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閣
御醫診脈過後說皇上急火攻心而暈倒,服藥後不久便會醒來,夜影和夜墨在皇上跟前寸步不離的守著,許凝雪來照顧皇上讓他倆出去,他們也當沒聽到,只是木頭似的站在那裡。
許凝雪氣憤不已,卻又拿他們沒辦法。
“雪兒!”歐陽澈從床上猛地坐起來。
“皇上,臣妾在這兒。”許凝雪高興的去抓皇上的手。
歐陽澈毫不留情的躲開,鋒利的眼神看向她,冰冷的說道:“你在這幹什麼?回去!”
看到皇上冷漠不夾雜一絲感情的眼神,許凝雪內心苦澀,嚥下想要說的話,起身行禮緩緩退出去。
屋內只剩下他們三人,歐陽澈精神立馬頹廢下去,漆黑的眼眸裡有著無盡的悲傷,歐陽澈看向掃向夜影夜墨,吩咐道:“夜墨,你去查一下許凝雪,我醉酒那晚她到底幹什麼了?”
“是。”夜墨領命出去。
“夜影,你去著禮部準備……皇后大喪事宜吧。”夜影眼角微紅的看向自家主子,他很不放心主子現在的狀態。
“趕緊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不要讓人來打擾我。”歐陽澈說完這些好像用盡全身力氣般,整個人靠在床頭。
猶豫幾瞬,夜影還是決定出去通知禮部,然後趕緊回來守著主子。
房間裡安靜下來,歐陽澈雙手掩面,身體微微顫抖,指縫裡不斷的有淚水流出,哽咽的聲音在房間迴盪,“雪兒,雪兒,對不起,雪兒對不起,是我負了你,負了我們的孩子,雪兒,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我錯了……”
是的,歐陽澈恢復記憶了,傷心過度暈倒醒來後,他什麼都記起來了,第一次在聽雪谷的初見救了他,第二次見在京城為他解毒,第三次在江城竹林外相遇山洞內為他解毒,後來他們大婚是他有生以來過的最幸福的時光,再後來禹城瘟疫回來後自己不僅忘了她還違背了誓言封許凝雪為妃……雪兒應該對自己失望透頂了吧,自責和懊悔無時無刻充斥著歐陽澈。
窗外的寒風呼嘯,偶爾颳起幾片樹葉在空中盤旋又落下,顯得無盡的淒涼……
朝堂上,文武百官都在等待遲遲未來的皇上,百官都在小聲嘀咕皇上為何沒來上早朝。
突然,喪鐘響起,百官瞬時安靜下來,靜靜數著一、二、三、四、五、六聲,鐘聲停了。皇后薨逝了……
眾位大臣唏噓不已,不敢相信剛解除瘟疫回來,又懷有身孕的皇后娘娘突然就沒了。
沒人注意到,戶部侍郎陸遮大人此時呆愣的神情,他不敢相信前段時間還在禹城明媚爽朗、笑顏如花的女子就這樣消失了,心彷彿碎裂般的疼痛,他還未來得及告訴她,瘟疫的事情已經有線索,確實是有人故意製造瘟疫的,他本想抓住罪魁禍首在告訴她這個好訊息的,沒想到上次城外的分別竟然是永別……
皇后薨逝全國大喪,禮部按最高規格操辦,下葬那日皇上親自送皇后最後一程,手捧黃土撒在棺柏上,親眼看著皇后的墓做好,眼神空洞,肩膀下垂,承受著無盡的悲傷,從此她長眠,他常念。
餘靜白夫婦和阮慕寒雙眼通紅,痛心不已,他們傷心的是自己家的掌上明珠識人不清,受了天大的委屈,從此以後便恩斷義絕吧。
陸遮站在人群中,雙手緊緊握住,眉頭緊鎖,嘴角微微下拉,透露出內心無盡的痛苦,兩個月的相處,那抹紅色的身影,如星辰般璀璨的笑容,不知何時留在了內心深處,今生再也無法見到。
禹城的百姓們聽皇后娘娘薨逝的噩耗傳來傷心不已,得到皇后娘娘幫助過的這些人們,自發的穿上孝服,送她最後一程。
皇后大喪過後,餘靜白夫婦和阮慕寒處理了京城的生意,遠離這傷心之地,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瘟疫一事陸遮上報給皇上,查出是孫逍同黨孔瘋子乾的,抓住孔瘋子後,歐陽澈親自審問,把近日來所有的怒氣都處在的孔瘋子身上。
孔瘋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把許凝雪讓自己做瘟疫病毒支開皇后,又給皇上下毒忘記心愛之人的事全部招了,只求歐陽澈給他痛快一死。
後宮,許凝雪幻想著馬上就要皇后,皇上獨寵她一人,正在洋洋得意的時候,歐陽澈踹門進來,目光狠厲的盯著她說道:“許凝雪,你真是狠毒啊!”
許凝雪心慌已經上前想抓皇上的袖子,歐陽澈一腳把她踢到一邊,嫌棄吼道:“別碰我!髒!”
心之事情已經敗露,許凝雪又哭又笑的說道:“哈哈。我髒?進宮這麼久還是完璧之身,歐陽澈你真是無情!為什麼就不能看看我,家世比她好!容貌才情自認為也不比她差!為什麼?”
歐陽澈嫌棄的看她一眼,“因為我愛她,所以她哪裡都比你好!”
“哈哈,你愛她?人都死了,還有你們的孩子一起也死了,你不知道吧?乾坤宮走水之前的你送去的補湯裡面摻著墮胎藥,哈哈,你覺得以阮初雪的醫術她會發現不了嗎?哈哈哈恐怕她到死也恨著你吧!”
阮初雪瘋狂大笑,歐陽澈氣的雙手握拳,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說道:“許凝雪指使人放瘟疫病毒,殘害禹州百姓,給皇上下毒,罪不可赦,凌遲處死!許家為幫兇,誅九族,滿門抄斬!”
許凝雪處死,後宮便空了下來,有朝臣楚楚欲動的想要提議讓皇上納妃,被皇上狠厲的眼神逼退。
知道文武百官的意圖,歐陽澈直接在朝堂上宣佈,要為皇后守孝三年,任何人不準再提納妃之事。
這三年來歐陽澈如行屍走肉般的生活著,上朝,批閱奏摺,每天忙著國家大事,除了吃飯睡覺,一刻也不停歇。好在他是個明君,國家在他的治理下,百姓的生活蒸蒸日上,國富民安。
每年的初雪那天,兢兢業業的皇上總是不上早朝。不讓任何人打擾,親手做一碗長壽麵,擺放兩副碗筷,一個人在聽雪閣飲酒。
苦酒初雪今相離,無風無月也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