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刀宗,天刀峰後山的一間臨崖的精舍之中,莫風此刻正坐在桌旁飲茶。在他對面相對而坐的松道子直截了當地問道:“莫老鬼,你們西乾刀宗此次參加入宗試煉的修士之中,可有一個叫做李荊陽的?”
莫風聞言放下茶杯,有些詫異地道:“松道子,你這老兒的訊息挺靈通啊!連我宗試煉修士的名字都知道。不錯,是有個叫李荊陽的小傢伙。怎的,你找他有何事?”
松道子聞言接著說道:“我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如何,是生是死。莫老鬼,這個忙你一定得幫我,不然我不得安寧,我也一定讓你安寧不得。”
莫風見老友有些著急,驚訝地問道:“松老兒,這可不像平時的你啊!幾百年沒見你這麼暴躁了啊!你讓我靜一靜。你說你要知道入宗試煉裡面的情況,你是腦子修煉修傻了嗎?難道你忘記了我西乾刀宗的試煉之地是每次都不相同的嗎?誰知道這次那些小崽子被傳到那個秘境之中了。”
松道子繼續無賴的說道:“我不管,你如果不告訴我那小子現在的情況,我現在馬上就去找鳳霓道友。把你曾經在修真界販賣她……!”
“松老兒你閉嘴,我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不等松道子說完,莫風趕緊打斷了他,然後還心有餘悸地四下張望。過了片刻他才無奈的道:“好吧,我真是怕了你這老小子。我去想辦法,不過你得告訴我要找李荊陽有什麼事情。我可告訴你,這小子現在是秦殤那老兒的準徒孫。你最好不要對那小子不利,不然你知道秦老兒的脾氣的。”
“哦!這可有些出乎意料,秦老兒那一枝有幾百年沒有收徒了吧。怎會收了這李荊陽做徒孫,給說說唄!”松道子有些八卦地道。
莫風斜眼看著老友那賤兮兮的樣子,不屑地說道:“哼!我前腳告訴你,你後腳就敢拿這事滿修真界嚷嚷。誰不知道你修真界大嘴巴的名聲,我就不告訴你,你帶怎的?”
“這樣啊!既然你不願意說,我真的得去找鳳霓道友好好聊一聊了。”說罷松道子作勢要走。
莫風急忙一個閃身拉住這個損友說道:“你敢不敢換個事情威脅我,啊!敢不敢。”
松道子見狀,老神在在地說道:”其他事情你這老不羞也不在乎啊!趕緊的,就那麼點事情,看你扣扣嗖嗖的,趕緊給貧道說道說道。“
莫風無奈嘆息一聲道:”交友不慎啊!也罷,只好對不起秦老兒了。其實也沒啥不能說的。秦老兒之所以收他是因為他擁有千年未曾出現的修刀血脈‘無念墨瞳’血脈。不然以秦老兒那憊懶的性子,怎會對一個初見境修士如此看重。“
松道子聞言神情大變道:”無念墨瞳血脈。我說莫老鬼,你不會在說笑吧。這血脈可不止是你西乾刀宗需要吧,在我天道院無念墨瞳被稱作無上道體,可是僅次於謫仙的體質,你們西乾刀宗可是撿到寶貝了啊!如果被南邊那群君子賢人們知道了,你們西乾刀宗怕是要和群聖學宮開戰了吧。要知道無念墨瞳血脈擁有者可是能夠承載聖人唸的存在,一旦被群聖學宮得到,就等於隨時可以請一位聖人下界坐鎮的。那可是聖人啊!群聖學宮會發瘋的。“
莫風卻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西乾刀宗怕他群聖學宮嗎?一位聖人是麻煩些,別忘了我西乾刀宗在上界可是有好幾把刀的,怕他作甚。“
松道子還待再說些什麼,只聽一道宏亮的聲音自虛空之中傳來道:“暗血盟玄牧雲,恭賀西乾刀宗重現世間。不知秦殤道友可在,三百年前異域戰場一別,十分想念你手中的屠祇刀,不知今日可否再見識一番?”
莫風聞言臉色變得很差,恨恨地道:“玄牧雲這瘋子怎麼來了!松老兒,可敢跟我去看看這瘋子怎麼捱揍?”
