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如果還是不懂的話你再問我。”
“好。”林諾看著他做的筆記，思路清晰，一目瞭然。
一下就想通他是哪裡沒有想到，花費一些時間，也還是解出來了，等於2，和答案上的結果一樣。
老師們加班加點批改試卷。
第二天一早，成績就出來了，許年歸的成績還是出乎了林諾的預料，即使知道許年歸的名次應該會很高，但是年級一名不是誰都可以考出來的吧，年級第一誒。
林諾對許年歸豎大拇指，“不愧是大學霸，佩服佩服。”
“常規操作。”
“你中考考了多少分。”
“我沒參加中考，我是直接保送進來的。”
林諾嘴巴張得大大的，可以塞下一個鵪鶉蛋了。
“你也不用表現得那麼誇張吧。”
凡爾賽，妥妥的凡爾賽。
太陽快下半了，悄悄躲進雲層，散發出橙黃的霞光。
走廊上一時鬧哄哄的，同學們好奇地上前打量，只見一個女孩坐在地上大吼。
林諾和許年歸也看到了，是上次在喂貓的小女孩，隔壁是高二的樓層，她還是林諾他們的學姐呢。
迅速引來了很多人，來湊熱鬧，順便吃吃瓜的。
老師也來了，通通上前檢視情況，安撫起女孩的情緒。
她好像聽進去了，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小聲的抽噎著。
一個穿著職業西服的中年女人，撥開圍在外面的群眾，來到女孩面前。
老師們正想問好，跟她說說孩子的情況，女孩媽媽用手指著女孩大聲質問，“你是不是考差了。”
女孩:“……”
女孩低著的頭望向她媽媽，臉上滿是著急，似乎想解釋什麼。
“你考差了，你還有臉給我發脾氣，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掙錢，供你讀書，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老師上前試圖和女孩媽媽講道理，“張蕊媽媽，孩子現在情緒不太好，你。”還是先關心關心孩子。
張蕊媽媽根本不聽他說什麼，幾步上前拉著張蕊，讓她站起來，“老師，不好意思，這孩子就是被慣壞了，我今天先送她回去。”
“好吧。”張蕊媽媽都發話了，他們這些當老師也沒辦法，就是可憐了張蕊這孩子。“害。”
張蕊媽媽拉著張蕊準備走，可根本就拉不動她，“你走不走。”
張蕊情緒崩潰，嗓音一點點嘶啞，“我不走，我沒有錯，我沒有錯。”嘴裡還一直唸叨著她沒錯。
張蕊媽媽轉過身來，用力的打了張蕊一巴掌。
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聲音落入每個人的耳朵裡，是那麼清晰。
張蕊被打蒙了，剎那間安靜下來，眼神也逐漸空洞麻木，又慢慢變得隱忍，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默默的跟著媽媽回家。
林諾沒有過去看，只是一直站在教室門口，注視著那邊的情況，聲音大到這邊也是能聽到的。
他們教室在三樓，張蕊他們想要下樓，就得往林諾這邊的下去。
林諾終於看到了張蕊，她的眼睛紅通通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臉上五根指姆印清晰可見。
林諾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看著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回到教室，同學們還在討論剛剛的事，一個小胖子做出要將八卦的樣子，周圍的同學也不講了，小胖子是教導主任的兒子，小道訊息準確的很。
“我打聽到了，剛剛那個女孩啊，叫張蕊，這次考了全校一百零二名，聽他們說，她以前都是保持在前一百的。”
小胖子還想說什麼，就上課了，同學們回到自己的位置竊竊私語。
時間來到晚上，放學了，林諾帶著許年歸來到上次黝黑的小道這，美名其曰，怕黑。
進來後，裡面卻空無一人。
林諾打算走了，“喵~”一隻小貓從深處過來，模樣比上次更黑了。
林諾停住腳，使喚許年歸。“你去幫小貓買一根火腿腸吧，它應該是餓了。”
“好。”
許年歸漸漸跟黑色融為一體。
許久，許年歸才氣喘吁吁的將火腿腸給林諾。
林諾從許年歸手裡接過火腿腸，“你怎麼這麼多汗？”從包裡拿出衛生紙，輕輕的給他擦汗，順手把垃圾放在了許年歸的手裡，才轉身去看小貓。
林諾裁開包裝袋，蹲下來，把火腿腸放在小貓的嘴邊，喂小貓吃。
回去的路上，林諾問許年歸，“成績真的就這麼重要嗎，一個人沒有了漂亮的成績，就真的一無是處嗎？”
林諾沒有聽到許年歸的聲音，時間過去很久，久到林諾都以為他不會說了，許年歸才開口，“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高考何嘗不是一道捷徑呢。”
林諾看許年歸，他正低著頭，很快就恢復平常的那副樣子，林諾能感覺到他身上一閃而過的悲傷，他選擇什麼都不問。
第二天晚上，同一個時間，林諾他們又來到這個地方。
這次不再是空無一人，張蕊已經在喂小貓了。
“小貓吃的不快，說明它沒有餓很久，我昨天沒有來，是你們喂得吧。”
“嗯。”
“謝謝。”
再一次來這的時候，就張蕊慌忙把東西往身後藏。
林諾也不問她要，當做沒看到。
無錯書吧討論起小貓，“它平時吃完了飯，都是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每次我一來，它就會過來，吃完就走了。”
“這小貓真機靈。”
“那我們出去吧。”
張蕊在前，林諾他們在後面。
“我的媽媽是一個很強勢的人，她是吃了好多苦，一路爬上現在這個位置的，所以對我的要求就格外的高。
不想我再走她當年的老路，我回到家要抓緊時間學習，週末還要上補習班，放寒暑假也不能浪費，學舞蹈，學鋼琴。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但是，但是我才十七歲啊，我也是個人，我真的好累。張蕊慢慢蹲在地上，埋頭抽噎著。”
林諾蹲在張蕊對面，慢慢抱住她，時不時摸摸她的頭，安撫她的情緒。
“這些都不是你的錯，我知道，我都知道。”
張蕊哇的哭出來，撲在林諾懷裡，雙手摟著林諾的脖子，“可是我真的好難受，好難受，我感覺，我好像快堅持不下去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怎麼會呢，蕊蕊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小孩了。”
“可是媽媽說，我做的還不夠，需要努力。”
“是媽媽說錯了。”
“媽媽說錯了嗎。”
“對。”
張蕊的情緒慢慢平穩下來，意識到她還跟個小孩一樣抱著他，不好意思的放開手，站起來，“謝謝你，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