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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英雄在看,美人在逃

紅苗是苗族六部中,唯一一個以女子掌權的部落。

當紅苗一族得知大周女帝登基的訊息後,可以想象,那是何種的瘋狂。普天之下,怕是沒有比紅苗更加忠心於大周的百姓了。

然而,紅苗終究不是十幾年前的紅苗了。其中,最大的變數來自石墨,石墨雖然名字當中有一個墨字,卻是實實在在的儒家門人。

神武元年,結束了八王之亂,百姓深受戰爭帶來的苦難。以至於墨家兼愛非攻的思想深入人心,何況戰爭導致禮樂崩壞,皇綱失統。若不是儒門善變,再次提出以仁治天下,恐怕諸子百家中墨家就要一家獨大了。

神武元年,非儒即墨,是文道中儒墨兩家鼎盛的時期,哪怕是攪亂天下的縱橫家,都陷入了低谷。

石墨名中帶墨,卻在南疆推行了十數年的儒家學說。

儒家講究的是天地君親師,其中對女子而言,這個君字,不但是君上,還指的是夫君。女子無才便是德,相夫教子,三從四德的思想,不斷的摧毀著紅苗一族的信念與思想。

神武元年的二月,紅苗中不少血氣方剛的男兒,在黑苗和他們奉為文師的石墨連番挑撥之下,聯手發動了反叛。

二月末,在石墨的陰謀詭計之下,斬殺了當代紅苗聖女仰阿莎。並且奴役了紅苗一族所有的女性,奉年事已高,耄耋之年的廖獻為聖子。

仰阿莎是歷代聖女的稱呼,廖獻只是一個八十四歲的糟老頭子,儘管有八境的修為,卻很是讓紅苗的青年一輩不服。

非常明顯,這是石墨故意為之的結果。紅苗一族雖然不能讓他這個大周人,白苗一族的女婿成為首領。但是,也不甘心聽命於一個無功無德的老頭。

因此,大部分紅苗男子都巴結這個帶領他們翻身做主的大周人。希望下次選舉之時,頂替廖獻,成為紅苗的主人。

這些資訊,都是杜雲抵達南疆之後,一點一滴蒐集拼湊出來的。

如果不是真正的鞭長莫及,中間隔著完全在南詔國統治之下的虞州。杜雲連續派遣了三批使者,結果一去不還,這才不得不放棄了援助紅苗的決定。

好在,陸第與杜雲不謀而合,接受了這些資訊之後,陸第也明白。想要真正的統一南疆,光靠打是肯定不行的,他總不能將南詔國十多萬兵勇,一股腦的趕盡殺絕。

虛界作為九界的倒影,最大的對映關聯是人間界。此時的人界,已經步入晚唐時期,因此,大周的結局不言而喻。

南疆之地自古以來就反覆無常,剿滅一股勢力,不久之後就會出現另外一股。這和西域的情況類似,但有明顯的區別。

西域是互相攻伐,最終出現一個強橫的國家,公然和大周宣戰。南疆則是互相聯合,攻守同盟,陽奉陰違的和大周敵對。

這就導致,西域三十六國只要武力鎮壓,就可以沉寂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因為他們自已就會耗費很大的精力一統。而南疆這般,滅了一個,又會興起一個,根本就在於認同。

石墨耗費十幾年的時間,才能得到南疆部分人對他一個人的認同,可以想象這種困難程度。

為了長治久安,歷代君王對南疆可謂是費盡心機,陸第和杜雲,房箐三人共同商議的,就是以夷制夷,眾星拱月。

既然南疆諸多部落喜歡彼此聯合,崇尚拳頭大就有話語權,很難融入大周。那麼,就全力扶持一個只聽命於大周的部落,用這個部落變相統治整個南疆。

不過,這仍然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並不能一勞永逸。

“你們人族的心是真的毒啊!難怪我們妖族鬥不過你們。”

陸第身邊,白麓聽到陸第講的這些,忍不住吐槽道。

陸第呵呵一笑道:“若是你們妖族沒了修為,我們就如同豢養家禽一樣,給你們圈劃出一片大大的領土,供你們馳騁。”

白麓嗤之以鼻道:“妖族永不為奴,本來天地都是我們的,卻讓你們白白做了好人。”

陸第點頭道:“言之有理,要不等會找個地方把你烤了?”

