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閉上眼,滿臉的疲憊道:“該做的,我都做了,她不領情就罷了。
估計還沾沾自喜,為謀來了一個未來平昌伯夫人的位置而高興呢!卻是不知道未來等待她的是什麼。”
俞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也嘆了一口氣。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事兒也真是挺糟心。
俞老夫人提醒道:“你可得早做準備啊!萬一以後發生了什麼事兒,可不能讓魏家把髒水潑到你們家。
他們連了娶個媳婦都如此齷齪,不得不提防。”
容容舉雙手雙腳贊成。
【這魏家的心眼可多了,但願霍三姑娘笨一點,懵懵懂懂也是好的,萬一發現了什麼都不知道有沒有命活下來。】
也不知道這霍三姑娘往後餘生會不會後悔。
俞老夫人見霍老太太心中有數便也不多嘴了,揀著些喜慶又有趣的事,哄著她,把霍老太太哄得眉開眼笑後才帶著容容離開。
魏家和霍家的婚期定的急,魏家急著娶妻,以了霍三姑娘的名譽著想為由,不過三個月就把霍三姑娘迎進門了。
定親前換了人,婚期又急,這讓外面的人猜想不斷,漸漸得生出了不少流言蜚語。
什麼霍家女行為不檢點,不守婦道,放浪形骸。各種不堪入耳的流言愈演愈烈。
霍家又氣又急,魏家卻一點動靜沒有,美其名曰清者自清。
俞老夫人聽到訊息後也氣惱魏家的無恥,得了便宜還賣乖。
怕這流言蜚語就是他們自導自演的,霍三姑娘已經入門,木已成舟。
再辱沒了霍三姑娘的名聲,以後怕是魏文青的事情暴露了別人也不會相信霍三姑娘,讓她有苦難言。
傅硯辭還在調查魏文青的事情就聽說了他和霍姑娘的親事黃了,換成了霍三姑娘。
定了親沒多久又匆匆完婚了,他只能把手頭上的調查到的東西先交給霍景之。
霍景之哭笑不得:“你和老李還真是心有靈犀,之前他也給了我一份東西。”
傅硯辭心有所感:“也是關於魏文青的?”
霍景之點了點頭,語氣無奈。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三妹妹根本不相信,木已成舟。”
他爹也是糊塗,覺得男人嘛!在外面玩玩沒關係,懂得回家就好了。居然也答應讓三妹妹嫁過去。
傅硯辭卻明白,好南風的人也不少,大多都有分寸,況且男人和男人也生不了孩子。
這霍三姑娘估計也沒有放在心上,等著將來生下孩子,就以為丈夫的心總會回來的。
若不是從容容口中知道這魏文青會為了掩蓋醜事殺人,他也懶得理會。
“聽說你妹妹的親事也收到了影響。”傅硯辭這些日子也是聽說了不少霍家女的流言,難聽得很。
霍景之氣惱又自責:“母親打算多留她兩年,等事情平息了再說。我妹妹自是極好的,只是流言誤人。”
…………
俞聞璟回家後便和父親坦白了他能聽見小妹心聲的事情。
他相信父親不會害怕妹妹,也會保護好他們。
俞侯爺很欣慰,開口道:“聞璟,你能告訴爹,爹很高興。不瞞你說,不只是你,我和你娘其實也能聽見。”
俞聞璟沉思片刻:“爹,你說是不是至親之人就能聽見小妹的心聲。”
俞侯爺想了想,覺得不是。
“你祖母能聽見,但是你祖父卻聽不見。我也無法得知到底怎麼回事。”
“爹爹,也許是小妹自帶靈性,懂得分辨善惡是非。祖父……祖父心思不正,所以無法得到預警。
孩兒從小妹口中不止一次聽見俞聞朝的名字。在小妹言語中他……好像很邪乎。還有一個人叫齊安禮,小妹也十分在意。”
俞聞璟把從小妹那裡知道的事情一一說給了父親聽。
“小妹還是個孩子,有時候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所以我知道的也就這些”
俞侯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也不想孩子們壓力太多。
“聞璟,一切有爹爹在,我不會讓我們一家有事的。”
俞聞璟不會掉以輕心並也沒有太擔心,他們已經有所防備了,要是還能掉進坑裡那真的是死得不冤了。
皇宮崇德殿。
皇上看著密探呈上來的東西,不由想起了已故的髮妻, 端慧皇后馮淑媛。
