候，寧曦還很小，她不想被一隻大狗弄髒衣服。

它便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永遠只是乖乖地圍著她，又或者默默被她撫摸。

所以寧曦很喜歡它。

每當他們一起回村的時候，它總會衝到他們跟前，搖著尾巴卻又發出嗚咽。

好像在問：你們都去哪了，這麼久不見，我很想念你們。

後來啊，後來有一天它出去閒逛，被狗販子套住帶上了車，此後再無音訊。

大抵是被殺了當作肉狗了吧。

陸知秋和寧曦為此傷心了很久。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也就一直沒有養狗。

在它剛出事的那段日子裡，寧曦見過的每隻褐色土狗都像極了它。

好像它並沒有出事一般，依舊熱情地對她搖著尾巴。

等到了高中，寧曦才算釋懷了此事，她突然想養一隻狗了。

特別特別想養一隻狗，想的不得了。

後來考慮到，高中實在是太忙了，不適合養狗，終於作罷。

為什麼忙呢？

不單單是因為早上七點就要上早自習，夜裡經常十點後才能回家。

回家後還有寫不完的作業。

她還要幫助陸知秋學習，努力提高他的成績。

倒不是陸知秋成績不好，而是寧曦希望他的成績能和她一樣好。

最好能上同一所大學。

是的，寧曦其實挺貪心的，她認為大學四年裡他們怎麼能僅僅只在同一座城市呢？

他和她一直都在同一座學校，同一個班級的啊。

要是上大學的時候他們分開了，寧曦會很傷心的。

綜上，寧曦決定高中期間不養狗。

好在，高中生涯總算是結束了。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她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學，他們現在是戀人，以後會成為夫妻。

眼下，她還能毫無顧慮地養一隻屬於自己的寵物。

一切都好極了，像是《新華字典》裡的一個例句：

“張華考上了北京大學；李萍進了中等技術學校；我在百貨公司當售貨員：我們都有光明的前途。”

寧曦坐在計程車上愉悅地胡思亂想，陸知秋則不停地把玩她的小手。

“寧曦，你有想過養一隻土狗嗎，像大黃那樣。”陸知秋問。

大黃是那隻被狗販子逮走的土狗的名字。

寧曦眼底閃過一抹哀傷與回憶，“還是算了吧，我怕自己總是忍不住想起它。”

她回過神認真想了想，提議：

“我們養一隻邊牧怎麼樣？我聽說這種狗很聰明，長相也蠻可愛的。”

“你決定就好，我舉雙手支援。”陸知秋低著頭繼續捏她的小手。

很快他們就下了車，來到一家寵物店門前。

還沒等開啟門，銷售人員就提前直接把門開啟了，面帶微笑：

“歡迎光臨！”

女銷售眼底閃過一縷驚訝與讚歎。

眼前的這名女孩子生得可太美了，牽著她的手的男生也很帥氣。

連帶著她的心情都愉悅起來。

不得不說，美貌是一種特權，而人類就是最典型的視覺生物。

如果你不這麼認為，那只是說明你還不夠美。

寧曦很直接講明目的：“我們有意買一隻狗當作寵物，你有什麼建議嗎？”

“您的心中是否有了意向？”

“有的，我偏向於購買一隻邊牧，最好是幾個月大的那種。”

寧曦補充道：“我怕它太小了我養不好，養寵物也得對它負責嘛。”

“邊牧是一種很適合在城市裡養的狗，它很漂亮，也很聰明，但它太過好動了。”

“如果您能接受這一點，邊牧是一個十分不錯的選擇。”

“當然，我還有其他推薦供您選擇，比如貴賓犬、比熊犬、金毛、巨貴犬……”

“這些犬性格都十分溫順，還有許多其他優點……”

女銷售員很有耐心地對寧曦講解著。

至於陸知秋，他跑到一邊看狗去了。

走進這家寵物店，陸知秋有一種錯覺，彷彿是走進了一家風俗店。

這些關在籠子裡的或大或小的狗就是誤入其中的風塵女子，像是等著他來解救一般。

因為他發現自從進店起，這些狗都很友好地朝著他們搖尾巴。

像是在討好他們。

但也有一隻不一樣的狗，它既不搖尾巴，也不關注他們的到來。

它只是齜著短小的牙齒對著籠子一頓狂咬。

陸知秋來了興趣，走過去準備仔細觀察。

是一隻黑白相間的幾個月大的哈士奇，見陸知秋靠近，它停止了動作。

湛藍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很睿智的感覺。

陸知秋看著它的目光，莫名的想笑。

不愧是哈士奇，與一般貨色大不相同。

陸知秋也直直地看著它。

它彷彿受到挑釁一般，半點動作也無，死死盯著陸知秋。

一人一狗大抵都很閒，都目不轉睛看著彼此。

寧曦這邊已經選好寵物，是一隻小邊牧。

她走近陸知秋，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秋，你在幹什麼呢，我選好了一隻邊牧，你過來幫我看看合不合適。”

陸知秋終於扭頭，“行，我過去瞅瞅。”

誰料籠子裡的哈士奇突然發出吼叫，“嗷嗚——”

寧曦聞聲看過去，是一隻幾個月大小的哈士奇。

“知秋你對這隻狗有興趣嗎？那就一起養好了。”寧曦提議。

陸知秋擺擺手，“有一點興趣，但還沒考慮養它。”

他心裡犯嘀咕，這隻狗和其他哈士奇不一樣啊，因為它好像——特別二。

寧曦走近籠子，手放在籠子邊緣，哈士奇忽然不叫了。

它突然伸出舌頭在寧曦指尖舔了舔，湛藍的眼睛默默看著她，尾巴熱烈地搖動著。

寧曦心中一動，好熟悉啊，這場景她看見過。

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一起養吧，我覺得它也不錯。”

寧曦的聲音有些低沉，她忽然想到大黃了。

陸知秋有些詫異地望著這隻哈士奇，好奇它是怎麼在一瞬間討到寧曦歡心的。

寧曦舉起手指在空中轉了個圈，指向哈士奇和另一邊的小邊牧，語氣堅定：

“你就叫紅茶，你叫綠茶，我帶你們回家。”

回家，這個詞好陌生。

小哈士奇聽不明白，只是不停地用腦袋頂起籠子。

小邊牧則是“汪汪”叫喚個不停。

陸知秋牽著寧曦的手，想著：那麼，就帶它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