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的寧城,已經很冷了。
在下過幾場雪之後,才有了個晴天,結果到了傍晚時分,又飄起了雪。
秦棉有定點喂貓的地方,就在車庫邊的一個小亭子裡,雖然不保暖,但是也能遮擋些風雨。
“希望你們都能熬過這個冬天。”她輕嘆一聲,將貓糧倒在了幾隻塑膠小碗裡。
今天安娜休息,所以沒人幫她拎水,徐姨又忙著做午飯,更是沒空,所以她就沒有接熱水出來,只帶了兩瓶礦泉水。
她剛開啟礦泉水瓶蓋,就見一兩隻小貓朝她身後跑去,邊跑邊喵喵叫,和平常迎接她時差不多。
她有些納悶,這裡除了她還有其他人喂這些小貓嗎?
回過頭,就見不遠處有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個子挺高的男人拎著一個大水壺和一袋貓糧往這邊來,兩隻去迎接他的小貓尾巴翹得老高。
“倒熱水會好一點。”男人對她笑了笑,拎著水壺進了涼亭,將幾隻塑膠碗放在地上,“這個天氣,倒冷水的話,很快就會被凍上。”
貓咪們似是和他很熟,圍著他蹭了蹭之後,才繼續吃糧。
秦棉有些吃醋地點了點小貓的腦袋,得到小貓蹭蹭回應,心裡才舒服一點。
“嗯,平常我也是喂得熱水,今天沒人幫我拎。”她點點頭,往邊上挪了一點。
看小貓對這個男人的熟悉程度,應該是餵了挺長一段時間,但是她怎麼都沒遇到過?
……
霍氏的總公司華越大廈位於寧城市中心最為繁華的地段,地面地下總計樓層45層,300多平的總裁辦公室位於頂層。
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視寧城市區所有的風景。
霍凜剛結束一個會議,一出會議室,方舟就迎了上來。
“霍總,半個小時之前,董事長來過一通電話。”方舟跟在霍凜的身後,一路進了辦公室。
幾年前董事長就已經把公司一切事宜交給了霍總,帶著老太太四處遊山玩水了。
方舟都不肖猜,就知道董事長這次打電話肯定是為了霍總和太太的事兒。
霍凜將外套掛在架子上,鬆了鬆領帶,眼神中閃過幾絲不耐。
自從和秦棉結婚後,爺爺奶奶十通電話有九通都在說他和秦棉的事情,不難猜,肯定又是秦棉的事。
他也不知道秦棉到底給爺爺奶奶餵了什麼迷魂藥,能讓老兩口這麼喜歡她。
見霍凜眼眸微沉,方舟也知道這會兒霍總的心情不佳,他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又道:“霍總,林小姐也給您打了通電話,林小姐說她那邊交接完之後就回國了。”
“嗯。”霍凜應了一聲,解鎖了手機,“昨天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作為霍總身邊的第一狗腿子,方舟可謂是身兼數職,大部分時間是助理,還有一部分時間是司機,其餘時間要麼在幹偵探,要麼在跑腿,真的,要不是霍總給得太多了,他覺得自己早幹不下去了。
“在紀三少被認回紀家前,曾改過名字,之前隨了母姓,叫周潮,和太太做過一年半的同學,半年同桌,太太轉學到寧城之後,兩人並無交際,詳細的資料已經放在您的辦公桌上了。”
昨晚接到訊息時,方舟還覺得挺奇怪的,太太怎麼可能和紀家扯上關係,結果一查,沒想到紀家這位私生子,還改過名字。
不過問題也不大,兩人雖然算是同學,做了半年的同桌,但是交際並不多。
也不知道突然查太太做什麼,難道霍總還懷疑起太太對他的愛了?或者說霍總突然轉性了?
無錯書吧見霍總已經撥出了電話,方舟立馬就退了出去,此刻滿腦子的問號。
要是霍總突然轉性喜歡上太太了,那林小姐又是怎麼一回事?
還是說,成年人兩個都想要?
方舟腦補了一下霍總左擁右抱的樣子,瞬間滿身惡寒。
……
自從知道有人跟她一起喂貓後,秦棉就跟解鎖了什麼劇情一樣,這幾天只要是喂貓,就能碰見這個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兩個人也算是熟悉了起來,碰上了還能聊上幾句。
安娜看著太太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神色有些複雜。
她當然知道太太對先生的愛那絲毫不用質疑,但是這位傅先生她就看不懂了。
因為跟著太太一起喂流浪貓,所以安娜也和這位傅先生有了一點交際,她在這位傅先生面前,也天天太太太太地喊,還主動提及了太太不收養流浪貓的原因是因為先生對貓毛過敏。
她還特意觀察了一下傅先生的表情,絲毫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但是有一點她覺得奇怪,太太一天喂三次貓,幾乎有兩次都能遇到這位傅先生,而且每次等她們回了別墅,都能透過窗戶發現這位傅先生看著這邊,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只不過,他確實又沒有什麼明確的行動,和太太也始終保持著距離。
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嗎?
“原來傅先生是寵物醫生!”秦棉眨了眨眼睛,豎起了大拇指,心下表示原來網上說的挺真的,寵物醫生確實都挺溫柔的。
身側的年輕女孩沒有化妝,穿了件白色及腳踝的羽絨服,腦袋上扣了一頂帶著耳朵的米色毛絨帽,看起來像是還在唸書的學生,完全不像結了婚。
對於他是寵物醫生,女孩兒有些驚訝還帶了幾絲崇拜在裡面,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對了,傅先生,我最近在網上刷到很多做流浪貓救助的影片,我也有點這方面的想法,只不過我對這方面不是很瞭解,您這邊有沒有什麼渠道?”秦棉追問。
她從小就喜歡小貓小狗,以前就是投餵一下,因為知道救助之路就是個無底洞,所以沒有想過去接觸,但是現在她不一樣了,她手上有霍凜的黑卡,幾個月之後,她就會和霍凜離婚,會獲得一大筆錢,只要她不去搞什麼大投資,這筆錢能夠保證她奢靡後大半輩子了。
“秦小姐,我們醫院一直在做流浪貓流浪狗救助,只不過,我想提醒秦小姐,救助之路就像是一條看不到前方的路。”傅時予提醒道。
“我不差錢。”秦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現在她最不差的就是錢了。
傅時予被秦棉壕氣的樣子逗笑,他點點頭,道:“好,這樣,秦小姐我們加一下聯絡方式,我晚上給你發一份資料,你可以先看看。”
“好。”秦棉立馬掏出手機,點開了微信。
安娜站在邊上,皺了皺眉,不是,剛不是還在喂貓嗎,怎麼就加上微信了?
……
車子已經在外面停了將近兩分鐘。
而方舟也被迫跟著霍凜看太太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
“開車。”霍凜收回目光,冷聲道。
“是。”方舟應聲,啟動車子,開進了車庫。
車庫有一個自動卷閘門,開門的聲音算不上多大,但是喂貓的亭子離得並不遠,這邊還是能聽到聲響的。
安娜回頭一看,一輛黑色的車子正好開進了車庫。
“太太,先生回來了。”安娜扯了秦棉袖子一下,壓低了聲音。
秦棉這會兒和傅時予聊的正開心,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聊天的興致也沒有了,收了笑,“傅先生,那我們微信上聯絡,錢不是問題。”
“好。”傅時予笑著點頭,和秦棉說了再見,然後目送著秦棉和安娜回了別墅。
直至二人身影不見,傅時予才蹲下身子,摸了摸在一邊舔毛的小三花,輕聲道:“恭喜你,遇到心軟的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