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教室裡瞬間像動物園一樣,各種叫聲不斷。
“蕪湖,週末啦!”
“噢噢噢,下課了,走走走,打球去”
“走”
“哎,等等,還有我”
“快點兒,去佔籃球場”
說罷,一群男生猶如脫韁的野馬,跑的飛快,瞬間教室便空了三分之一。
這樣熱鬧的場景彷彿不能影響白榆絲毫,她安靜坐在座位上,低頭思索。
眼中只有那一道困擾她許久的數學壓軸題,倒是與周圍格格不入,然而其他同學卻又習以為常。
他們不知道的是,眼前高冷認真的學霸,心理活動是這樣的:
嘖,看這個橢圓的樣子……一定和《離騷》沒有關係。
嘖,看這個焦點的位置……鐵定和“非金屬元素”不相關。
嘖,看這個焦線的長度……一定也和“萬有引力”無關。
如此百無聊賴的想著,表情依然認真的像在解世界難題。
這時,沈如妍從外面小跑過來,趴在白榆桌子上,故意似的正好擋住她的視線。
開口調侃:“喲,白大學霸,還卷呢,求您放過我們這些凡人吧。學習好就算了,還這麼努力,自從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之後,我媽已經在我耳邊唸叨你一個星期了。”
沈如妍,她的發小,兩個人身上好像有某種玄學,從幼兒園,小學,初中都是同班同學。
到了高中,原本以為終於可以擺脫對方。
誰知,白榆一朝中考失利,以0.5分之差錯失重點班,卻成全了她們兩個人的同班緣分。
哎,實在是孽緣一個……
白榆終於肯施捨看她一眼,不理會沈如妍調侃,漫不經心推開她:“找我有事?”
“哦對,李老師找你,應該是期中考試的事情。”沈如妍說完衝她眨眨眼,兩人心知肚明。
A市第一高階中學的規定,如果普通班的學生在期中或期末考試中可以考進年級前十,就可以破例進入兩個重點班中的一個。
當然,這是自願的。
不得不說這個破規定的無語之處,有了兩個重點班,年級前十還有他們普通班什麼事啊?
他們要是能考進年級前十,至於在普通班嘛!
這就好像學校說:它可是“公平公正”地給機會了,是他們不爭取,那可怪不著學校。
普通班的學生:去你的公平公正,他們#$&ftp://.org¥dochdki(太髒,自行翻譯。(˵¯͒〰¯͒˵))。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今年還真有一個,可以說白榆是一戰成名。
這次白榆的成績是年級第七,李老師應該就是要和她商量這件事。
白榆點頭,起身往辦公室走,敲了敲門,裡面傳出李老師的聲音:“進”。
她推門而入,見他正在批改作業,只露出一個光如明鏡的頭頂。
等了半分鐘,對方似乎沒有意識到旁邊多了個人,:“老師,您找我?”
李老師抬頭看到是她,笑眯眯地推推眼鏡,宛如看見親生女兒:“對,這次期中考試,你是普通班唯一一個考進年級前十的,我想問問你是想進入19班還是20班?雖說這兩個班級的成績相差不大,但是學習氛圍我覺得19班更好,而且”
李老師刻意壓低聲音:“19班的王老師和我是朋友,你去了之後也能照應一下。”
說完,露出一個“你懂的”的笑容。
白榆心裡劃過一絲暖意,本來沒有表情的臉上不由得也有了幾分鬆動。
但還是開口拒絕:“我不太想去重點班。”
這句話沒有說謊,對於白榆來說,在哪裡學習都一樣。
她不在乎是否在重點班,只知道搬來搬去尤其麻煩,還要適應新環境,不如現在這樣,省事兒。
再說了,還有沈如妍在這裡……
還沒督促沈如妍將她送的必刷題做完!
要是走了,她估計睡著都能笑醒。
白榆心裡“嘶”一聲,頓時覺得自己更不能離開了。
她絞盡腦汁為自己找著理由。
誰知,聽完這句話,李老師的笑容肉眼可見的擴大,卻又立馬掩飾的繃著臉:“你要想清楚,雖然老師也想讓你留下,但是我還是建議你能轉去重點班。”
“因為重點班不論是學習氛圍,還是學習資源都比普通班要好,你要是錯過了,就有可能被他們拉開差距。”
“不會的,我想清楚了。”
“唉——,那好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所有任課老師定會盡力幫助你。”
“我明白,謝謝老師”
“好了,也沒其他事情,那就放學回家吧!”李老師朝她點點頭。
“嗯,老師再見。”白榆說完,拉開門離開。
教職工辦公室與她所在的11班之間隔了一個樓道拐角。
當白榆走到這裡時,就聽到樓梯上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少年們朝氣蓬勃的歡笑聲,就是——
無錯書吧有點八卦……
“哎,你們聽說了嗎?普通班的那個考了年紀第七的黑馬,是個女生,好像叫白……白榆,對,就是白榆,有很大的機率會轉入咱們班。”
“真想不到,一高這麼多年才出現這麼一個吧!這女生不簡單,佩服佩服。”
“真的假的?是個妹子啊!有點期待啊。”
“真的,我聽我朋友說她是中考失利才沒有進入重點班,只差0.5分呢,嘖嘖嘖,太可惜了,而且好像長得也很好看。”
“啊——,長的好看還很優秀,這不是女神嗎,就是不知道性格怎麼樣?不會很呆吧!”
“那也說不定,畢竟是好學生。可能人家是衝著年級第一去的呢!”
“那看來江哥年級第一的寶座又多了一份威脅啊!”
“你們看他穩如泰山,像是受了威脅的樣子嗎?”周言看了一眼江嶼白那張好似對什麼都不在意的臉,只覺得人和人不能比。
“說實話,我都懷疑要是世界末日了,他都能悠閒地睡個懶覺。然後,再說一句‘世界末日怎麼了?又不是我末日!’。那事不關己的樣子真欠揍啊!”
最後一句話張森宇說的咬牙切齒。
被談論的男生似乎對這不感興趣,又或者覺得他們說得沒錯,只是輕笑一聲以做回應。
白榆隨意掃了一眼。
只見被簇擁著的少年,嘴邊永遠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
窗外的晚霞似乎格外優待他,光潔白皙的臉龐以及柔軟的黑髮在內的半邊身子都被染上金黃,五官深邃,輪廓分明,烏黑深邃的眼裡盛的是笑意。
他走的隨意,一手惦著校服外套,一手拿著隨風擺動的書包。
白榆都懷疑裡面只有一支筆,連敷衍都如此敷衍。
嗯……不過,手挺好看。
白榆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想著,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好像那些人談論的不是她。
殊不知,在她收回視線之後,少年也看到了她,隨後又若無其事看著腳下,彷彿那兩秒不曾為誰停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