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父滿臉疑惑道:“啊!這……”
畫屏繼續開口:“你們兩家互相嫁女,親上加親,交情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現在韓家落難,你們不得幫襯著點。
再說了,寧姑娘還得每天跪著抄寫佛經一百遍,住回自己家不是更方便嗎?”
寧姨娘昨天跪了幾個時辰才抄完一百遍的佛經,可把她累壞了。她老老實實低頭跪著,眼底卻閃過一絲譏諷,自己都回家了,再等公主回京。
天高皇帝遠,誰能管得了她。到時候再悄悄把韓子珉弄死,她換個身份重新嫁人就是了。
這些蠢貨!
寧父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韓子珉和昏迷不醒的韓老太太,很是嫌棄。但他又不敢拒絕,昨天反駁了公主的兩人下場可不好啊!
他只能點頭答應,露出極其諂媚的笑容道:“姑娘說的是,下官一定好好照顧他們。”
先留下,等過幾天再悄悄弄死就好了。
可憐的女婿被打的血肉模糊,一看就活不久。韓老太太疼失愛子,受不了打擊離世也是合情合理的。
畫屏眸光譏誚,不慌不忙地補充道:
“這韓老太太住在你家,又年長你幾歲,也勉強算是你的長輩。若你照顧的不好,老太太去世了你可是要守孝三年,丁憂以表歉意。”
寧父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也太勉強了吧!他和韓家老婆子是同輩,非親非故守什麼孝,丁的哪門子憂?
強詞奪理……
他為什麼想把女兒嫁進韓家?
還不是想讓美貌的女兒在知府大人面前說說好話,有知府的幫襯,自己定然能步步高昇,光耀門楣。
現在好處沒撈到,賠了女兒又折兵。得罪了貴人,還被韓家黏上了,甩也甩不掉。
辛辛苦苦挖空了心思鑽營了那麼久,付出了那麼多心血之後,因為一時不慎,滿盤皆輸,真叫人懊惱悔恨!
畫屏看得幸災樂禍,韓子珉現在活著就是受罪,死了沒關係。
還有一個韓老太太噁心寧家,順便可以監督寧姨娘,一舉兩得。
寧家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會善待他們,估計就是留口氣給他們。
就讓他們兩家人狗咬狗吧!
韓家老太太在去寧家的路上已經醒了,只是一直不敢睜眼。現在聽到畫屏的話,心下打定主意,必須死死拿捏住寧家這根最後的稻草。
畫屏又想到了什麼,開口道說:“寧家不想管也不是不可以……”
寧家人不敢說話,但眼裡卻滿是期待之色,聚精會神的聽著畫屏繼續說。
“這韓家欠我們縣主三萬兩,寧大人不如替女婿還了。”
寧父一聽差點想開口大罵,想屁吃啊!
三萬兩,你不如殺了我吧!!!
來啊!殺了我!
但他骨氣,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畫屏見寧家人都默不作聲,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
畫屏和畫扇忙活了大半天才回去覆命。
俞夫人聽到畫屏把韓子珉他們丟去了寧家讓他們狗咬狗,讚歎道:
“幹得漂亮,果然還是你心思細緻,思慮周全啊!這次辦事的人通通加三個月俸祿,你和畫扇另外再加一個月。”
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他們了。
眾人一臉驚喜,行禮謝恩。
“謝公主賞賜。”
容容拍手叫好。
【幹得漂亮,韓老婆子可不是個善茬,肯定會使勁折騰寧家,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拿捏住了。】
傅硯辭一直都在查韓子珉,最近他發現韓子珉雖然有幾分才幹卻其身不正,官商勾結,欺壓良民。
只是韓子珉出手大方,年年都上下打點,所以百姓們求助無門。
傅硯辭開口道:“兩位姨母放心,我已經寫信上奏陛下,相信不久之後就會肅清欽州官員的不正之風。
到時候也會派人好好“監督”寧家人,讓他們這輩子都別想安生。”
容容突然想到了什麼。
【欽州真的是人傑地靈煞筆多,這個韓子珉和鄭太守不就是後來差點害了爹爹的兩個大煞筆嗎?】
【差點沒想起來,韓子珉後來官越做越大,作惡多端草菅人命。後來被人狀告,還企圖拖爹爹下水。】
【那些官員見爹爹是他姐夫,以為爹爹也參與了,事關重大,便先收押上報朝廷再行處理。】
【狀告的百姓以為又是一場官官相護,他全家慘死又救助無門,悲憤之下一頭撞死在了衙門。】
【事情鬧大,鄭太守怕東窗事發栽贓陷害爹爹。最後爹爹當然沒事,他還沒給俞聞朝一家掙夠軍功呢!】
【就是受了一段時間的牢獄之災,祖母費心為爹爹請封的世子之位也沒了,俞聞朝的爹爹成功上位。】
【唉!爹爹這墊腳石的一生啊!】
傅硯辭大為不解,什麼叫給俞聞朝一家掙軍功?這俞聞朝好像是俞家二房的孩子,還是個小兒。
俞表哥有兒有女,關他們什麼事?
傅硯辭不明白,決定寫信告訴外公,反正外公說了容容表妹說得話都要記下來。
俞夫人聽到容容的話並不是很擔心,父皇已經決定肅清欽州官員風氣。
她只需要提醒那些人重點查一下鄭太守即可,其他自有父皇安排。
…………
欽州小村子裡的一家農戶。
一個瘸腿的農家漢子抱著自家的妹子,兩人痛哭流涕。
“小妹,老天有眼你終於能回家了。”
那姑娘就是不久前從韓家離開的一個姨娘,張曉梅。
她家中幼女,雖家境貧寒卻受父母兄長疼愛。
不過是因為長得和韓子珉一個愛妾有七分相似,就直接逼人家父母賣女,納入府中為妾。
她的家人不答應,韓子珉直接搶人,父母活活被氣死,哥哥為了救她被打瘸了腿。
僅僅只是因為韓子珉想玩玩姐妹花,湊做一對好看。
韓子珉把兩個相似的妾室打扮的一模一樣,一個嫵媚入骨,一個清冷淡漠,把玩起來別有風味。
還給她們改了名字,一個叫紅梅,一個叫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