她是他授業恩師的愛女,幼時相識,青梅竹馬。少年成婚,恩愛兩不疑。
那時他還是不受先帝喜愛的皇子,封王之後就帶著妻子去了甘州。
在甘州是他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後來他成為了天下之主,至高無上的存在,卻永遠失去了淑媛。
二十六年前,先帝病重,涼國來犯,番王趁機叛亂,甘州淪陷。即將臨盆的漱媛被王府侍衛護送出逃。
他領兵和守城將士拼死抵抗,等戰事平定,他只找到了淑媛和剛出生兒子兩個人的屍體。
密探調查了俞容容的親人,其他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目前只有一個人的身世存在疑問,俞容容的生母,姜玉儀。
密探查到26年前姜玉儀的母親是在叛軍入城,逃亡路上生產的。
他們找到了當時的一位隨行嬤嬤,查到薑母當年生的是一個男孩。
繼續調查發現,薑母在路上生下了一個死嬰,絕望之時聽到了嬰孩的啼哭聲。
四處查詢在河邊發現了一個死去的婦人和剛剛生下奄奄一息的女嬰。
此時叛軍到處燒殺擄掠,聽見叛軍逼近薑母心生不忍,抱著女嬰逃離了。
事後安定下來,她和姜父想回去為孩子收拾遺骨卻找不到了。
最後只能為那可憐的孩子立個牌位以做緬懷。
當時那死去的夫人身邊有不少屍體,有男有女,甘州半數百姓喪命,他們以為女嬰的家人都不在了。
於是將女嬰視如己出,取名姜玉儀。人人都以為這就是他們家的親生女兒。
他們撿到女嬰的地方也是發現端慧皇后屍首的地方。
若不是皇上要調查他們也不會發現這塵封的往事。
皇上心情激動,一想到當年那個孩子可能沒死,而是被人救下了,又是高興又是愧疚還有幾分擔憂。
高興的是他的孩子可能還活著,淑媛泉下有知也能欣慰了。
愧疚的是當年他領兵擊退了涼國又趕著進京勤王,事務繁多,忽略了妻兒。
導致愛妻離世,親生骨肉流浪在外二十多年,公主之尊卻不能隨心所欲,受人敬仰。
擔憂的是怕自己白高興一場。
淑媛留下的孩子,除了夭折的就只剩下太子和永嘉。
他對兩人極盡寵愛,即使後來宮中有其他皇子公主降生也比不上他們。
這兩個孩子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
皇上急不可耐,恨不得馬上驗證姜玉儀的身份。
只是事關皇嗣,不能聲張。皇上派人秘密查證,謹慎行事。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一個月的時間密探查到的資訊越來越多,種種證據表明姜家養女姜玉儀很可能就是當年端慧皇后生下的孩子。
皇帝激動的吩咐道:“秘密取來姜玉儀的血液,朕要滴血認親。”
“是”
總管太監成康公公領命退下,內心千迴百轉。
能走到滴血認親,看來這宣德侯夫人十有八九錯不了了。
太子殿下和永嘉公主因為是元后所出,在宮中地位尊崇,無人可以撼動。
皇上登基後就冊封了當時只有4歲的兒子蕭靖言為東宮太子。
從小帶著太子殿下在身邊親自教導,寄予厚望。
這些年後宮不是沒有寵妃,可是無論這些妃子如何受寵,她們生下的孩子都沒有能越過太子殿下和永嘉公主的。
宮中后妃,位分最高的不過就是的貴嬪。
崔貴嬪出生清河崔氏,家世不俗,容貌豔麗,當年乃上京第一美人。
入宮後下了三位皇子,兩位公主,盛寵不衰,即使是這樣也止位於貴嬪。
其他嬪妃就更不用說了。
皇上怕嬪妃位分太高會生了不該有的意思。
若是這元后臨死前所生的小公主回宮了,皇上必定會放在心尖上疼愛,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小公主當頭飾都不為過。
這宣德侯真是好福氣,流落民間的金鳳凰都被他娶進了門。
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王公公笑了笑,吩咐人好好辦,莫要讓宣德侯夫人察覺了,也不能傷到了人,務必小心點。
不到半日事情就已辦妥,姜家養女就是流落在外金枝玉葉,皇家血脈。
皇上激動萬分命令宗人府籌備公主認祖歸宗之事。
