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如其來的眩目閃光,你本能地後退一步作為回應,雙手將聖石緊抱在胸前,低身蹲在甲板上以保證它的安全。其餘的小馬也紛紛效仿,有些小馬在扭頭時驚訝或害怕地大叫。
但是,就像它突然出現一樣,光芒在瞬間消失了,彷彿太陽在中午的時候突然熄滅了。你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睛,試圖確定自己的位置,在你的瞳孔還沒來得及調整之前,震驚的小馬們不約而同發出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馬了個蛋,它不見了!”
“我去!”
“哇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眨了眨眼睛,然後把腦袋轉向所有船員們聚集的那部分欄杆。先驅者號仍然在上一次看到它的空中位置上,尖叫的小馬鬼魂像夜晚燈柱附近的蚋蚊一樣在那受損的大船周圍盤旋。起初你不確定小馬們為什麼如此心煩意亂,但後來你意識到…
快速下墜的康科迪亞號曾經所在的那片天空現在空空蕩蕩!
你衝到欄杆旁,凝視著可能發生撞擊的城市區域。什麼也沒有。沒有什麼損壞或任何擾亂的跡象。你用雙筒望遠鏡看了一眼,地面上甚至沒有一塊碎片…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大叫道。
與其他人馬不同,塞拉斯蒂婭看著那艘受損飛艇最後曾經在的位置時,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她美麗的眼睛裡就在不久前流出的淚水現在已經乾涸,她的表情似乎是沉思和聽任的混合。你張開嘴想和她說話,但是還沒等你說出話來,這一天的下一件驚異之事決定現身了。
先是一陣魔法能量的噼啪聲,然後是瞬間的亮光爆發。一條傳送裂縫在附近展開,令所有人馬驚訝的是,從這條裂縫裡翻滾而出的是夜之公主。她撞到甲板上,向前翻了幾次跟頭,然後停在你腳邊,四仰八叉,鬃毛和尾巴亂蓬蓬的,好像她只睡了一個小時後剛剛從床上滾下來一樣。其他小馬們看到這場面都愣住了,除了塞拉斯蒂婭,她很快小跑過來站在你身邊。
慢慢地,露娜抬起她的頭,眨了幾下眼睛,然後把雙眼對準了你。
“走…”
她用她典型的刻薄語氣咕噥著這個詞,停下來搖搖頭,以消除眩暈。你叉起雙臂,皺著眉頭,抑制住想讓她滾開的衝動,這時她的眼睛突然大睜回過神來,一下子跳起身,她的臉離你的臉只有幾英寸遠。
“快走!快走!快開船!快開船!我們沒時間了!!”
塞拉斯蒂婭震驚地後退幾步。“露露…你沒有……”
“本宮別無選擇!本宮需要附近一個合適的焦點來施咒!看在月亮之愛的份上,開船,猴子!!”
儘管你不願意承認,但當露娜大聲叫你做某事時,你會有一種奇怪的衝動去完成它。你衝向飛船的控制裝置,雖然仍然不完全理解她為什麼如此堅持…
…直到一大塊燃燒著的船體碎片從你上方的某個地方翻滾墜落下來,差點把晨星號的船頭給切掉了,然後繼續向下墜落到地上。
“天——!!”
沒有任何進一步的懷疑或猶豫,你猛地將節流閥撥到倒檔。飛艇以最大的速度向後航行,與此同時,康科迪亞號猛烈燃燒的船體再次進入你們的視線。
雲寶看到這情景驚得下巴都掉了。“它踏馬的在我們上方?!”
“俺……俺只是……這他孃的怎麼……”蘋果傑克在她旁邊一屁股坐下,完全不知所措。
“我剛才怎麼說的?注意語言!!”瑞瑞設法把目光移開,向她們兩個投去極其不滿的目光,然後嚥了一大口水,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奇觀上。
直到離開那艘正在下墜的船將近一英里時,你才停止了移動。現在風暴已經散去,你們都有一個完全無阻礙的視野,眼看著這艘巨輪的殘骸撞向中心城山脈的東南邊緣附近大片開闊的農田。在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之後,在撞擊點附近的泥土被濺起好高,將土塊和碎片傾瀉到只隔了一塊田地的露娜艦隊其他墜落的飛艇和康科迪亞號上著陸的救生艇那裡。地面上的倖存者周圍出現了一系列的小型魔法護盾,其中的獨角獸勤勉地向護盾充能,以保護他們的同伴免受由此產生的冰雹般的火球、碎片和石頭的傷害。
然而,儘管發生了這一切災難,但是夜之公主閉上眼睛,對眼前的景象微笑著。
“做到了……這座城市倖免於難。至少目前是這樣……”
露娜撥出了她一直屏住的一口氣,精疲力竭地倒回甲板上,她體內的腎上腺素終於消退了。
“露露…!”
