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這張矜貴淡漠的臉動情時會漾起一絲絲薄紅,似含苞待放的牡丹,隨著嬌嫩花瓣一片片綻放,香氣四溢。
裴星辰愛死了大反派因他動情的模樣。
“不如就罰...罰侍身親自侍奉王君可好?”
鬱江茗眼神定了幾秒,神情微妙,彼此十根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勾在一起,空氣熱得有些多餘。
耳廓是清晰的呼吸聲。
鬱江茗垂眸,鬢邊的碎髮擋住了視線,長長的睫毛如濃密羽扇,在眼部輪廓投下淡淡影子,神秘誘惑。
抱著他的人口乾舌燥,臉紅到了脖子根。
他似有所感,低低一笑,嗓音如流淌的清泉:“喬小侍,你想幹什麼,嗯?”
裴星辰屏住呼吸,心尖似被琴絃來回撥弄,嫋嫋琴音震耳欲聾。
【大反派又在勾引我,嗷嗷嗷嗷嗷嗷...我不行了,我要...啊啊啊啊啊!!!】
他目光遊離不定,竭力掩飾心底衝動,十分狂妄壓著欲要掙扎的手,怕傷著人,他刻意放柔了力道。
隨著中衣緩緩剝落,兩個炙熱的胸膛貼得極近,鼻翼間呼吸交織繾綣。
又香又軟又嬌的大反派簡直勾到了他心尖上。
裴星辰俯身,溼潤的呼吸經過白皙精緻的臉頰,最後落在粉嫩耳垂上,輕輕含住。
鬱江茗眸中情緒暗湧,壓著嗓子問:“喬小侍,好玩嗎?”
裴星辰剛想回答,鼻尖湧入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整個人瞬間軟了下去。
嘭,腦袋磕在床沿上砸出一個大包。
【???衣服都脫完檢查了一遍,大反派什麼時候下的藥?】
他欲哭無淚,立刻擺正姿態,笑容諂媚。
“王君恕罪,侍身...只是情難自禁。”
“呵,本王君對你的情不感興趣。”
鬱江茗翻身而上,赤足踩在他胸口,冷傲的眉眼難得看到幾分少年意氣。
裴星辰眉眼彎彎,眼神拉絲不斷:“唔~王君哥哥恕罪,侍身任憑處置~”
鬱江茗戲謔挑眉,修長冰冷的手指從眉骨往下,重重撩撥了幾番後,一腳將人踹開,穿上衣服轉身就走。
伴隨著低聲笑意,柔順的髮絲眨眼消失在雕破圖風處。
面色潮紅的裴星辰:......
【啊啊啊啊,該死的大反派,能不能做個人啊!】
【喲,你不是愛大反派愛的不可自拔嗎。】
裴星辰冷笑。
【我愛他跟我罵他有衝突嗎?】
系統驚訝,它家戀愛腦宿主還有這個覺悟,中邪了?
鬱江茗心情大好,出府去有間書局逛了一圈,甚至還有閒心去茶樓聽書生講書。
大堂沸反盈天,他隨意挑了個角落。
喝彩驚歎聲隨著講書人抑揚頓挫的曲調上揚下浮。
“好啊,那位花木郎不愧是一個身懷家國大義堪比女子的少年英傑。”
“是個無雙兒郎。”
“荒唐,他這是犯了欺君之罪,一個連劍都拿不起的男人怎麼可能替母從軍,不過是編纂來沽名釣譽的故事罷了。”
“哼,這些女人就是嫉妒,見不得男人好。”
若雨氣鼓鼓的,小心將剝好的松子放在鬱江茗面前,又小跑著搶過店小二的茶壺給他續杯。
“公子,若雨可是比店小二還能幹呢。”
鬱江茗失笑,這小孩好勝心強,前幾日還說要試試店小二跑堂呢,他不過盯了幾眼,這就比上了。
堂內爭執不下,一群人吵來吵去。
一個低眉順眼的侍從匆匆來到鬱江茗面前,躬身行禮:“王君,丞相有請。”
若雨凝眉,鬱江茗擺手。
兩人跟隨侍從來到二樓閣子,鬱江茗摘下頭上帷帽,若雨小心接過抱在懷裡。
他今日穿得樸素,和平日裡錦繡華服相差甚遠。
丞相沈嘉音臉色一沉,以為靜王因為虞華清苛待他,她言語溫和。
“風兒,不如遞個牌子進宮見見你哥哥,讓他想法子教你收攏收攏靜王的心,你哥哥深得帝寵,可惜...”
