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蘇清寧和蕭懷朔都提氣快速朝不遠處的簡陋土房子飛撲而去。
“哐當——”
蕭懷朔將蘇清寧護在身後,率先一腳踹開了上鎖的木門。
濁臭的氣息與塵埃撲面而來,入目便見空曠無光的屋子裡躺了十來個臉色蒼白如紙、枯瘦如柴的男子。
“藥……給我藥……求求你們,我快不行了。”
“嗚嗚嗚……好……好難受,求求你們救救我。”
這些男子渾身都被汗水浸溼,臉上全是一副極其痛苦的神色。
有的蜷縮著身體在地上打滾,有的不停用拳頭捶打牆壁,甚至有人開始猛烈的用頭撞擊著地面,以求緩解內心的痛苦。
蘇清寧一看便知這些人都染上了福壽膏,只是不知為何全都被關在了這裡面。
她眼疾手快的把一個快撞得頭破血流的男子一掌拍昏。環顧了一圈,不明白小愛說的劇情線索是什麼。
蕭家兩兄弟卻大驚失色的撲向了半臥在角落裡的一個男子。
“大哥?!”
兩人異口同聲的驚撥出聲。
待看清男子脖子上的胎記後更是又驚又喜。
“這……真是大哥?”
“大……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大哥你怎麼樣了?”
兩人此時都看清楚了面前人的慘狀,全都不約而同的身體顫抖起來。
二哥蕭凌秋不顧男人渾身惡臭髒汙,毫不猶豫的將他抱進懷裡,用自己的手臂給他枕著頭,好讓他睡得舒服些。
蕭懷朔則是急忙握住他的手,往他體內輸送真力。
“寧寧,你快來看看大哥怎麼樣了?”
蕭懷朔聲音都在發抖,眼底滿是不安和擔憂。
蘇清寧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惶恐的模樣。
知道他們兄弟雖然經常打打鬧鬧,但其實感情極其深厚。也急忙跑過去給那男子診起了脈。
這兩兄弟能第一時間認出蕭硯初當真是難得。
如今蜷縮在二哥蕭凌秋懷裡的男人眼底烏青、嘴唇上沒有半點血色,整個人瘦得就只剩皮包骨頭了。
他的情況顯然是這屋子裡最嚴重的,卻也表現得最為隱忍淡定。
明明現在藥效發作肯定十分痛苦,他卻一直死死咬著牙關,雙手抱緊膝蓋將自己縮在一起,拼命忍著渾身躁動而不發出一點聲響。
無錯書吧蘇清寧暗自佩服蕭硯初的忍耐力,抬頭對蕭家兩兄弟道:
“他的情況確實很嚴重。身上有多處很嚴重的內外傷都還沒痊癒,又染上了福壽膏。而且他服用福壽膏的時日比朱城主還久。”
“但你們別擔心,我能救他。”
呼——
蘇清寧能感覺蕭家兩兄弟緊繃的身體全都卸了下來,都感激地望向自己。
她把幾粒輔助戒斷的藥拿出來順著靈泉水給蕭硯初服下,又將剩下的靈泉水也一併餵給他。
見他臉上痛苦之色明顯緩和許多,便知藥已經起效果了,直接拿出個乾淨的水盆和帕子,指揮道:
“二哥,你把大哥扶起來,讓他靠牆坐著。幫他把身上擦乾淨,我要給他施針。”
“哦,好。”
二哥蕭凌秋滿心掛記自家兄長的傷勢,倒也沒反應過來蘇清寧怎麼就突然變出來這麼大一個水盆。
這屋子裡的人全都染了福壽膏,蘇清寧也不能視若不見,當即拿出幾瓶藥和幾個水囊的靈泉水,讓蕭懷朔給這些人服下。
蕭懷朔做事也麻溜,不光快速安撫住了煩躁不安的眾人,還把服藥後全都昏睡過去的眾人挪到了另一個房間。
防止這些人提前醒來,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這邊,二哥蕭凌秋也按蘇清寧說的把蕭硯初上半身擦拭乾淨,又給他區域性消了毒。
然後便見蘇清寧衣袖鼓動間,幾十根銀針飛射而出,精準的扎進了蕭硯初身上多處穴位。
銀針在他身上停留了兩刻鐘,蘇清寧才又一揮衣袖,把銀針全都收了回來。
此時蕭硯初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原先隱約可見的印堂烏青之色也漸漸散去。