塞拉斯蒂婭跪在她身邊,所有其他的小馬都迅速地圍住了倒下的天角獸。這是你第一次注意到,她的鬃毛和尾巴的那種神秘、繁星點點的特性現在奇怪地消失了,留下的似乎是蔚藍的毛髮,就像塞兒那捲曲著的草莓色的毛髮。她吸了幾大口空氣,胸部起伏著,然後把目光集中在她姐姐身上。
“傳送……一個如此大小的物體,包括其所有分離的部分,在沒有放大器的情況下是非常費力的。本宮非常希望……本宮不需要養成這樣的習慣,儘管以本宮對你的好學生的瞭解,本宮擔心這僅僅是一廂情願……”
塞拉斯蒂婭微笑著搖搖頭。“她還年輕,還有很多東西要學,所以我懷疑你是對的。特別是當你考慮到我們自己的歷史時。”
疲倦的天角獸嘆了口氣,垂下耳朵。“請不要提醒本宮。本宮認為本宮無法應付今天再次出現的任何過去的錯誤……”她抬起頭,將目光轉向先驅者號,那船仍然靜止不動在遠處,塞拉斯蒂婭跟隨著她的目光。
“這就像一千年前的巴利奧斯一樣,”她說,“碎片對持有者的操縱,諧振室和鬼魂的出現……”
露娜點點頭。“確實,毫無疑問。不過這一次這個可惡的裝置與一個本宮無法摧毀的強大移動武器結合在了一起。儘管它遭受了破壞,但它仍然遠遠超出了軍方的遏制能力,而且隨著失去康科迪亞號和本宮的魔法幾乎耗盡,本宮擔心幾乎沒有希望阻止它。”
小蝶在附近哆嗦不停,躲到她的鬃毛裡。“那麼……那麼您是說我們無能為力……”
“但那不可能是真的!暮光怎麼辦?!”萍琪懇求道,她臉上的關切比你以前見過的都要多。
露娜向害怕的小馬們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希望渺茫,但這並不意味著不存在希望。只要有誰願意為弱者挺身而出,守護迷失者,教導尋求真理者,這個世界的邪惡就永遠不會得逞。”
她轉向塞拉斯蒂婭,她青色的眼睛與她姐姐的眼睛相對,溫柔的微笑依然在臉上。
“有一個很久之前消失於時代中的故事,講的是兩匹害怕的小雌駒,她們發誓要做到這一切,儘管要面對幾乎不可逾越的難關,儘管她們無能、無知並且不完美。雖然她們在這一過程中多次摔跟頭,但她們的決心鑄就了一種持久的和諧,直到今天,經歷了無數的考驗後,這種和諧仍未破碎。本宮確信,明天這種和諧會一如既往的完整無缺。”
一隻午夜藍色的蹄子小心地踩在甲板上,接著是另一隻,然後又是兩隻,夜之公主站立起來,她疲憊的四條腿仍在顫抖。現在,她幾乎臉貼臉站在塞拉斯蒂婭面前,你感覺幾乎可以聽到她們之間的無聲的話語。露娜先轉身,朝白色天角獸走幾步,然後繞著走了幾步,當她們的肩膀齊平時,她停了下來。她用同樣平靜的語氣說道:
“皇姐……這一切需要汝。”
塞拉斯蒂婭閉上眼睛,嘴唇上也浮現出類似的疲憊笑容。
“我知道。”
兩匹馬脖子交纏,緊緊地抱在一起,你再次看到你的愛馬眼中湧出的淚水的絲絲閃光。
“看到你的…姐姐如此輕易地逃避責任,一定很難,尤其是在你回來後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連我都驚訝於我是多麼渴望這個機會。我想我是在給自己找理由,告訴自己這個機會可能永遠不會來,然後當它最終來的時候,我沒有準備好回應我內心中那渴望的呼喊。”
露娜靠在姐姐身上抽泣著。“這令馬不安,是的。本宮一直認為,在我們兩個之中,汝之意志力及對誓言的忠誠更深刻偉大。但儘管發生了這一切,本宮並不責怪你。雖然這讓本宮很惱火,但本宮完全理解汝之感受。在本宮自己的反叛和隨後一千年的經歷之後,本宮怎麼可能不理解呢?”
