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堵住嘴巴的俞錦珠默默流淚,完了全部都完了,埋藏了十三年的秘密還是暴露了。
俞錦月,明月。
俞錦珠,寶珠。
這不是在說她螢火之光,怎敢與皓月爭輝。
是在對映她假的就是假的,怎麼能和真正的明珠相提並論嗎?
以後她在齊國公府怎麼辦,婆婆還不得磋磨死她。
俞錦珠看了看陪在俞錦月身旁俊美的林書宴,短短三年時間,他便已是五品翰林學士,前途無量。
她的丈夫還只知道在後院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她好後悔,這個男人才應該是她的丈夫,偏偏被俞錦月搶走了,嗚嗚嗚~
俞錦珠含情脈脈的看著林書宴,只可惜林書宴眼裡只有自己的妻子,根本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俞老夫人看著在地上淚眼汪汪的俞錦珠開口道:“把帕子拿開吧!”
“唔,孃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能怪我,我也是無辜的!”
“不,你並不無辜,你是知道的,最起碼你在出嫁前已經知道了真相。”
俞老夫人堅定的繼續說:“如果你是無辜的,你怎麼知道去找趙氏幫你嫁進齊國公府。”
一旁的俞錦月想到當初那些不好的事情身體微微發抖,林書宴察覺之後緊緊摟住了她以示安撫。
當年俞錦珠與齊國公府發生醜事後,俞老夫人去林府退親。
雖然羞愧,但到底是俞家對不起林家,林家也不是長舌之人,所以俞老夫人言明情由,直言自己教女無方。
林老夫人見俞老夫人坦誠,將心比心,她也見過當時的庶女錦月,是個端莊賢惠的好姑娘。
兒子和俞大姑娘都是遭受無妄之災的人,這不是他們本身品行的問題。
林老夫人不是迂腐之人,直接問林書宴願不願意娶俞大姑娘。
林書宴曾在詩會上見過幾次俞大姑娘,對她的才情很是佩服,只是男女有別無緣結交。
後來他又與俞二姑娘定親,自當遵守禮法,與俞大姑娘保持距離。
如今問他願不願意娶她,他是願意的,也是歡喜的。
發乎情,止乎禮,君子不欺暗室,不欺於心,更不欺於人。
在不違背禮法道德的情況下,若有機會他自當爭取。
最後俞錦月嫁入了林府,兩人情投意合,宜室宜家。
兩年後更生下一女,一家人其樂融融。
林老夫人每次看著這個持家有道,秀外慧中的兒媳婦都不由讚歎自己獨具慧眼。
得意的想沒有人比她更會找兒媳婦了。
“我……”
真相被俞老夫人揭穿,俞錦珠百口莫辯。
與俞錦月換親是她走的最錯的一步棋,生生斷了她的後路。
“當年我給你的陪嫁,通通還回來,一個不少的還回來。”
“念在母女一場的情分上,侯府給你備的嫁妝你可以留著。”
俞侯爺對這個女兒一直如珠如寶,當年出嫁時作為侯府唯一的嫡女,侯府為她準備的嫁妝也十分豐厚。
這些年俞錦珠在齊國公府打點上下,花費不少,她也不想趕盡殺絕。
“母親,你這是逼我去死啊!”
俞錦珠如今沒有了侯府嫡女,李家外孫的身份,在齊國公府一定會舉步維艱。
豐厚的嫁妝是她的立身之本,侯府給的嫁妝和李氏的陪嫁根本沒有可比性,若是失去了母親給她的嫁妝,她怎麼和後宅的那群姬妾鬥。
“七日之內我要看見你把嫁妝送回來,不然我就去京兆伊府狀告齊國公府。”
“母親,宣德侯府還不夠丟臉嗎?你就不怕淪為上京城裡茶餘飯後的談資嗎?”
“我的臉已經丟盡了,不在乎這一點。我只給你七天時間。”
“母親,你真的要逼死我嗎?”
“嫁妝我是一定會要回來的,你撒潑也沒有用。你若是死了,母親一定為你舉辦盛大的葬禮,打造一副金鑲玉棺材給你,也算成全了你我多年的母女情分!”
“只是,俞錦珠,你敢死嗎?”
說完之後便讓人把俞錦珠送回齊國公府。
還在襁褓之中的俞容容在心裡為祖母拍手叫好。
【祖母威武,祖母霸氣!好樣的,才不要便宜趙姨娘他們呢!一家人趴著祖母身上吸血,還嫌祖母的血不夠厚。】
【就應該這樣,今天祖母要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來!】
容寶嘴吐泡泡,握緊了小拳頭為祖母加油助威!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到半日宣德侯府這駭人聽聞的嫡庶調包案便傳遍上京。
俞老夫人他們也沒想過掩飾,一旦要把兒女的身份公之於眾,事情就不可能藏得住。
大家族中有半點風聲便會有無數謠言接踵而至,還不如大大方方把事情擺在明面上。
她李素娥問心無愧。
大家都在默默關注著事情進展,一些和宣德侯府不對付的人都在幸災樂禍。
特別是齊國公府裡的一些人,俞錦珠嫁入國公府之後,仗著自己出身顯赫,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人人都在看著她的笑話,特別是以前被她欺負的最狠的長嫂趙劉氏。
大公子趙文鴻是齊國公已經去世的髮妻所生,娶了美豔繼室之後,長子就不得齊國公喜愛。
但大公子聰慧,懂得收斂鋒芒,謀而後動。考取功名之後便去了地方做知縣磨鍊。
齊國公其他兒子不思進取時,他已經小有政績。如今大公子已是五品吏部郎中,趙二公子卻還是個靠蔭庇的七品太常寺典簿。
齊國公只要不是個傻子就知道怎麼選。
從前俞錦珠把齊國公世子當做自己夫君的囊中之物。
自然看長嫂不順眼,自恃出身尊貴,有隴西李氏撐腰,處處刁難長嫂。
如今俞錦珠被揭發,她不過是一個頂包的假貨。
趙劉氏多年來胸口的鬱氣終於消散,以俞錦珠的性子,不用她出手,多的是人整治她。
她只需坐等看戲就好,不必髒了自己的手令夫君為難。
俞錦珠回到齊國公府之後,總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話,就連府裡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滿譏諷。
事實也確實如此,平常對待下人輕則辱罵,重則打板子,連她的陪嫁都受不了她。現在別人落井下石又能怪得了誰!
俞錦珠越想越氣,她當年的陪嫁都有單子記錄,俞老夫人那裡也有備案,她做不了假。
但真得讓她一個人掏出來,她的嫁妝就所剩無幾了,不行,憑什麼讓她一個人出。
這些年她的嫁妝大多都用在了丈夫身上,還有被婆婆坑了不少。
他們也必須拿一份出來,反正母親說了七天之內她不交還嫁妝,就狀告齊國公府。
大不了就讓整個齊國公府一起丟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