蘇清寧長長舒了口氣,給他重新包紮了下身上的各處外傷後,便從空間裡拿出套乾淨的衣服讓二哥蕭凌秋給他換上,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大哥的情況很嚴重。我現在只是幫他控制住了傷勢,想要完全恢復,恐怕還需要兩三個月的靜養。”
“還有那些也染了福壽膏的人,想要徹底康復也必須待在我身邊接受一個多月的治療。”
這福壽膏的藥性可不是鬧著玩的,就連科技發達的現代也需要將人隔離戒斷,更別說在古代了。
“嗯,還有朱城主和城內染上福壽膏的人。不過那些富家子弟錢多,想找我們寧寧治病,就得自己掏錢了。”
蕭懷朔點頭補充道。
他現在算是真正見識到福壽膏巨大的危害了。如今被福壽膏坑害的人尚且不多,如果他們不出手製止的話,早晚有一天百姓們都會被福壽膏戕害,到時候他們的生活也會被影響。
但他又不忍心自家媳婦兒天天忙上忙下的,自然是能宰肥羊的時候就要狠狠宰一刀。
蘇清寧站在門口打量了一圈這個裝修得頗為豪華的山寨,突然靈機一動,問道:
“這片山谷有主嗎?”
“有啊,你剛才不是見過嘛,不過已經被我殺了。”
回答她的是二哥蕭凌秋。
知道自家哥哥已經無甚大礙了,他又恢復到了那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蘇清寧:……
蕭凌秋隱約知道蘇清寧在打什麼算盤,輕哼一聲道:
“這些地本該是那大乾皇帝老兒的,但現在大乾國分崩離析,誰還聽那皇帝老兒的話?”
“不都是有點勢力,就找個風水寶地佔山為王嘛。正好大哥也需要靜養,你要是喜歡這裡,我們大可以暫時住下來。”
“誰敢不同意,老子打到他同意為止。”
蘇清寧:……
眾所周知,死人是不能表達不同意的。
瞧蕭凌秋那架勢,她直接懷疑,誰敢叫囂,他能直接上去抹斷人家脖子。
蕭懷朔也瞧了瞧這山寨附近的地形,點頭道:
“寧寧眼光真好,我也覺得這個山寨不錯。”
“這裡地勢隱蔽,又群山環繞、易守難攻,山寨北面有上千畝良田可以用來種植,南面也有百畝平地可以用於武術操練,確實適合我們在這裡養精蓄銳。”
當然,還有一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原因。
大乾南境這二十萬兵馬錶面上是朝廷的,其實卻全都出自蕭家門下。
再加上二哥蕭凌秋、大哥蕭硯初常年跟著父親在南境鎮守邊關,南境的人際網路、地形部署早已爛熟於心。
如果說老皇帝是大乾名義上的統治者,蕭家便是這南境實至名歸的土皇帝。
要不是之前沒撕破臉皮,蕭家人還惦念著忠君愛國的那套思想,斷不會一直忍受老皇帝的各種刁難,最後讓太子鑽到空子,聯合北璃南疆把蕭家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如今天下大亂,當真進入了誰拳頭硬誰就有話語權的時候。
為了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就必須培養勢力,自己先強大起來。
所以,蕭懷朔要留在永安城,也要再次把南境的二十萬兵馬全都收於麾下。
“嗯,那就……”
蘇清寧剛準備說什麼,餘光突然瞥見平躺在地的蕭硯初好似動了動。
“噗——”
蕭硯初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剛睜眼便吐出一大口烏黑的血。
蕭凌秋嚇傻了,急忙把他扶起,不停的拍著蕭硯初的背。
“大哥!你怎麼樣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弟妹,你快來看看!大哥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