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櫻早已經知道李荊陽是雪族的客卿長老,所以也未多言只是向著雪梵微微頷首,便要帶動雪元獸向著雪族聖城進發。
可是無論她怎樣發令這隻一路來都很溫順的雪元獸就是不肯靠近雪族聖城。
這時候雪梵出聲道:“玄櫻道友,還是讓它們自行離去吧。這雪元獸騷擾我聖城多年,可是都在晚上。白天的時候它們是不會走進聖城範圍之內的。這是它們的本能,白日裡它們實力大幅度削弱,強壯一些的普通雪族人都能夠將它們殺死。荊陽長老的那隻雪元獸也不例外。此刻它應該就在聖城外圍遊蕩或者休息。”
玄櫻聞言與鳳仙兒相視一眼,從雪元獸身上飄落,而後這兩隻雪元獸便瞬間竄入雪松林中不見了蹤跡。
而後玄櫻轉身看著已經整齊站在她不遠處的那十幾名試煉修士,心中讚歎道:“這西乾刀宗挑選弟子的方法雖然殘酷,可是敢來參加這宗門試煉的無論是潛力與心性都是上上之選。而此刻她眼前的這些修士雖然衣衫破爛,可是每一位俱都眼神堅毅。”
“如果能將這些人拐去暗血盟那該有多好啊!”玄櫻心中美美地想著,可是瞬間她就將這個想法掐滅在萌芽中。
開玩笑不說西乾刀宗的三位老祖宗,就那白虹刀明真就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雪梵看了看沉思的玄櫻,又望了望那十幾個衣衫襤褸卻氣息強大的修士,見他們都不動身只好輕咳了一聲又道:“玄櫻道友還請隨我來,雪莫先知和荊陽長老正在等著你呢!”
玄櫻這才回過神來,心中有些看到心愛之物卻無法得到的憤怒,賭氣一般的轉過身然後抬手說道:“進城!”說完便當先向著城內走去。十幾個試煉修士這才跟隨在玄櫻身後一起跟著進城。
而此時收到訊息的李荊陽和雪梵以及雪族一眾長老已經在議事殿外等候玄櫻的到來。
本來雪莫還是想要擺開陣仗去城外迎接的,可是被李荊陽攔住了。而他給雪莫的理由是,在同州修真界除了群聖學院的那些君子賢人以外,大部分修真者從不講這些繁文縟節,唯一能使他們感興趣的永遠與修為的提升有關。
雪莫聽完李荊陽所說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可是畢竟玄櫻一眾修士乃是為了解除雪族危機而來,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是以她與一眾長老都在議事殿的大門外候著玄櫻等一眾修士。
不多時玄櫻及一眾修士就隨著雪梵來到議事殿外,雙方客套寒暄一番,雪莫看著玄櫻身後十幾名衣衫襤褸的修士也未多問,就先安排玄櫻等人先去沐浴更衣。然後又安排飯食不提。
玄櫻卻沒有和那十幾名修士一起去,而是隨著李荊陽和雪莫等一眾長老在議事廳內將雪族和李荊陽楚華等人所做的決定又說了一遍。玄櫻聽後也認為這樣是最完美的計劃,是以並未反對。
會議散去,玄櫻叫住想要休息的李荊陽道:“李公子且慢行,我有事情與公子商議。”說完對跟在身後的鳳仙兒說道:“鳳道友可先去休息,明日一早將咱們的人聚集一處我有話說。”
鳳仙兒微微萬福答應一聲便徑自離去,這幾日跟著這位殺伐果決、實力高強的玄櫻前輩,她早已經對其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認為這才是她以後要行的道。不過她在離去前,還是轉頭看了看李荊陽,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的休息去了。
看著鳳仙兒離去的背影,李荊陽心中並未有太多感慨,因為他與鳳仙兒本就沒有太多交流,如果不是哥叔涵的關係,他應該不會與鳳仙兒有任何瓜葛。
李荊陽轉過頭問玄櫻道:“玄櫻道友,不知找在下有何事情商議呢?”
就聽玄櫻說道:“我剛才聽雪莫長老提到的那個楚華是誰?好像他才是你找的那隊人的領導者?”
李荊陽聞言點頭道:“是的。我找到的那十幾名道友,在此之前就已經被楚華道友救過多次,他們都十分信任楚道友!”
