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霍青山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雖說後面幾天都風平浪靜的,但誰也說不好會不會遇上更大的風浪。
他用手摸了摸隨身攜帶的平安符,心裡隱隱有些慶幸。
應同招呼著大家卸貨,不斷叮囑著:“慢點,輕拿輕放,不要著急。”
卸貨前,應同專門檢查了一下,除了當初摔碎的兩桶瓷器外,其他的都完好無損。
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聲,商隊裡兩個抬箱子的人和另外一個商隊的人撞上了。
段陽被撞得手一鬆,眼見箱子脫手要掉,他情急之下,連忙伸出一隻腳勾著,還不忘弓著身子用雙手去接,沒想到箱子的重量遠超他的想象。
砰的一下,就砸在了他的腳上,痛的他直接叫了出來。
對方倒是先發制人,其中一個留著胡茬,臉上有道刀疤的人惡狠狠道:“走路沒長眼睛嗎?會不會看路啊?把我們的貨摔壞了你賠得起嗎?”
和段陽一起抬箱子的季炎不樂意了:“你這人講不講道理啊?路就這麼窄,剛剛明明是我們先下來的,你們非要從後面撞上來,還倒打一耙。”
“你說什麼?”刀疤男擼著袖子就要衝過來,和他一起抬箱子的人一把拉住他:“別惹事。”
一個眼神過去,刀疤男瞬間老實了許多。
應同看到後,立馬走過來,先問了段陽:“腳怎麼樣?”
段陽捂著腳,臉色有些痛苦:“好像腫了。”
季炎一臉不服氣:“應哥,你看看他們......”
話沒說完,就被應同按住,他看了眼摔在地上的箱子,轉身走到對方身前,正要說些什麼,一陣風吹過,突然從對方搬著的箱子裡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
想到這,應同心中一沉,臉上不動聲色,把原本要說的話嚥下去,笑著說:“卸貨就是這樣,磕碰在所難免,既然都不是故意的,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一把按住刀疤男的人也笑著點頭:“確實,我們也有錯在先,實在對不住。”
說完看了刀疤男一眼,對方就老老實實的抬著箱子走遠了。
霍青山在一旁目睹了全程,應同先讓季炎把段陽送去醫館,才走過來低聲說:“霍哥,我剛剛在他們搬著的箱子裡聞到了一股腥鏽味。”
霍青山瞬間瞭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應同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他一個眼神制止了對方,沉聲道:“就當什麼不知道,左右跟我們沒什麼關係,等我們把貨物轉掉,不要逗留,立馬離開京城。”
應同頷首,回去繼續招呼大家把貨物裝在馬車上。
霍青山轉頭看著熱鬧非凡的碼頭,以及碼頭外更加繁華的京城。
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進了京城後,伍承賢先是找了個常住的客棧,老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大家打了折扣,一行人按往常一樣要了三間房。
晚上。
應同等大家都走了,才問道:“霍哥,這批香料直接找京城裡頗有名望的香料鋪子談買賣嗎?”
霍青山摸了摸下巴,突然問道:“你對香料有了解嗎?”
應同撓撓頭:“我家也是夫郎,基本不用這個,所以......”
霍青山頷首:“先不找香料鋪子,這批香料可能不會受大部分女子喜歡。”
“啊??”應同震驚了:“那......那我們......豈不是......”
霍青山笑笑:“這樣吧,明日你先打聽一下京城裡比較有名氣的花樓和花魁。”
應同臉色更古怪了,一臉猶豫道:“霍哥,那個......正事要緊,你要......還瞞著東家,是不是,不太好?”
霍青山見他一臉便秘的表情,就知道這人想歪了,笑道:“你想什麼呢?我當初選擇進這批貨,就是看撫州很有名氣的花魁眼都不眨一下,就花了將近百兩,這才動了心思。”
說到這,應同明白了:“霍哥是想把這批香料賣給花樓之人?”
霍青山頷首,邊琢磨邊分析:“花樓裡的普通人肯定不捨得買,受歡迎的花魁吧......可能不太需要,這樣,你去打聽一下常年被花魁壓著人,先打聽出來一份名單給我,我想想後面怎麼辦。”
應同應下後,次日早早就出門辦事了。
霍青山這次就不如在撫州悠閒,他雖說要放權給應同,但自從來了京城,他心裡就隱隱有些不安,想快點把事情瞭解,早點帶著大家離開。
於是他吃過早飯也出去打聽訊息了。
“兄弟,問你個事唄。”
霍青山在茶樓喝茶的時候,聽旁邊桌子的男子和他人吹噓著什麼,聽口音,像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就主動開口問道:“你知道京城最有名氣的花樓有哪些嗎?”
那男子看他一眼,一臉神秘的笑:“外地來的吧?”
霍青山笑笑:“確實,這不是初次來京城,想見見世面。”
男子侃侃而談:“那你真是問對人了,我跟你講,不是我吹,我打小在京城長大,就沒有我沒去過的青樓和樂坊,你要說最受歡迎的,莫過於雅雲軒了,裡面的小小姑娘,那可是千金難見的美人。”
“還有就是玉音閣的海棠姑娘,和小小姑娘也是不相上下,對了,還有......”
男子頗有一種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的趨勢,霍青山邊聽邊不動聲色的打聽了自己想知道的訊息後,就以有事為由脫身出來了。
回客棧路上,霍青山邊整合剛剛聽到的訊息,邊思考著什麼。
正想著,他一抬頭,就看到前面正好是玉音閣,門口的人迎來送往,還有幾個姑娘花枝招展的站在門口。
正當他要轉身離開時,下一秒,一本書就嗖的一下飛來,正好砸中他的後腦勺。
霍青山正想著事情,沒反應過來,被砸的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