鬱江茗沒回話,更沒解釋。
沈嘉音半眯著眼審視,她這兒子似乎比以往沉穩了許多,連她都有些看不透了。
“風兒,為何把馮十四趕出府?”
“丞相這是在質問本王君?何不問問你那天真可愛的羅夫郎做了什麼,堂堂丞相被後院一個男人拿捏,也不過如此。”
沈嘉音臉色大變:“放肆,沈知風,別忘了我是你母親!”
“母親?呵,我父親怎麼死的丞相大人可知情?”
原主沈知風的父親秋安怡是個溫潤如玉的男人,若雨父親曾隨侍其左右,忠心耿耿,其在秋安怡去世後五年病逝。
五年中,他常常抱著原主說話。
說秋安怡懷著他的時候最喜歡笑,說秋安怡滿心期待他降臨,說秋安怡笑著做了很多小衣裳,說秋安怡難產時哭著求丞相留下他。
可惜,一場大出血,秋安怡來不及看一眼親生兒子就永遠閉上了眼。
堅定不移的偏愛總讓人心動。
他不由想起了兔封憨厚的臉,兔婉兒無奈的責罵。
鬱江茗眼神陡然冷下來,語氣尖銳。
“丞相大人還記得秋安怡嗎,害死秋安怡的人你不管,欺壓他兒子的人你當看不見,如今又因為貪戀權利想利用他拼死生下來的兒子,你對得起他嗎!”
“別忘了,他才是你的原配夫郎,是你攀附權貴舍了他。”
這些是他從裴星辰不時透露的心聲中聽到的,當初他還以為沈知風父親還真是拿秋安怡當硃砂痣了。
也許愛過,可惜抵不過權利地位。
盛朝女人冷漠理性,不是簡單幾個愛字就能掩飾的。
沈嘉音面色慘白,下意識逃避鬱江茗嘲諷的視線:“我...我不知道。”
也許她有知道的機會,只是自己放棄了。
沈嘉音扔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就走了。
裴星辰一覺醒來已是月掛枝頭,他肚子餓的咕咕叫,乾脆穿上外袍摸去小廚房。
屋外靜謐如雪,落地不見聲。
他順著簷下走廊一直往外走,穿過一道青竹雕花月洞牆,朝西便是小廚房。
小廚房裡隨時備著熱食,他吃了兩個蒸糕,小半隻雞。
一道光透過紗窗在夜色中翩躚起舞,屋內燈影重重,裴星辰聽到熟悉的說話聲。
“滾出去!”
門被人從裡開啟,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被扔了出來,胸口血跡斑斑。
鬱江茗穿著一件玄色錦衣,發未束冠,臉上還殘留著一絲厭惡。
裴星辰冷笑:“好你個虞華清,敢挖小爺牆角。”
他順手拿起赤紅軟鞭就往虞華清身上使,專挑痛處打。
虞華清臉上沾了一層灰,鞭子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他痛得大叫大罵。
【系統,我要喬正卿不得好死!!】
【叮,氣運不足,購買失敗。】
虞華清臉色慘白,用在靜王身上的蠱算是廢了,他努力這麼久才得了200氣運!
【靜王是渣女,渣女沒有心,哪怕用了鍾情蠱也沒用,最多對你言聽計從,但不代表她喜歡你。】
虞華清後悔不迭,早知道就給瑞王或者女帝用了,再不濟拿下沈知風也是好的。
“虞華清以下犯上,不如直接殺了吧?”
伺候他的小廝見此,忙不迭溜了,等靜王趕到之時,虞華清已然痛得昏死過去。
“華清,你沒事吧?”
“姓喬的,你膽敢在王府放肆,來人,把喬正卿壓下去!”
鬱江茗墨髮順著肩頭垂落,他慵懶靠在門框上,姿態從容道:
“慢著。”
靜王不滿:“王君有何話要說?”
“虞華清以下犯上,本王君不過簡單教訓了幾下,靜王何必動怒。”
“本王......”
靜王眼神一澀,臉上充斥著對鬱江茗的懼怕,欺軟怕硬在她身上表現得明明白白。
自從上次犯錯罰王君跪過以後,王君身上威嚴與日俱增。
若雨舉著透亮的燈籠站在臺階上,裴星辰順著光線看去。
只見靜王白皙的脖子上鼓起青筋,面板形成一個似指甲蓋大小的蟲子模樣。
【不愧是大反派,居然讓膽小的靜王和蠱蟲較上勁了,這得有多害怕啊。嘖嘖。】
鬱江茗聞言,難得用舒軟的語調笑道:“王爺不知道吧,你身體有隻可愛的小蟲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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