玄櫻聞言皺眉道:“你可知我們接下來所要完成的事情,容不得半點差錯。你我都知道我們要對付的究竟是個什麼存在!”
李荊陽不以為意的道:“不就是一條噬魂魔蛟嗎?這在同州大陸上不少見吧?有那麼難對付嗎?”
玄櫻聞言面現怒色道:“他們這麼愚蠢,我還能理解。可是你在知道雪族出事的根本原因之後,還這麼認為我真懷疑你有沒有長腦子。”
李荊陽聽完玄櫻的話後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被驚出一身冷汗。在雪神宮之時,雪神曾說過那噬魂魔蛟乃是由於世界能量削弱而從頂級的噬魂魔龍退化成噬魂魔蛟,而且此前這頭魔龍還被域外天魔附體過。
以此看來這頭噬魂魔蛟肯定比同洲大陸上那些任人宰割的噬魂魔蛟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他初入修真界時間不長,對修真界一些事情還是經歷的太少。許多事都是由自己的主觀思想引導,而隨著他實力的逐漸增強,內心深處已經滋長了許多驕傲自滿的情緒,而玄櫻一番話令他幡然醒悟。
其實這也與他修劈叉的“青葉決”有很大關係,這門道家基礎功法重在修心,而他卻只沉浸在修為力量不斷提升的喜悅之中而不自知。導致他的心境修為無法匹配實力的快速增長,這才會逐漸迷失本心,從而心魔暗生。
這一刻李荊陽開始反思自身,可以他如今對修真界的瞭解,那裡能想明白問題到底出在那裡。萬幸他身邊此刻有一位入神級別的強者。
玄櫻看著臉色不斷變化的李荊陽,還有他體內逐漸紊亂的氣機出聲喝道:“李荊陽緊守心神,盡力將全身真元復歸氣海,然後再運轉功法。”說著她飛身來到李荊陽近前,就要出手將他擊暈,可就在此時,李荊陽背後的凝雪刀刷的一聲自行飛出刀鞘,而後刀身上忽然凝結出一股銀白光霧,直接射入李荊陽眉心。
然後玄櫻就看到李荊陽體內那紊亂的氣機迅速歸於平靜,而李荊陽此時臉色也逐漸平靜下來。
玄櫻面露驚駭地看著此刻已經重新歸鞘的凝雪刀,聲音顫抖的說道:“神-神兵護主!還是能夠保護主人神魂的神兵,這怎麼可能。”
玄櫻有一瞬心中閃過想要強奪凝雪刀的衝動,這等能夠鎮壓一宗的氣運至寶怎麼會出現在一個才初見中期的小修士身上,可不知為何她又強行將著一股衝動強壓下去。
並非她能抵禦這種誘惑,而是神兵一旦認主,便會自動護持持有之人。而以她現在被壓制的修為,根本不是持有神兵的李荊陽的對手。
而就在此時李荊陽已經從心魔擾動之中醒了過來,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剛才那一刻他因為自省過甚險被心魔所趁,好在他聽到玄櫻出聲提醒,按照她所說的去做,果然感覺腦中先是一冷,然後就是一片清明。
李荊陽並不知道是凝雪刀的緣故,還以為是玄櫻的方法起了作用,所以當他清醒後當即向玄櫻抱拳謝道:“多謝玄櫻道友出言提醒,不然我恐怕就要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了。此等救命大恩,在下銘記在心,日後定當報答。”
他哪裡知道玄櫻此刻心中正懊悔不已,她懊悔的是剛才李荊陽心神失守那一刻,是她奪刀的最好時機。
而錯過了這次機會,可是錯過了一把神兵啊!此時的玄櫻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叫你嘴欠裝好人!她臉色複雜地看著行禮的李荊陽落寞地回道:“本就是舉手之勞,李道友不必掛懷。”
李荊陽還待再說些感謝的話,卻見玄櫻擺了擺手道:“李道友,我有些累了。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一早在商議!”說著便轉身向房門口走去。
李荊陽見她有些失神,還以為她真是勞累了便順著她的話道:“那玄櫻道友先去休息,明日我們在詳談。”
玄櫻走到李荊陽房門口的時候,還有些不捨地看了李荊陽身後凝雪刀一眼,那眼神裡包含著一絲幽怨,更多的是不捨,總之複雜以極。
李荊陽被玄櫻那慼慼然的眼神可是嚇了一跳,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他就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玄櫻就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