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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百幻蝶?摔碑手!

百幻蝶?!

崔珏聽過沒見過,陸之道則是第一次聽聞。

兩位判官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索性一齊看向陸第。

陸第端坐在椅子上,笑道:“你們法力廣大,能拘押周天枉法之徒,卻難辨識周天之物。”

“《嶺南異物志》記載:常有人浮南海,泊於孤岸。忽有物如蒲帆飛過海,揭舟。競以物擊之,如帆者盡破碎墜地。視之,乃蛺蝶也。海人去其翅足秤之,得肉八十斤。啖之,極肥美。或雲,南海蝴蝶生於海市,其形態變化萬端,又名‘百幻蝶’。”

“其實,這記載當不得真。昔年,我曾於南海偶遇此蝶。此蝶確實兇惡,卻捕食水母為生,並不喜吃人。漁船出海捕魚,時常網來水母,丟於船頭,暴曬而死。百幻蝶無水母可食,這才暴起發難,食人腦而生。”

“我曾出手降服一頭,其本體不過巴掌大小,渾身遍佈這種熒光斑點。百幻蝶千變萬化不假,可利用身上的光斑鱗片,發動的幻術才是其難纏的地方。中幻術者內心所想,會化作現實,害其性命。其中記載的八十斤重,鮮美無比的肉,想必也是死者死前的臆想罷了。”

“原來如此!”

陸之道想起方才的光斑,正是他以幻治幻的本領,難怪不受其害。

“看來,是當初有人將百幻蝶的致幻鱗片,藏於進貢的書籍之中。馮達三人翻閱典籍,抄錄之時,就沾染上了。房箐,杜雲和我,也是看到有書籤標註,才只是拿了封皮,沒有翻閱。”

《南海奇聞異事錄》《南疆十萬大山經》和《苗族彘桑養蠶書》三本書,正對應著三人的死法。而這三本書,也是南疆最近才進貢的。

一時間,陸第就想通了前因後果,看來背後謀劃之人,必然是出自南疆了。

而且圖謀只怕不小,自己請來地府判官查案,還費了一番手腳,可見其心。

想通此節,陸第對兩位判官道:“多謝兩位相助,請回吧!”

兩人應諾,化作一溜煙,消失不見。

陸第揉了揉眉心,精氣神十去八九,已是見底了。

本來打算請崔珏一人便可,結果一下來了兩位。

要不是,他有著府君的身份,兩人不可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終歸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片刻之後,陸第強撐著身體,來到兩個木碗前,蹲下了身。

他伸手一撥,把兩個碗擺正,碗裡哪兒有什麼夾生米飯。

陸第撥出一口氣,這兩人,算是識趣的。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可要真有人小看了他,吃了多少,他就能讓人連本帶利,全吐出來。

當初,散盡修為,讓出陰神給地府眾人食用。

他可比割肉喂鷹的佛祖,大方多了。

陸第將碗疊起來,揣進懷裡,回到榻上盤腿而坐,再度調息。

順便祭煉一番,兩位地府判官用過的槐木碗。

今夜,格外漫長,可不止這一件事兒等著他去做。

……

月明星稀,轉眼間,亥時就要到了。

這些日子,那個喜歡偷看床笫之事的小賊,可謂是風雨無阻。

陸第的九轉陰陽神功,馬上就要突破第一轉境界。

到時候,再行房事,雙修的“妖道”可就不能讓人看見了。

陸第左右手各端著一個槐木碗,碗裡兩隻陰氣凝聚的鬼手,正往外鑽。

月光一掃,鬼手又躲了回去。

“九境的判官,陰氣果然不同凡響。隨便用過的碗,都能產生媲美五境的幽冥鬼手,不錯不錯。這下抓老鼠就十拿九穩咯!”陸第笑的很開心,搭配兩隻作怪的鬼手,甚至有幾分猙獰。

兩隻鬼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也不知道是跟什麼東西學的。

陸第出了書房,向臥房走去,路過一處院牆時,輕嗽了一聲。

他回到臥房,蕭婷正在假寐,聞聲馬上裝作熟睡,起了鼾聲。

這些日子,她想盡各種辦法,也沒能逃出京城,只能在陸府越陷越深。

她還是很怕陸第的,雖然她知道陸第短時間不會傷害她。但是,她不止一次傷害過陸第。因此,這種怕,源自內心,病入骨髓。

“你再不走,可就真得當我夫人了。這些天,習慣了多少?準備好沒!”

換作往常,蕭婷肯定一個大嘴巴,呼上去了。

可這會兒,蕭婷哪兒敢回話,儘管她讓陸第一隻手,陸第都不一定打得過她。

怕是心裡怕,膽子就沒那麼大。

陸第沒有得到回應,自討沒趣,也就不再多說了。

能為我所用,則以禮相待。不為我所動,則視若敵寇。

善意給了他九世輪迴,這一次,他要學一學無情道,無中生有。

亥時剛過,一個嬌小的人影,鬼魅的出現在陸第的屋簷下。

與往日不同的是,來人似乎心事重重,腰間的佩劍磕了一下房簷。

輕微的碰撞聲,在深夜裡,顯得有些突兀。

陸第悄悄起身,在房屋正中的屏風兩側,擺了兩隻槐木碗。

做完這一切,陸第返回到床邊,幽幽道。

“怎的!我這還沒開始呢!等的不耐煩了?”

“妹子,你不專業啊!”

第一句話開口,外面沒有絲毫的動靜。等到第二句話說完,來人腳尖一點屋簷,整個人無聲無息的快速飛離陸第所在的臥房。

原來怕人發現,她先前好像蝙蝠一樣,倒掛在房簷下。

“賊人!哪裡走!”

同樣身穿墨色衣衫的褚郃自院牆外,一躍而起。後發先至,一掌向那黑衣女子拍去。

掌未至,掌風已到。

女子萬分警覺,緊緊盯著前方,沒有想到到後方有人。

她在空中強擰過身,拔劍下劈,回撩,一氣呵成。雖然阻斷了褚郃的後續攻勢,卻被掌風狠狠刮到地上。

眼見一擊不中,褚郃眉頭一皺,這女賊好快的反應,修為不在他之下。

武道五境,內息境,氣貫全身,已經可以短時間內御空而行。

褚郃雙手真氣環繞,加上外家橫練功夫,一雙鐵手不懼怕尋常兵刃。

方才女賊大意之下,還能施展劍招。他這才沒有貪功冒進,卻也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

不過,有心算無心,況且作戰經驗,他不知高出對方多少。

褚郃真氣外放,御空而下,竟然比女子先回到地面之上。

一雙鐵手似兩扇石門,疊掌穿雲,向立足未穩的女賊攻去。

三招之間,平分秋色。三招之後,女子刺出一劍,回應她的卻是兩掌。

黑衣女子只得拼起來了拳腳功夫,這哪裡是褚郃的對手。

她以腳對掌,還未發力,就被褚郃變掌為拿,抓住腳踝,彷彿被拿捏住七寸。

褚郃真氣激盪,力從地起,再回於地面。將女子整個人掀起,力貫於地。

“砰!”

一聲巨響,厚重的青石板被砸出一個人形大坑。

“摔碑手”,褚郃的名號,可是綠林好漢,用一條條身家人命砸出來的。

陸第東進長安,曾於劍南道和山南道交界處,遇上糾集在一起的十幾夥強盜,三百多亡命之徒。

褚郃一馬當先,用兩百多條人命,砸出一條溝壑來。這條溝壑,彷彿是劍南和山南兩道的界碑一般。

摔人成碑,“摔碑手”,因此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