“我知道,露露。當你把我驅逐出中心城一百年時,我就這麼懷疑了。我一眼就認出了……你不是在懲罰我,你是想送我一份禮物。”
小個子天角獸嘆息道:“本宮倒希望你能擁有那一百年,但看來命中註定不行啊。”
塞拉斯蒂婭從擁抱中離開,眨眨眼甩去眼淚時,她疲憊的笑容變得容光煥發。她轉向你,那雙深邃而蘊藏無數故事的眼睛與你的目光相遇。
“沒關係。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我可以從心底裡真誠地說,我享受了其中的每一分鐘。”
她走過來,直到現在站在你面前,之前那深深的矛盾的表情偷走了她的微笑。
“阿匿…我的寶貝人兒。我不知道該怎麼問你這個問題;我真希望我不用,但我……”
你把你空閒的那隻手放在她的臉頰上,用拇指擦去掉下來的眼淚。
“沒關係。你不需要說出來。”
她抽泣著,閉上眼睛斜靠在你的手掌上。“我知道我告訴過你這將是你的選擇,我知道我告訴過你我會尊重你的決定。但是阿匿,我真的覺得,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如果我能恰當地表達我對你的愛,你最終會選擇加入我的行列。你可能不理解我對你將來被時間奪走的那一天是多麼地恐懼。我經歷過很多悲劇,但這次……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恢復過來……”
你靠過去,給了她一個溫柔的吻,你們的呼吸混為一體,然後你們分開。
“一匹聰明的雌駒曾經告訴我,既然過去已經是過去,未來還未註定,我們應該學會關注現在。你剛才說你享受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我也一樣。如果那段時間真的有限,那麼讓我們把恐懼放到一邊去,充分享受它吧。還記得我們的承諾嗎?”
“我記得。我會依靠你的,我的人兒,所以請記得在那裡抱住我。”
你咯咯地笑著,你的手指在她的鬃毛邊緣舞動。“我會盡力的,但你是一匹挺大的小馬喲,塞兒。”
“哦。那麼你是說我胖了呀。”儘管她試圖裝出一副惱怒的樣子,但她的微笑卻出賣了她。
“我是說你是我的大馬兒。再說一次,這是我愛你的許多許多許多原因之一。”
你的手順著她的脖子滑下去,她把你拉進一個擁抱,用她那隻沒有繃帶的好翅膀溫柔地摟住你。你走開一步,把另一隻手舉了起來,張開手指,露出在你的掌心閃耀的飛昇聖石。
“你告訴我要珍惜這個,我很珍惜它。但我更珍惜你,這就是為什麼我願意把它給你。一個寶藏換一個寶藏……一次很不錯的交換,你不覺得嗎?”
她伸出蹄子,遲疑地觸控著聖石,隨著聖石內魔法的湧動,它的光芒更加耀眼。她微笑著,眨了眨眼睛,甩開了幾滴眼淚。
“如果……如果你現在向我求婚的話,我會接受這個來代替戒指。”
你笑著搖了搖頭,幾滴收不住的眼淚流了出來。
“一次做一件事,你這瘋馬。”
她又咯咯地笑了起來,然後小心地吞下了聖石。周圍的小馬都小心翼翼地後退了一步,好像在期待著某種巨大的奇觀會發生,但過了好一會兒後,塞拉斯蒂婭的外表似乎沒有任何明顯的變化。她在原地小跑,懶洋洋地伸展著四肢,臉上的表情難以辨認。
非常令人驚訝,是小蝶打破了這令人不安的沉默。
“嗯……有用嗎?”
塞拉斯蒂婭沒有回答。相反,她蜷縮在甲板上,把背部對著你,眼睛裡流露出懇求的神情。你立即意識到她想要什麼,即使你不明白為什麼,但她的表情迫使你同意她的請求。再一次,你走過去,跨上那寬闊的潔白背部,她站了起來。你可以感覺到她的肌肉在她試著運動身體時移動和伸展,並根據你的體重調整自己,然後小跑到飛艇的欄杆邊上,先驅者號在遠處隱約可見。
“事實已經證明我的話不會傳到她心裡,阿匿。我擔心現在我說什麼都不足夠。但你……你可能會打動她的心,這就是為什麼我需要你和我在一起。”
“好吧,但是你——”
她轉過頭向其他馬講話。
“你們其他馬……請保持安全距離。很難預測她會有什麼反應,尤其是現在諧振室已經損壞了。”
麥克點點頭,“別擔心,俺會讓俺們遠離危險的。”
“謝謝你,”她回答說,離開欄杆走了幾步,現在轉向她妹妹。“沒有任何輕蔑你的意思,露露,但我覺得這一夜已經夠長了。”
露娜微笑著,點頭表示同意。“的確。是時候開始新的一天了。我們的小馬們渴望著太陽。”
然後,當妹妹的目光移向你時,她溫柔的微笑變得有點淘氣。
“一句忠告。別急著閉上眼睛。以後你會感謝本宮的。”
…什麼?
