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閱卷。
這已經成為了全世界學校的主流。
不僅效率快，而且出錯的機率比人工低了不知多少倍。
對老師來說，這是個天大的好事。
對學生來說，那就是噩耗了。
“咳咳。”胡英俊手拿著一張成績單，神情嚴肅地盯著一眾同學。
“這次考試，咱們班可以說很不錯。”
終於，在說完這句話後。
胡英俊臉上露出了久違地笑容。
眾人聞言都是鬆了一口氣。
“咱們更是出了個年級第一。”
轟！
班級瞬間炸開了鍋。
年級第一，他們這普通班還能出這種學霸級人物？
而路涼川不用想都知道。
這個人肯定是沫子了。
“千陽沫子，六科總成績725分。”
“除了語文以外，其它科目全部滿分。”
“當然，人家語文不行也情有可原嘛。”
胡英俊捂著臃腫的肚子笑道。
照這麼下去，省狀元的名號肯定是落在他的頭上了，不說萬元獎金吧，單是名頭，說出去也長臉。
“不過這次考試最值得表揚的，卻是路涼川同學。”
“啊？我？”
路涼川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
無錯書吧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上學期路涼川的成績還是倒數，這次他六科總排名已經來到了年級114名。”
“我靠，真的假的？”
霎時，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路涼川身上，眼神中既有驚訝，又有匪夷所思。
唯獨路涼川自己，卻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趴在桌上不停嘆氣。
「どうしたの？怎麼了？」
「成績は不満ですか？難道對成績不滿意嘛？」沫子晃著馬尾，輕聲詢問道。
“不是不滿意。”
“只是這成績肯定比不過付浩。”
“為什麼一定要比他強啊？”
路涼川聞言猛地坐起身。
眼睛瞪得像銅鈴，耳朵豎的像天線。
“可是你……我……”
“我說過什麼麼？”沫子滿臉純真的看著路涼川。
路涼川不說話了。
他確實想過沫子會耍賴，但沒想到會賴的這麼幹脆徹底，如果付浩知道了，臉估計都會被氣綠吧？
果不其然。
剛下課，付浩就興沖沖地跑了起來。
他手裡還拿著新鮮出爐的成績單，為了防止別人看不清，還特地將兩個人的名字用紅筆圈了出來。
啪！
付浩將成績單猛地一拍。
“哈哈哈怎麼樣，我就說你必輸無疑。”
“雖然你確實進步了不少，值得表揚，但和排名第38的我相比，差太遠了。”
付浩狂笑著譏諷道。
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看自己的眼神，已經多出一分憐憫了。
“是是是，你贏了你贏了。”
路涼川擺了擺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所以你還打算糾纏千陽同學？”
“還是說，千陽同學你打算不認賬？”
付浩甚至已經有點氣急敗壞的味道了，連一直自傲的神態，逐漸變得癲狂。
“並沒有不認賬。”沫子微微站起身，“所以我現在正在追求涼君。”
“你願意做我男朋友麼？涼君。”
這句話沫子特地用中文表達出來。
為的就是刺激付浩。
而這一點也確實做到了。
當路涼川說出我願意的那一刻，付浩瞳孔充血，渾身青筋暴起，偌大的班級，甚至能聽見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千陽同學，那你還答應我吃飯……”
“且慢，我說的是請男朋友吃飯。”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這一刻，付浩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像猴子一樣供人觀賞。
“兄弟不是我說，馬戲團裡你最忙，哥譚市裡你最狂，麥當勞前你站崗，撲克牌裡的大小王啊。”周澤趁機補刀說道。
班級眾人也被這一番話給逗笑了。
付浩被氣走了，實際上就算周澤不說那些話，他也沒有臉繼續待在這裡了。
“沫子，今晚有空麼？我請你吃飯。”
“就當做替我補習功課的報酬了。”
路涼川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問道。
“雖然我很想答應，但今天要去咖啡廳打工。”
“這樣啊……”
路涼川沒有傷心。
既然沫子去打工，他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時間去醫院看望姥姥，順便跟她說大外孫有女朋友了。
萬一心情一好。
提前出院了呢？
抱著這個想法，他在放學後就提著果籃來到了市醫院住院部門前。
這時一輛急救車從他身後疾馳而過。
“我記得應該是802吧？”
剛一推門，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姑娘一頭撞在了他的腿上。
“呀！好痛！”妹妹捂著發紅的腦門，奶裡奶氣地喊了一聲。
“小妹妹，你沒事吧？”
路涼川急忙俯下身。
眼前的妹妹穿著一身病號服，臉頰上只剩下病態二字，頭髮甚至已經長出了幾縷白絲。
路涼川不由心中一驚。
“嗯唔～我沒事大哥哥，抱歉。”
妹妹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嘴裡的牙像是被某種藥品侵蝕了一半，就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會掉落。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路涼川揉了揉妹妹的小腦袋，從果籃裡拿出了一顆草莓，遞給了對方。
“江諾白，爸爸一直叫我白白。”
江諾白捧著草莓，像是如獲至寶，大大的眼睛裡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自從她生病了，就很少在吃水果了。
“那白白是在哪個病房？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嗯吶。”
不知是命運的安排，還是湊巧。
江諾白的病房是801，就在程淑萍隔壁。
這倒是給了路涼川極大的便利。
“婆婆，我給你帶草莓來啦。”江諾白一路小跑，跑進了802。
“是嘛，白白從哪裡拿到的啊。”
程淑萍剛做完手術不久，身體十分虛弱，不過當她看到江諾白時，卻又強撐著身子坐起來。
“是那個哥哥給我噠。”
江諾白跪在床邊晃動著兩隻小腳。
話音未落。
路涼川從門口走了進來。
“涼川，你怎麼來了？”
“姥，我買了水果來看看你，我媽和我大舅他們呢？”路涼川將果籃放到了桌子上，四處張望了一圈後問道。
“他們去拿報告了。”
“嗯？哥哥和婆婆認識嘛？”江諾白好奇的看著兩個人。
不過還沒等路涼川說話。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江諾白，治療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