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麗湘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她手上握著手機，急於找一個人傾訴現在的情況，可是微信列表裡面從頭翻到尾，也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房門傳來三聲禮貌的敲門聲，“湘湘？”
陸麗湘完全是硬著頭皮開的門。
“怎、怎麼了？”
“點心。你剛才晚飯都沒有吃多少。”季鬱乘的手裡端著一碟精緻的手工點心。
“謝謝。”
陸麗湘接過點心，就準備關門。
卻被季鬱乘伸出來的一隻手撐住了門，阻擋了她的動作。
陸麗湘抬頭看他，卻不料正對上了一雙平靜的眼。
季鬱乘就這樣看了她幾秒，隨即露出一個微笑。
“明天去公寓吧，跟他們幾個約好了，一起來吃個飯。”
陸麗湘點點頭，現在的她只想馬上逃離季鬱乘的視線。
“好，我知道了。”
季鬱乘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收回了撐著門的手。
“嗯。”淡淡的對著門裡的少女說了一聲“晚安”。
第二天，他們是一起出的門，還沒到原本下車的地點，陸麗湘藉口說要買東西便提前下了車。
上完課後，陸麗湘的手機裡收到了一條微信，季鬱乘說在校門口等她。陸麗湘想了想，轉頭問李松月什麼時候去公寓？
李松月卻說自己還有事兒，讓她先去，馬上就過來。
陸麗湘聽到李松月這麼說，心裡放心了些。有其他人在，總比他們兩個人相處要來的好一些。
坐上車，季鬱乘問她：“今天課上的怎麼樣？”
陸麗湘都安安靜靜的回答了，兩個人便在一問一答中來到了季鬱乘的公寓。
進了電梯，陸麗湘因為走神絆了一下，整個人便向前撲進了季鬱乘的懷裡。
季鬱乘站在那裡，破天荒的沒有伸手去扶住她。兩隻手還是如同剛才那般垂在身側。
陸麗湘的手撐在他的胸前，有些心慌的抬頭看他，撞進一雙漫不經心的眸子裡。
電梯裡沒有其他人，密閉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
現在的氣氛比剛才更加令陸麗湘窒息。
忽然，他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淡笑。
這個笑混合著他身上的薰衣草氣味令人有些暈眩。
陸麗湘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停止了思考。腦海裡面只有幾個字，真的是他嗎？真的是他嗎？在不停地問著自己。
在這樣的氣氛中，電梯終於到達了頂樓。季鬱乘也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絆到了？”
陸麗湘從他的身上退開。
“不好意思。”
電梯的門已經開啟，可是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邁開這一步。
門又在下一瞬間合上，季鬱乘才伸手按了一下開門的按鈕。
帶著關心的語氣對陸麗湘說了一句，“小心些。”
下一瞬間，陸麗香的手腕被男人的手掌握住，她被季鬱乘帶著走出了電梯。
進到了公寓裡面，季鬱乘自然的放開了陸麗湘的手。他走進廚房，拿了瓶飲料遞給陸麗湘。
又開啟了電視，“你可以先看一部電影，等等他們，他們去買些東西，估計一會兒才能到。”
陸麗湘點點頭，手指在遙控器上按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選了一部什麼電影。耳邊只聽到電視機裡面傳來的哈哈笑聲。
眼睛裡明明看到的是電影裡面的喜劇情節。
可是她好像神遊在外，看著前方有些失神。
對了，那個MP3。
陸麗湘往廚房裡看了一眼，季鬱乘背對著這邊。
她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跟做賊一樣放慢放輕了手腳，來到了旁邊的展示櫃前。
這一刻，她是希望那個MP3還待在這裡的。
她閉了閉眼，又在下一瞬睜開。那個原本放著MP3的地方，現在空空如也！
窗外是冷風呼嘯，房間裡還開著暖氣。明明是窗門緊閉的空間，陸麗湘卻還是感覺到外面有一陣刺骨的寒風從哪個角落吹了進來。
吹得她從頭到腳都跟被凍住了一般。
玻璃櫥窗上倒映著兩個身影，是季鬱乘從廚房走了出來。他可能是剛剛準備了什麼東西，身上帶著一股廚房特有的煙火氣，卻也沒能讓人感覺到溫暖。
“湘湘，你在看什麼？”
陸麗湘回過頭，張了張嘴。心裡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這股被石頭壓住的感覺一直從胸口到她的嘴邊，都被堵住了。
她放棄了。她放棄說一些自欺欺人的話了。
白皙的指尖指著櫥窗，“你這個MP3呢？”
季鬱乘沒有開口，竟然還挑眉笑了一下。
陸麗湘從口袋裡拿出那個MP3。
掌心朝上，遞在季鬱乘的面前。“這是我那天在湖邊撿到的。”
季鬱乘伸手接過。
“謝謝。”
“原來是被你撿到了，我還以為掉在哪裡了呢。”
陸麗湘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所以……那天那個人是你嗎？”
季鬱乘喝了口手裡的飲料，有些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
“湘湘那麼聰明，不是昨天就看出來了嗎？”
他笑了一下，“怎麼現在還來問我？”
陸麗湘難以置信，他為什麼能夠這麼輕描淡寫？
“你知道嗎？這是、這是會出人命的！”
季鬱乘往沙發上面一坐，一隻手放在了靠背上面，篤定地搖了搖頭。
“不會，我都算好了。如果真要他死，就不會用這種手段逗他玩了。”
逗他玩兒？做到這種程度，在季鬱乘的眼中，竟然就是跟寵物玩一樣嗎？
陸麗湘艱難地吞嚥下口水，心裡抱著最後一絲的期待問他，“如果沒人發現他，你會去救他嗎？”
季鬱乘近乎殘忍地打破了陸麗湘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
“救他？為什麼要救他？這種人死了，也是他運氣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陸麗湘的心裡有股出乎她意料的酸澀。
“你知道嗎？你這樣子被查到的話，是會被抓起來的。”
季鬱乘含笑，把飲料往桌子上一放，“查到？誰會查到？沒有人會查到。”
“或者湘湘是想報警嗎？”季鬱乘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就算不報警，我覺得你做這樣的事情，也有必要讓周阿姨和田奶奶知道。”陸麗湘現在完全摸不清到底是從哪裡開始出錯的，季鬱乘從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還是，他根本就沒變過。
季鬱乘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可以呀，湘湘現在就可以說。”
他翻出手機裡的號碼，眼睛盯著陸麗湘，彎了彎嘴角，下一秒手指便按下了撥號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