塞拉斯蒂婭轉身小跑到對面的欄杆邊,這一次面對著天邊黃色和橙色的光帶,這條光帶分割了陸地與天空。她深深地呼吸著夜晚涼爽的空氣,然後後退了幾步。
“喔,喔,等等,塞兒。別胡思亂想,你的翅膀還——”
當她把頭轉回來時,她的嘴唇上帶著一個溫暖的微笑,她狂野的草莓色鬃毛在風中舞動。
“拋開你的恐懼,靠在我身上吧,阿匿。我和你在一起,從現在直到永遠。”
她再一次面向遠方隱藏的太陽,她的笑容絲毫不減。地平線上的光線在她的眼睛裡舞動,突出了她白色的皮毛和她受傷身體上的許多繃帶和燒傷之間的鮮明對比。
她的那隻好翅膀抽搐著,幾乎要扇動起來,另一隻緊撐著它的包紮物。
你可以透過你們共同的接觸感受到她的每一個動作,透過它們你可以感受到她對地平線之外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的渴望。
退一步,然後再退一步。她的身體繃緊了,然後她奔跑,跳過欄杆,躍入自由。
你失去了所有的重量感和平衡感,你們兩個向著下面的地面急速墜落。
一聲尖叫幾乎從你的唇邊溜了出去,但在你的喉嚨裡戛然而止,你的注意力被她散發出的那種奇怪的溫暖所吸引了。
山腳下的田野越來越近。
溫暖燒掉了那些繃帶。
你把她的鬃毛抓得更緊。
你強迫你的雙眼睜開。
你信任她,兩隻潔白的翅膀展開了。
隨著翅膀的拍打,她在最後一刻轉入平飛,離地面如此之近,以至於你幾乎可以伸出手去觸控下面田野裡生長的高高的蘆葦。
她沒有試著上升,而是跟隨著中心城山脈山麓小丘的輪廓線飛行,那些山從你腳下經過。
你向邊上瞥了一眼,令你驚訝的是,她受傷的那隻翅膀,曾經被試煉燒掉了羽毛,現在已經完全癒合了。
她滿身的許多傷口,全都消失了。
你感到手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轉頭看到她的鬃毛開始閃閃發光。
草莓色卷卷的毛髮,現在摸起來很溫暖,失去了它們的外形,融化到了一起。
你掃了一眼身後,看到她的尾巴在天空中留下一條淡粉色的痕跡,就好像她是一把畫筆在畫布上劃過。
一條鈷藍色帶浮現出來,與粉紅色交織在一起,幾乎與午夜的藍天無法區分。
其次是明亮的綠松石色,在其他顏色中鶴立雞群,有著自己獨特的光澤。
最後,蔚藍條紋出現了,這是陽光燦爛的夏日晴空的顏色。
這四種顏色融合在一起舞動,然後在她的鬃毛和尾巴上形成自己獨特的色彩條紋,你記憶中溫暖、熟悉的空靈之光再次成為現實。
她飛得越遠,留下的柔和的彩虹痕跡就更多地擴散到黑暗中,它的顏色隨著距離的遠去而消退,但其中閃爍的光芒仍像螢火蟲一樣在空中揮之不去。
當她伸展四足並將其放在地面上時,你可以感覺到喜悅流過她的全身,她嬉戲般地疾馳,翅膀仍然大大地張開,捕捉著空氣,接著一下扇動將你們兩個拉到足夠高的位置,讓她的蹄子離開與大地的接觸。
她再次拍打翅膀,將目光聚焦在火紅的地平線上,一種熟悉的金色光圈環繞著她的角。
她的魔力穿透你,直達遠方。
你現在可以感覺到了。太陽充滿光明和活力的搏動。它反映了她的心跳,她的心跳又反映了你自己的心跳。
她伸展魔力,你能感覺到。
你自己的手臂也伸了出去,模仿她的魔力,即使你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掌握它。
她抓住了那顆巨大的星星,透過她你可以感覺到它在你掌中的分量。
伴隨著翅膀的一下猛力拍打,她直衝雲霄,向上提拉。
你感覺到手上的重量在移動,你也用力拉。
你想幫忙,即使你不確定自己能否幫上忙。
一隻手放在她的鬃毛上,另一隻手向下伸向地平線,當她爬升得越來越高時,你與看不見的力量抗爭。
然後那個東西就移動了…
太陽開始升起。
黎明之光遍佈世界。
正如一直如此,永遠將會這樣。
你敬畏地看著它把黑暗推開。
田野甦醒過來,蘆葦上的露珠像鑽石一樣閃閃發光。
中心城的燈光黯淡了下去,而象牙色和金色的尖塔閃亮。
晨星號在晴朗的藍天上徘徊在它應有的位置。
你現在可以感覺到你朋友們的眼睛在注視著你,即使他們離你很遠。但這還不是全部…
透過這個偉大的魔法,你感覺到彷彿小馬國的每一匹小馬都在看天空。
