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乘靠近她的臉頰，陸麗湘感覺到有熱氣鑽進她的耳朵裡。
“我現在有些衣衫不整，這樣出去，他們會誤會的……”
朦朧之中，陸麗湘的耳垂泛起了粉色，她瞥到季鬱乘胸前的肌膚，這樣出去確實不太好。
“那要不我先出去，你過會兒再出來？”
她想要起身，卻被季鬱乘的手掌攬住了腰，陸麗湘不解地看他。
季鬱乘指了指紙箱上面的針線盒，“湘湘幫我一下？”
“我不會這個，你要是先走了，我真的只能這樣衣衫不整地出去了。”
他的手心朝上，上面兩顆釦子安穩地呆在掌心。
陸麗湘沉默了一會兒，“那我幫你吧，只是我也不太會。”
季鬱乘淡笑：“沒關係，能扣上就好。”
得虧針線盒裡有已經穿好線的針，要不然這黑漆漆的環境裡，陸麗湘覺得自己還沒有這個本事能穿針引線。
她嘴裡小聲念著，“學姐或者是學長，不好意思，借用一下針線。”
季鬱乘聽了一會兒才分辨清楚，他嘴角微揚，嗯，是純不是蠢。
陸麗湘也不怎麼幹這種針線活，釦子的位置對了好一會兒，季鬱乘似乎是看不下去，主動伸出手指捏住釦子，“就縫這個位置。”
“啊，好。”
針帶著線在釦子和襯衣之間穿梭，而陸麗湘的手指也無可避免地觸碰到季鬱乘的指尖。
兩個釦子縫得是像走過了一個世紀。
陸麗湘的鼻尖都冒出了細小的汗珠，最後一個結打好，她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好了。”
兩個人起身，季鬱乘“啪”地按下了燈的開關。
一瞬間，燈光就充滿了整間教室，陸麗湘這才注意到，教室的另一邊角落裡還有一面鏡子，只是被窗簾擋住了大部分。
季鬱乘走到鏡子前面，看了一下襯衣的上方，兩個釦子有些歪七扭八，笨拙中透著點可愛。
陸麗湘坐在椅子上敲了敲有點發麻的小腿，再抬頭就看到了鏡子裡的季鬱乘。
剛才舞臺上的衣服已經被她換下，白襯衫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開衫，下面是簡單的牛仔褲，普通大學生的打扮，卻還是有著與生俱來的矜貴。
季鬱乘對著鏡子扣好了釦子，忽然抬起眼眸看向鏡子，對上她在鏡子裡的視線，
“湘湘一會兒和誰出去玩？”
陸麗湘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剛才給他發的微信。
“和李松月孟綺，還有我上次跟你提過的大橙子哥哥，可能他的室友也會來。”她老老實實回答。
“哦。”季鬱乘拉長了尾音。
鏡子裡的他沒有笑，反而眯著眼睛看了陸麗湘一秒。
陸麗湘被看得心裡一緊，有種自己被狩獵者盯上的感覺，再看過去，季鬱乘已經轉過身子。
他走過來，快走到陸麗湘身邊的時候突然蹲了下來，神色痛苦。
“你怎麼了？”陸麗湘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胃有點疼。”
“那怎麼辦？你有帶藥嗎？”陸麗湘有些著急，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也沒聽說他有胃病啊，難道是表演節目累著了？
“在家裡。”季鬱乘有些有氣無力。
“那就快點回家啊。”
“但是一會兒還有個聚餐，一定要參加的。”季鬱乘皺著眉，看起來很難受。
陸麗湘一噎，這什麼聚餐啊，還非參加不可了嗎？但是轉念一想，季鬱乘這麼受歡迎，人情往來什麼的推不開也很正常。
“很疼嗎？”
季鬱乘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陸麗湘在他身邊蹲下，想到上次李松月胃痛，孟綺給她揉了好一會兒，她皺眉，“你揉揉，揉揉可能會好點？”
哪知道，季鬱乘卻不解地看向她。
陸麗湘嘆了口氣，搓了搓雙手又哈了幾口熱氣，才把手掌放到季鬱乘的身上。
一邊小心揉著，一邊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弄，你就將就一下吧。”
漂亮的臉上出奇的認真。
季鬱乘覺得她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大雪，如果現在是大雪胃痛，她也絕對會這麼做，對於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陸麗湘察覺到季鬱乘的視線，眨了眨眼，“怎麼了？”
季鬱乘也沒有移開目光，看著陸麗湘慢慢溫柔一笑，“有沒有人說過湘湘你的眼睛很漂亮。”
不是過分的大，眼睛的形狀卻很漂亮，有點長，和其他五官很和諧。眼睛上像是漂泊著一片靜謐的湖水，水汪汪的。
更讓他好奇，這雙眼睛如果哭紅了掉下眼淚會是什麼樣？
陸麗湘不明所以，朝鏡子那邊望了一眼，誇她漂亮的人很多，至於有沒有特地誇她眼睛好看的，她是真的記不清了。
他突然說這個幹嘛？
季鬱乘低垂著頭，感受著女孩子手心傳來的溫度，即使沒有胃痛也讓他感覺到很舒服。
陰影之下，他勾了下嘴角，有點壞。
過了一會兒，季鬱乘說，“我覺得好多了，謝謝湘湘。”
“那就好。”陸麗湘鬆了口氣，又還是不放心，“一會兒的聚餐一定要去嗎？”
季鬱乘有些無奈地點點頭。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動靜，緊接著是禮貌的敲門聲，“鬱乘，鬱乘是你在裡面嗎？”
陸麗湘一驚，也是，這教室突然開了燈，他們會發覺也不奇怪。
季鬱乘回答道：“嗯，我剛才有點不舒服，教室門開著就進來坐了會兒。”
外面的柳宜急了，“不舒服？你現在沒事吧？剛才外面還來了一群人，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
“那就好，那你還要再休息一下嗎？”
柳宜還在外面喋喋不休。
陸麗湘想讓季鬱乘先出去，她再出去，卻看到季鬱乘又擰了下眉毛。
她輕聲問：“你沒事嗎？”
季鬱乘搖搖頭。
陸麗湘嘆口氣，季鬱乘這樣她實在是不放心，“要不你一會兒門口等我下，我去給你買藥送過來。”
季鬱乘卻問，“去過夜店嗎？”
“除了李松月帶你去過的那家之外。”
陸麗湘搖頭，“沒有。”本來今晚是要去的。
“那你給我買了藥，就一起去玩吧。”季鬱乘直起身子，走到門邊。
手已經搭上了門把手。
“哎等等——”陸麗湘出聲阻止。
“等什麼？”季鬱乘微笑著回頭看她，手卻已經拉開了教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