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綺卻在旁邊愁眉不展,把手機遞給陸麗湘,“湘湘,不知道怎麼回事,論壇上面說的好難聽,都說你不識抬舉,拒絕了柳宜的幫助。”
陸麗湘拿過手機一看,上面果然都是陰陽她的帖子。
【不是我說,新校花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自己什麼情況不清楚嗎?還在這拒絕柳宜學姐的幫助,裝什麼呢?】
【就是,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不是,你們也搞清楚好吧,陸麗湘一開始就說自己不需要啊。】
最後這句話,是孟綺發的。
陸麗湘隨便瞟了幾眼,把手機還給了孟綺,原本她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還沒完沒了了。
李松月拍了下桌子,“湘湘你放心,那個一開始發帖子的RRR已經有點眉目了,在進行最後的確認,到時候我非得要他好看!”
陸麗湘和她們一起離開階梯教室,她也很好奇,到底是誰把她的事情發到了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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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很好,溫度不高,還有和煦的陽光透過小劇場的高處窗戶灑進來,透過劇場的大門可以看到外面泛黃的銀杏樹,一切都很符合秋的味道。
一個宿舍裡只有陸麗湘被點名參加英文舞臺劇,午飯後,她便一個人來到了小劇場。
可能是她太有時間觀念了,明明只提前了十分鐘到,小劇場裡卻只有季鬱乘一個人。
他坐在前面的椅子上,翻看著劇本。
陸麗湘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小劇場,不知道自己是該進,還是該退出來在外面轉幾圈。
這幾天她和季鬱乘之間的交流變少了很多,雖然上午是坐著一輛車來學校的,但是兩個人說的話用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而昨晚那個酒後的擁抱,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門口的動靜引得季鬱乘回頭,他手上還拿著劇本轉過頭,看見了立在那的陸麗湘。
陸麗湘扯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抬起手想要說聲你好,季鬱乘卻已經轉回了腦袋,重新研究回手裡的劇本。
留給她一個清冷的背影。
陸麗湘尷尬地點了下頭,呃,她應該是哪裡得罪季鬱乘了?不過別說,他這腦袋睡得還挺圓。
已經被看到了,現在再離開未免太過明顯。
她走到後面幾排的位置坐下,開啟手機覺得也沒什麼好玩的,又想去包裡先拿出紙筆,一會兒可以記點東西。
卻沒想到,零錢包掉了出來,裡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陸麗湘彎下身子去撿,前方出現一片陰影,季鬱乘好像是要出去,不知怎麼的,卻在經過她這裡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她抬頭,看到季鬱乘的目光盯著她手上的一張照片。
他的目光從照片移到她的臉上,帶著一點點探究,他指了下照片,“這是你?”
陸麗湘把東西收好,只有那張照片還捏在手上,她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遞上照片。
“對啊。”
季鬱乘接著問:“那旁邊的這個小孩呢?”
陸麗湘轉了下眼睛,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這是你呀,你忘了嗎?這是我們8歲的時候,你來蓮荷山玩。”
季鬱乘眯了下眼睛,眼前女孩子漂亮的面孔和記憶中的小潑猴還是對不上……
他的喉結動了動,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想起來了。”
陸麗湘一喜,雖然他們那次只在一起玩了一天,但是她還是很喜歡這個短暫的玩伴。
“但是,我記得那時候那個小孩似乎是個男孩……”
陸麗湘一噎,面露尷尬,“我那時候剛被田奶奶接過去,而且小時候我就喜歡爬樹抓魚……”
“你會把我認成男孩子也不奇怪啦。”
原來真的是她,怪不得他後來去蓮荷山都找不到那個“小男孩”……
季鬱乘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忽地綻開一抹笑。
心裡有點莫名的愉快,忍不住想吃一塊黑巧壓一壓。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撕開包裝就要往嘴巴里放。
手腕卻被一隻白皙的手握住,他抬起眼眸,陸麗湘踮著腳看他。
“你,”等到自己的掌心傳來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陸麗湘才發覺自己的這個舉動有多唐突。
硬著頭皮繼續說,“你別吃太多巧克力了,對牙齒不好。”
在田奶奶的多年薰陶下,陸麗湘已經把這點牢牢刻在了腦海裡,每次看到季鬱乘要吃巧克力,她都會覺得自己絕對有責任勸一勸。
雖然自己的勸告在季鬱乘這兒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罷了。
陸麗湘收回手,“沒事沒事,你想吃……”就吃吧。
感覺到季鬱乘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陸麗湘朝他看去。
季鬱乘將那顆巧克力遞到她的嘴邊,問得有些認真,“可我的巧克力太多了,你要不要幫我吃點?”
啊?
陸麗湘還沒有搞清楚,為什麼季鬱乘對自己的態度出現了180度的大轉彎,嘴巴就已經微張,點點頭,“好啊。”
好啊。
8歲的陸麗湘頂著一個西瓜頭,對著手腕上被自己割了好多刀的小男孩說。
“好啊,我們一起玩。”
“怕你?”
“為什麼要怕你?”
“你爸爸是變態,你又不是變態。”
“好啊,下次再一起玩。”
……
陸麗湘想伸手去接,巧克力卻已經被那雙修長的手遞到了她的唇邊。
外面有腳步聲傳來,讓他們看到現在的畫面絕對會誤會。
陸麗湘一張嘴,直接咬下了那塊巧克力。
有些溼潤的唇避無可避地捱到了冷淡的指尖,季鬱乘收回手,在衣側捻了捻指尖,有點溼熱。
不出所料,陸麗湘嚐到巧克力的第一口,便露出了痛苦面具的表情。
“這個……這個巧克力怎麼那麼苦啊?”
陸麗湘的臉皺成了一團,她發誓,她絕對沒有吃過這種味道的巧克力,之前在天文社換的那塊,她現在還放在抽屜裡沒吃呢。
苦、酸、澀,完全顛覆了她之前對巧克力甜滋滋的印象。
季鬱乘想到之前男生討論陸麗湘的話,說她長得太美麗,連程天川都敢揍,實在是不敢靠近。
那太好了,那幫蠢貨確實不該靠近。
季鬱乘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直到陸麗湘嚥下那塊巧克力,他才輕輕慢慢地彎了下唇角,和平日裡斯文的樣子不太一樣。
“這可是你自己要吃的。”
好像在說巧克力,又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