白麓嚇得冷汗直冒,雙手胡亂的抓弄著身上的百獸皮。

“其實,我是吃素的,身上一股土腥味兒,一點兒都不好吃。還有我的夢想就是當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翁。”

悲王掃了眼白麓身上的百獸皮,其中,以牛,羊,馬,兔最多。又看了看一臉奴才樣兒的白麓。輕笑道:“有志氣!我看你是隻吃,吃素的。”

這百獸皮襖做得極其粗糙,就是把皮子黏在一起,中間弄了個窟窿。如同一張被子中間弄了個可以露出腦袋的大洞,套在白麓健壯的身體上。

白麓嘿嘿一笑,默默將皮襖的另一側轉了回來。這一側熊,豹,豺,狼諸多猛獸的皮,應有盡有。

陸第拍了拍手,吸引兩人的注意,“行了,大夏天的,別研究你這一身行頭了。待會動作麻利點兒,妞兒,你可別放火。”

一支狩獵小隊,正在密林中極速穿行。

這隊狩獵小隊共有七人,個個紅繩綁腿,腳蹬繡鞋,竟是清一色的年輕女子。

當先是一位膚白貌美,身姿修長的妙齡女子。與印象中的南疆美人,大有不同。

那女子柳葉眉彎彎,櫻桃嘴甜甜,紅羅包鳳髻,繡帶扣瀟湘。一身奼紫嫣紅的皮甲,露出一對雪白的藕臂。腰間斜挎著一個紫藤編織而成的口袋,隨著女子極速地奔行,不斷傳出玉石之聲。

其他幾個少女倒是很符合印象中的南疆美女,身材嬌小,五官精緻,白皙的面板好似能掐出水來。尤其是,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幾分慌亂,更是惹人憐愛。

陸第,悲王和白麓三人的視線越過那幾個紅苗少女,望向後方鋪天蓋地,蜂擁而至的九黎山猴妖。

“我說,她們部落就夠亂了,這時候招惹這些九黎山的猴崽子們幹嘛?閒著沒事做,吃飽了撐的?”

白麓作為一隻虎妖,心裡是藏不住事兒的。他不懂就問,絲毫不擔心陸第會不知道。

陸第之前觀察了片刻,發現為首的女子即便再慌不擇路,也抱著一根三尺長的樹心。按理來說,此刻她們應該是在逃跑,其他一切都可以拋下才對。可女子非但不鬆手,反而越摟越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脫手了。

陸第反問道:“九黎山猴妖有守護什麼寶物嗎?或者最近得了什麼貴重的東西?”

白麓想了想道:“這幾天都在跟大姐監視南詔國的動向,很少鑽林子,最近的事情不瞭解。不過九黎山猴妖確實有個東西算是寶物,那就是鼎鼎大名的九黎猴兒酒。”

陸第揮手打斷白麓的話,追問道:“慢著!你說的莫非是上古時期,兵主蚩尤統領的九黎部落中,專門給戰士們治病療傷,洗精伐髓的猴兒酒?”

“不錯!這東西本來就是九黎山猴妖憑藉著獨特的嗅覺,高超的採集手法,遍尋山中百果,在樹心中釀製而成的。最終,蚩尤兵敗身死,九黎一族分崩離析。幫助他們的九黎山猴妖僥倖一直活到現在。”白麓說完九黎猴兒酒的來歷之後,也反應過來,八成是猴兒酒被盜,才導致猴妖傾巢而出的。

就在此時,猴妖們緊追不捨,眼看著就要追上,那最後一位紅苗女子。

離女子最近的一隻猴妖頭上,有一頂五種花朵編織的草帽。

只見,那隻猴妖在榕樹眾多的氣根叢中,如同盪鞦韆一般飛躍。

吱!

下一刻,突然尖叫一聲,躍至空中,向正下方奔逃的女子撲去。

刷!

前伸的猴爪上,探出足有半尺長的利爪,閃爍著道道寒光,彷彿出鞘的匕首一般。

更要命的是,這樣的匕首,足足有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