松道子聽罷,哈哈笑道:“有何不敢,這次來你這裡能看到這二位出手,當真不虛此行啊!哈哈哈。我們走!”說完這二人就一同消失在精舍之中。
二人剛來到西乾刀宗外的虛空之中站定。就聽見秦殤那豪放的聲音道:“玄牧雲,我看你是又想給我的屠祇刀喂血了。來來來,你我且再大戰三百回合。讓我看一看你的圓缺雙刀這些年可有何新花樣。墨揚,開啟護宗大陣,別一會碰壞了咱宗內的家當。”
徐墨揚此時正帶領著西乾刀宗諸峰峰主站在天刀峰主殿門前,聞言答道:“師伯儘管放手施為,咱們宗門大陣早已經運轉,我等雖不才,護住宗內家當還不在話下。”
徐墨揚話音落下秦殤已經站在儒雅高大的玄牧雲身前哈哈笑道:“廢話少說,拔刀吧!”說著右手一揮,一把彷彿橫貫長空的刀影向著玄牧雲攔腰斬去。
玄牧雲見狀大喝一聲:“來的好!”說著雙手一合,一個血色圓盤虛影迎著秦殤發出的巨大刀影撞了過去,只聽啵的一聲兩道虛影同時消失。下一刻秦殤手執一把刀刃雪白,刀背厚黑,寬有一尺有餘的長刀,對著玄牧雲當頭就是一刀劈下。玄牧雲輕描淡寫的雙手往上一架,當地一聲金鐵交擊之聲傳來。此時玄牧雲雙手中各出現一把血紅色的巨大奇形兵刃,右手之中兵刃是一把中間帶握柄的圓形巨刃,左手中的兵刃是一把巨大的滿月牙似的兵刃,握柄也在月牙正中。只是持握之處肉眼竟不可見。
秦殤看著這兩把奇形兵刃,抽刀後掠,又是一刀橫削玄牧雲咽喉,同時還充滿讚歎的道:“這圓缺雙刀我每次見到都有一種驚豔之感。我西乾刀宗為天下刀修聖地,各種名刀無數,唯獨沒有如圓缺雙刀一般的刀器。我說玄牧雲,不如你加入我西乾刀宗,為我宗補上這份缺憾可好?”
玄牧雲忽然整個人飛旋而起,迎著秦殤橫削的一刀直撞而去。同時他縹緲的聲音傳來:“我這圓缺雙刀的名字就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世間任何事總歸是聚少離多,月缺難圓。”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秦殤和玄牧雲已經互換方位。秦殤衣袖忽然跌落一角,而玄牧雲竟是額前一縷頭髮飄落。玄牧雲眼中寒光一閃,低聲喝道:“地殺,月隕。”話音落下,圓缺雙刀從手中消散,下一刻天空中忽然一暗,一輪血月竟然出現在秦殤腳下的虛空之中,顯得十分邪異,下一刻竟然開始自行演化月圓月缺。一時間漫天都是或上弦,或下弦的血月將秦殤圍在當中。
秦殤見狀眼角一抽,低喝道:“終於玩真的了。”說罷大喝一聲:“屠,一式,裂地!”只見秦殤整個人忽然躍起,雙手握刀舉過頭頂,只是這一個動作,方圓十里的靈氣就好似隨著秦殤提刀過頂而鼓起,隨著靈氣不斷向著秦殤雙手匯聚,接著秦殤雙手持刀猛然揮下,手中雙刀竟然一化千百向著空中不斷演化的血月狂劈而去。
眼見這兩股力量即將碰撞,莫風與松道子對視一眼,各自揮手向西乾刀宗護宗大陣注入一股真元。接著就見西乾刀宗護宗大陣彷彿被一位看不見的魔神劇烈搖晃,開始不斷晃動。這種晃動持續了大約一盞茶的時光後才逐漸恢復平靜。
而虛空之中這時才出現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波動,以秦殤和玄牧云為中心向四方擴散而去。秦殤這時滿頭銀髮亂飛,好似一尊暴怒的狂神一般站立虛空。而玄牧雲就好似萬年不變的玄月一般,永遠都是那般優雅與沉靜。這兩人此時都沒有任何動作,可明眼人都知道這二位此時已經打出真火來了。
兩人沉默片刻後,秦殤忽然大喝道:“屠,二式……”
”秦殤,你閉嘴!“就在秦殤就要出招之時,一聲清喝將他後面的話語打斷,就聽那清冷的聲音接著道:”要打去欲界六天隨便哪一天去打,別在這裡打擾我休息。“
秦殤聽到這清冷的聲音,無奈地收回手中屠祇刀,對著西乾刀宗的方向抱拳躬身道:”打擾沈師叔清修,還請師叔贖罪。“說罷橫眼瞪著玄牧雲道:”都怪你,閒的沒事跑來撩扯我。來來來,咱們去欲界六天繼續做過一場。“
玄牧雲此刻也散去了圓缺雙刀,也不理會秦殤,而是抱拳躬身道:”沈前輩見諒,是晚輩唐突了。打擾之處,希望前輩不要怪罪。當年晚輩有幸得前輩指點,這才有如今成就,一直銘記在心,不知今日可有幸再與前輩手談一局?“
”嗯,這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難得你還記得。罷了,既然今日清夢被你兩個小子吵醒了,那你就來陪我下盤棋吧!嗯,就到仁鑑峰來吧。”說完還自語似的說道:“荊陽那個小子把這仁鑑峰打理得真不錯。不像你們這一群憊懶的傢伙!“
看著玄牧雲消失在原地,秦殤伸手捋了捋頭上的亂髮,無聊地打個哈欠喃喃地道:”真不爽利,這不上不下的,真難受。“說罷一個閃身也自回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