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璟不知道生在這樣的時代，究竟是一種幸運，還是一種不幸。
思維被電流代替，城市，就是真正的工廠。
何璟等人一起下了飛毯，走進了辦公大樓。
一走進辦公大樓，所有的人都將頭轉了過來。
齊刷刷的一片，像是訓練整齊的軍隊，臉上帶著官方的、挑不出一絲錯的笑容——眼睛半眯著，嘴角上揚四十五度，兩頰的肉被頂起來的弧度都一樣。
“歡迎參觀利民科技公司！”
所有人整齊劃一的說道。
被烏壓壓一片人盯著，幾千顆眼珠子同時鎖定位置，讓何璟心裡非常不自在。
這時，狗頭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兩個學生的情緒，朝著員工們揮了揮手。隨即，所有的頭都轉了回去。
這時，兩人才隨意地打量這座拔地而起的辦公大樓。
不得不說，辦公大樓的環境很好，跟之前的前臺大廳有著一樣的規格。
室內的溫度永遠恆溫在25攝氏度，頂上的暖黃色光，均勻的灑下來，鋪在每一個人的頭上，空氣中，遍佈著高階的香味，讓人迷醉在這種氛圍裡。
“何璟，你看這……多好啊！”
成然顯然已經完全陶醉了。
氣派的高樓，舒適的辦公環境，高科技的產物，無不在勾引他的神經。
不過……只有一點非常奇怪，就是這些人都是一動不動的在辦公。
【雖然說……使用了高科技產品，但是每個人都這樣的話，總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怪在了哪裡，我總感覺辦公大樓給我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響起。
【怎麼？這個時候系統怎麼會播報呢？】
【玩家正在以每秒增加0.15%的速度被汙染，請玩家及時處理！！！】
【玩家正在以每秒增加0.15%的速率被汙染，請玩家及時處理！！！】
【玩家正在以每秒增加0.15%的速率被汙染，請玩家即使處理！！！】
【玩家的汙染度已達25%……】
連續的幾聲播報直接打了何璟一個措手不及，他也沒想到除了山竹醇，竟然還有其他的東西能讓自己的汙染度增加。
【該死！真是我沒想到的，算了，先不管了，出去再說。】
這邊狗頭人正在對著公司的發展以及一些特殊的研究侃侃而談，而另一邊，何璟已經等不及了。
“哥！我……想問問你們廁所在哪裡？我有點急事要辦！嘿嘿。”何璟說完還摳了摳自己的頭，一副老實本分的樣子。
在何璟說完這句話後，何璟背後隔得很遠的員工們將頭轉了過來。
而狗頭人盯著何璟的臉，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狗頭人嘴角微勾。
“出門左轉，一直向前走，再向右轉，你就能看到廁所了。我就不帶你去了。”
“注意……千萬別亂跑哦？”
何璟點了點頭，飛快地跑了出去，直到終端的提示音消除了才停下。
而殊不知，員工的眼睛都浮現出淡淡的紅光，像是攝像頭一樣。
……
“呼！”
“總算是逃出來了！”
何璟扶著自己的雙腿，氣喘吁吁的說道。
【也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竟然跟山竹醇一樣能夠增加汙染度！現在好了吧,已經上漲到了30%】
這條路並不是狗頭人說的通往廁所的道路，而是狗頭人帶他們來的路。
何璟始終心裡覺得不對，無論是對公司，還是對公司裡的人，都覺得有一種讓人心裡發毛的感覺。
誰家好人要控制員工的思想？
誰家公司一直致力於生物科學研究？
誰家公司看起來這麼地完美無缺，看起來就像是專門展示給他看一樣？哼，指不定成然是他們請來的演員呢。
狗頭人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給他下套一樣，指不定說的那條路，去了，就回不來了，還不如走原來的路呢。
只是沒想到，居然有那麼遠，足足跑了十幾分鍾。
純白的迴廊，長長的，綿延在大樓裡。
何璟向後望去，已經看不清來時地路了，或者換一種方式說——
路已經徹底改變了。
【秦姐！你說，這個何璟是不是蠢的啊？讓他不要亂走不要亂走，直接就給自己整急了！】
小蘿莉翹著二郎腿，皺著好看的眉頭，有一下無一下地擺著自己的腿，綠色小皮鞋一半掛在腳上，一半還露在半空。
【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總之，我相信他。】
秦嵐微微頷首，一副寵辱不驚地樣子，因為，她有實力，在何璟這個副本輸了之後把他從終端手裡撈出來，不惜一切代價!
有實力，就是這樣的狂妄。
直播間也已經刷屏了，另一邊的天譴也在暗暗觀察著這個年輕人。
……
“怎麼回事？路……不見了？”
何璟每往前走一步，後面的建築就坍塌一分——
不能算是坍塌，用另一種話來講，應該是被“摺疊”了。是三維空間向著二維空間的轉變。
最剛開始是一張會客桌，在何璟向前走的時候，變成了一幅巨大的畫冊，上面赫然是這張桌子；後面演變成了地板，變成了一張張白紙，向後面漸漸飛去。
剩下的空間，是無盡地黑暗。
“呵……呵呵！”
一個小孩子樣的聲音傳過來，迴盪在空蕩蕩的房間中，顯得格外詭異且清晰。
“是誰在裝神弄鬼！”
何璟一聲大喝。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除了何璟的身音在牆上撞了一遍又一遍，就沒有別的了。
何璟乾脆一咬牙，乾脆向前用力跑去，當他跑起來的時候，那個笑聲反而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就像是，貼在何璟耳朵邊一樣。
好久，真的好久。
何璟看到了黑中的唯一一抹白，那是一個白頭髮的老人，穿著白色的防護服，在地上畫著什麼，一邊畫還一邊痴痴地笑著。
“呵呵、呵呵。”
沒錯，就是他。
何璟向前走去，膽怯卻堅定。
“你是誰？”何璟壯著膽子問道。
“我……我是誰？我不知道。或許……你可以叫我——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