“成康,派人把靖言和永嘉叫過來,他們知道妹妹還活著一定很高興。還有……還有派人傳玉儀進宮,朕……朕……”
成康公公抬頭看了一眼皇上,皇上眼睛通紅,隱約有幾分霧氣。
他就知道端慧皇后在陛下心裡的位置不一樣,端慧皇后的子嗣對陛下而言意義非凡。
“陛下放心,奴才一定辦得穩穩當當的。”
成康公公討好的建議。
“陛下,這欽天監和宗人府合計過了,一個月後就是黃道吉日。
不若讓公主帶著孩子們入宮居住,與陛下共享天倫之樂。
左右不過一個月,也不用公主來回奔波。
這太子和永嘉公主想必也十分歡喜,在冊封前公主住在宮中也方便他們兄妹相聚。”
皇上一聽龍顏大悅。
“有道理,有道理,馬上去辦。就讓公主和孩子們住在般若宮。”
成康公公心領神會,馬上明白馬屁拍到點子上。
這般若宮是皇上存放奇珍異寶的宮室,裡面放滿了各種奇異珍寶,裝潢華美,就連一花一草皆珍貴無比。
當年就連獨得陛下專寵的容嬪娘娘哀求也沒有讓她住進去。
就連永嘉公主和太子殿下也不過是能進去觀賞罷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成為了玉儀公主的宮殿,皇恩浩蕩啊!
傳旨的王公公恭恭敬敬地來到了宣德侯,傳皇上口諭,讓宣德侯夫人攜子入宮。
俞家眾人不明所以,要不是認識王公公,他都覺得是不是有人假傳聖旨。
“不知皇上傳昭內人所為何事?”
他塞了一塊玉佩給王公公想問個明白,沒想到王公公卻沒有收,恭敬的看向俞夫人,淚眼汪汪,夾著嗓子討好道。
“哎呦喂!奴才可不能收,俞侯爺放心,是天大的好事。不過是皇上想念公主和外孫,想見見罷了。”
一群人滿臉疑惑,皇上想念公主關我宣德侯府什麼事?
永嘉公主也不在這裡啊!莫名其妙……
王公公繼續用他的夾子音誇張的誇讚。
“哎呦喂!這是公主的兩個兒子吧,一看就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這龍子龍孫就是氣質出眾。
哎呦喂!這是公主的小女兒吧!一看就是天仙下凡,玉雪可愛,不同凡響。”
俞夫人一臉無措,這都是什麼跟什麼,把她都給說糊塗了。
王公公誇了半天才說到了重點。
“公主乃姜家養女,當年甘州兵禍,才讓公主剛出生就流落民間,皇上知道後自責不已,讓公主帶著龍孫們入宮小住,共享天倫之樂。”
王公公說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彷彿死了孩子一樣悲慼。
“宗人府已經在著手安排,一個月後公主便能認祖歸宗。
皇上吩咐了,特賜公主在般若居住直到公主冊封禮後再做安排。
這些年委屈公主了,公主回宮后皇上一定會好好補償公主的。
嗚嗚嗚~公主受苦了。”
俞侯爺卻明白了一個資訊,這一個月夫人和孩子們得住在宮裡,他脫口而出。
“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能跟著夫人。”
王公公抹乾淨了眼淚道:“宣德侯說笑了,這外男不得入後宮。”
俞侯爺瘋狂搖頭。“那我豈不是要和夫人分開一個月了,不行不行。”
【哈哈哈~笑死我了,爹爹的重點好清奇,孃親突然變成了公主不驚訝。】
【要和孃親分房一個月不可以,皇上是不是故意的。】
【那句話怎麼說,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哈哈哈哈~】
容容在奶孃懷裡幸災樂禍。
俞侯爺:……
俞侯爺千不捨萬不捨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妻子入宮。
他站在宮門外,微風吹起了地上的落葉,像極了拋棄的怨夫。
俞夫人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一片空白,連馬車怎麼到了宮門都不知道。
畫扇扶著俞夫人下了馬車。
幾個公公就在門口等著,王公公解釋道:“皇上怕公主勞累,特意備了轎攆。公主請,倆位公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