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才收到系統提示,就算北狄戰馬速度快,可是這四天,他們趕路也沒鬆懈過。
怎麼說北狄也不可能這麼快追上他們!
陸滿滿接話道:“按理這麼說,那確實詭異。”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他們不是北狄人?”
“那有可能,會是誰?”陸雲貅好奇一問,就見眾人神色各異。
陸滿滿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當時只顧著逃跑,沒開詞典掃描功能。等她想起來開的時候,早已不見那夥人的身影。
【要是明天再遇到,她肯定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
“呸呸呸!我在想什麼呢,我不可不想再見到這群人。”
陸滿滿暗自嘀咕,墨連卻是想的更多,看著眼前嘀嘀咕咕的女人。
不過轉瞬,臉上又恢復往日平靜。
他自嘲一笑,不過轉瞬,臉上又恢復往日平靜。
“不管是誰?我終歸是要往南逃。”
眾人贊同的點點頭,縱使心懷疑問,也沒在揪著這個問題討論了。
想著白日丟失的騾子,陸雲貅長嘆一聲
“唉!就是可惜了那幾頭騾子。”
他做工一年也未必能買上一匹,這一下就丟了兩匹,心裡說不出的心疼。
聞言,陸雲璟好笑的搖頭,拍了一下二弟的肩。
“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這些都是身外之物。”
陸雲貅自然明白:“我知曉的,大哥!”
他只是心疼小妹的錢。
突然,陸滿滿就感覺有人在看她,她好久沒有這個感覺了,後脊樑發冷。
她渾身打了個哆嗦,心裡卻是默默地叫著小布。
“小布!小布!”
“我感覺我又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你給我瞧瞧呀!”
她有點不敢轉頭,尤其是大晚上,她們還身處大森林子裡。
回頭望去,便是無盡的黑,無盡的恐怖。
它雖然身為機器人,但是也有些恐懼,膽量也是隨了宿主。
它哆哆嗦嗦的開啟光屏,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雙眼睛猛的出現,嚇得小布尖叫一聲,陸滿滿也渾身一個激靈。
“你,怎麼了?”
墨連瞬時看向了她,幾個哥哥也投來關切的目光。
陸滿滿尷尬一笑,小布真是差點嚇死她了。
那不就是她二哥嗎?那雙眼睛,她熟悉的很,尤其鼻翼上的那顆黑痣。當光屏縮小,陸雲貅也就越清晰了。
只是她有些不懂,二哥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同情?憐憫?】
【難道是因為買騾子的錢?】
【好吧!她也很心疼!】
當時可真是嚇死她了,汗毛直立,都有種想把小布生吞活剝的想法。
陸滿滿咬緊後槽牙,微笑著看向幾位哥哥,尤其是陸雲貅,她還點了一下頭。
“沒事!時候不早了,哥哥們早點休息!”
“小弟,你也早點休息!別看書了,注意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招招手。轉身就往帳篷而去。
陸雲鶴也放下了手中的書,小心翼翼的放進身旁的揹包,而上面繡著一隻雞的輪廓。
沒錯就是陸滿滿繡的,她本來想繡一隻雲鶴,奈何手藝有限。
不過陸雲鶴收到的時候也很高興。
二姐親手繡的,他是獨一份!
見人都走了,陸雲貅心裡毛毛的感覺更甚:“我怎麼感覺小妹想將我生吞活剝了呢?”
他向著裝書的小弟又靠近幾分,那種感覺才有所減緩。
陸雲鶴白了一眼二哥:“二哥,你說什麼胡話呢?”
“二姐怎麼可能把你生吞活剝?”
陸雲貅撇撇嘴,並未反駁,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在劉老村長進城的第二日,城門就下令不再開啟,當晚護城河也開啟了。
此時成千上萬的百姓堆積在河岸,看著遠處的城門,心中無限悲涼。
“都怪你,都怪你。”
“村長當時來叫我們的時候,我們幹嘛不聽話,不然爹孃也不會......”
年輕婦人抽抽噎噎的,捶打著丈夫的胸膛。可是男人就跟個木頭樁子一樣,眼神呆滯絕望。
看著面前的妻子,他一把握著捶打胸口的手,一臉悲愴。
“是!都怪我。”
“都是我的錯,你打死我吧!”
他放開了妻子的手,直直的跪到了她面前。
婦人冷笑一聲,看著面前的男人,心中無限悲涼。
“呵呵,要是當初聽老爹的話,我們一家應該也像村長一樣,安安穩穩的躲在太原城內。”
雙手也不自覺的撫上高高隆起的小腹,眼裡晦暗不明。
男人名叫劉金寶,妻子田氏。兩夫妻成親不過一年,家庭和睦。
劉金寶更是在一日前當選了麻園村的代理村長,他正人生得意的時候,北狄來了。
麻園村三百多人,如今也只剩下不足五十。
他呆愣愣的跪著,眼裡盡是空洞。
“不好了!有個婦人跳河了!”
有人尖叫道,可是這聲音瞬間便被掩蓋。每天都在死人,他們早已經麻木。
靜靜的看著河流中的婦人,還有一個做書生打扮的青年看不過去,徑直跳入了護城河。
“這太原城的郡守,原來也就那樣。”
“當今陛下,真是不顧我們生死啊!”
他們現在身無分文,什麼也不怕,更不懼議論當今陛下。
河流中的書生還在奮起救人,可是河岸邊的人卻是無人伸手,最後站出來的竟是一老者。
老人顫顫巍巍的,痩的顴骨突出,他伸出了手中的柺杖,遞給了撈著婦人的書生。
“小夥子,快拉住!”
旁人就跟看戲般,眼底盡是冷漠,還是大壯娘先認出了女人。
“啊啊!小田啊啊!”
她吱哇亂叫的尋找劉金寶:“金寶!你快救救你妻子。”
可是男人就跟個木頭一般,急的大壯娘一巴掌甩在了男人臉上。
“小田跳河了,你還不趕緊將人救起來。”
“還不快點,你真是急死我了!”
“啊!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啊!”
“你個畜生!”
又是耳光甩在了男人的臉上,劉金寶終於回過神來,朝著河岸邊跑去。
田氏也被書生救了起來,氣虛虛弱。任由書生怎麼掐人中,躺著的孕婦卻是一動也不動。
“有沒有大夫!有沒有大夫!”
“救救人啊!”
他著急的喊道,卻見人群中突然衝出一人,一把將他推倒。
劉金寶抱住妻子泣不成聲:“嗚嗚嗚!有沒有救救我妻子!”
直到書生喊道:“誰是大夫,要是能救活這個婦人,我就將餅子給誰?”
這張餅子,是他娘最後留給他,他已經放了很久,哪怕再餓也沒想過吃掉。
這下子,人群中倒是走出了幾人,都無奈搖頭。
“這婦人已經沒氣了,請節哀!”
那人無奈搖頭,眼睛卻是直直的盯著書生的餅子。
書生見此,趕緊將餅子拿入懷中:“我說過,誰救醒,就給誰!”
直到田氏斷氣,也沒有人能將她救醒。
“這是個吃人的世道,小夥子,你盡力了。”
看著垂頭喪氣的青年,老者拍了拍書生的肩膀。
蔣書生看著唯一伸出援助之手的老人,失落的臉上總算是出現了一抹笑容。
“謝謝你,老伯。”
他悄咪咪的取出懷中的那張乾糧餅,分了一瓣給老者。
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取出那張餅子,生噎了下去。
看著直接將餅子吃乾淨的青年,老者燦然一笑,也將他偷塞的餅子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