他們在等著這一刻。他們渴望太陽。
塞拉斯蒂婭在升入空中時不斷旋轉。
她魔法的抓握沒有動搖。她仍然在向上拉著,那個大球體仍然在移動。
越來越高,跟著你們兩個。
她知道它應該在哪裡。她的身體和她的心靈都記得。
2000多年來,這一直是她的神聖職責。
有那麼一刻,你發誓你幾乎可以看到她第一次猶豫著越過天空去抓住太陽的記憶。
你盡你所能把力氣注入在手臂上。
如果你能減輕她的負擔,哪怕只是一點點,你也要試試。
你靠在她身上,你能感覺到她的微笑像波浪一樣傳遍她全身。
“再堅持一點點,我的人兒……”她在風中低聲對你說。
她飛得越來越快,你堅定了你的決心。
你的手和她的魔法一起緊緊握著。
之後你感知到了別的東西…一些你突然透過直覺就明瞭的知識。
你知道該放在哪裡。你知道這條路徑,知道她的意圖,併為此做好準備。
她向後拉起,再向前一推,然後釋放了那顆星星。
你和她一起向前用力,把它拋向目的地。
它在天空中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它的完美位置,星體周圍一圈向外流動的光暈。
有生以來第一次,你能夠直視它而不會失明。
她張開翅膀,太陽像光環一樣圍繞著她的身體輪廓。
她的羽毛之間的縫隙將清晨的光線散佈在開闊的田野上,象徵著一天的開始。
並宣佈塞拉斯蒂婭,太陽女神的歸來。
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她讓自己落入一股上升氣流,從太陽邊滑翔離開,你把目光移開,見證一個改變了的世界。
流經陸地的河流在流動時閃耀著光芒。
清晨的樹影籠罩著附近森林的地面。
群山,它們驕傲的山峰永遠被冰雪覆蓋,似乎在遠處閃閃發光。
縷縷白雲穿過天空,構成了下面田野的光影紋理。
花朵響應著光線而綻放。動物們活動起來,它們的平衡感和時間感恢復了。
還有小馬們…就好像你能感覺到他們的精神與周圍的世界一起變得光彩煥發。
但轉變的東西絕不止這些。
你面前的小馬…你的塞兒…她和你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
她多彩的鬃毛和尾巴在看不見的魔法微風中翩翩起舞。
你可以感受到她魔法的原生力量,幾乎無邊無際,幾乎無與倫比。
她凝視著這個世界,你可以感受到她的年齡。她選擇了守護這個世界,直到時間的盡頭。
那匹陸馬,塞蘿茜婭,仍然在那裡,深埋在她體內。仍然是過去的和未來的她的基本組成部分。
但不管她有多麼期望和嚮往,她永遠無法回到那種生活。
透過由升起的太陽在你們之間形成的奇異的魔力連線,她的情緒流動到你心中,儘管這種連線正在消失,她的各種情緒仍然清晰地在你的腦海中迴盪。
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驕傲…她和妹妹一起建立了這個王國。她俯視著它,知道它很好。
但是,在這一刻,在她創造的清晨之光中,她仍在哀悼塞蘿茜婭。
你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脖子,她笑了。
“在還能繼續的時候,這是一個美麗的幻夢。自私、不成熟、不切實際……但仍然美麗。”
她的雙眼向先驅者號和無數圍繞它飛旋的鬼魂望去。
你看向下面的田野,看到墜落的飛艇艦隊和康科迪亞號的殘骸。
你的手指在那飄逸的鬃毛中翩翩起舞,它的質地與你已經習慣的草莓捲髮截然不同。
“你會反悔嗎?”
她搖搖頭。
“絕不會。如果我允許自己這樣想;去想那些我在漫長的一生中本可以做或應該做什麼的話……我的內疚和悔恨的重壓將會讓我永遠再也站不起來。”
她在空中轉身,毫無懼色地展翅飛向先驅者號。
“我所能做的就是堅決向前走……學習,並努力讓新的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好。”
你感覺到太陽照在你背後的溫暖,風在你周圍旋轉,以及她的悲傷在新發現的希望之光中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