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生效的瞬間,那是擺脫某種鐐銬的感覺。
駱曳陽歡呼一聲,核善地仰視著阿爾瓦撒,腳下漸漸靠近,她想把斧頭抵在地板上,拖拽著前進,一路走一路放出摩擦的刺響。
那多有範兒。
可惜了,身高不允許,腿太長,站直了斧頭朝下拿著也離地有一段距離。
這裡閒話少敘。
她轉而扛著斧頭,來到阿爾瓦撒跟前。
祂遲鈍的感受到某種威脅。
但是,規則牽制下,祂沒辦法先發制人展開攻擊,於是,祂危險地尖嘯著、嘶吼著,使盡渾身解數示威著。
突然,一切聲音都停止了,如同被掐脖的鴨子,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最後消失,就像有人按了消音鍵。
[規則三:領主有權力命令領地內所有生物保持緘默]
“吵死了,別叫。”
駱曳陽這句話,吐出了無數人的心聲。
山丘上的沉默吼叫者被剝奪了吼叫的資格,阿爾瓦撒瞬間陷入狂躁,兩隻觸腕朝著駱曳陽破空襲來。
可惜,還沒碰上駱曳陽的衣襬,就被祂自己生生制止住。
繼續攻擊的話,兩條觸腕會直接被規則斬斷。
無形的力量警告著祂。
“唉,真的很困擾誒。”
駱曳陽取下鴨舌帽,頭髮凌亂蓬鬆,如飽滿的蒲公英,她撓了撓頭,略帶不確定地詢問。
“你要不要自己離開呀。”
她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也不在乎醜怪聽不聽得懂,自顧自道:“哦?你不同意,那你就是在挑戰本領主的權威嘍?”
阿爾瓦撒這下真的是,放出無聲的嘶吼。
“真是不請自來、不懂禮貌的客人,那就別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話音未落,駱曳陽加兩點力量,掄起斧子,一個助跑撲躍至祂一條觸腕前。
預感到危險的阿爾瓦撒正要躲閃,不待祂反應,手起斧落,觸腕被生生斬斷。
“呼——”
“對於你這種強闖民宅的,我這個領主可是正當防衛哦,嘿嘿,合情合理吧。”
阿爾瓦撒徹底陷入狂躁中,但是沒了那標誌性的音攻,祂的精神汙染強度變得微乎其微,僅剩的另一條手臂處觸腕不顧規則的牽制,攜著風鞭撻而來。
駱曳陽矮身躲過,又一次突進,這次斬斷支撐起祂軀幹的觸腕之一,放在人類身上,就相當於右腿。
本就是彎曲著本體,龜縮於一樓的空間,少了一條腿部觸腕,阿爾瓦撒重心偏移,劇痛之下,龐大身軀向前臥倒。
駱曳陽順勢後戰線後拉,斑蝰蛇瞄準祂另兩條觸腕,觸腕相繼被穿甲彈擊穿,她感受著那強大的後坐力,心底的鬱氣終於散去。
這才是熱武器的真正實力啊!
“唉。”
駱曳陽像模像樣地吹吹槍口,俯瞰阿爾瓦撒倒下後佔據整個走廊的軀體。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以後來別人家記得敲門,等主人說了‘請進’才能進來哦。”
她隨便挑了處位置倚靠,剛好是一扇門,走廊盡頭房間的門。她的手肘一撐上去,瞬間意識到異樣的地方。
駱曳陽收回放在阿爾瓦撒身上的視線,對著這扇門,眯起眼睛,目光徐徐上下掃描,異能告訴她。
這間房間,並不屬於這片領域。
準確的說,這間房間雖然位置處於她的領域之中,但是卻並不屬於她。
她的目光停在彈出資訊的領地歸屬欄內的名字上。
[領地歸屬:阿爾瓦撒]
阿爾瓦撒……是這間房間的領地歸屬?
更或者說,這房間區域存在著一個領主,她冠以阿爾瓦撒領主歸屬之名。
駱曳陽心下有了幾番計較,她握住房間門把手,順時針一擰,打不開。
這門被從內反鎖上了。
裡面有人?
正當她拿著斧子的手微微提動。
咔嚓——
有人從房間裡解開門鎖,擰下門把。
駱曳陽不動聲色地摸上斑蝰蛇的槍身。
——
變了,這片領域內,肯定有了什麼很大的變化。
傅如笙感知到這一點。
但誰知道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
門外的那個人,現在情況又如何?
祂仍在嘶吼著,那聲音已變成傅如笙夢魘般的存在,她有心想留意外面來者的情況,但這聲音實在是……
……
怎麼停了?
是,自己的錯覺嗎?
傅如笙吞嚥一下乾涸的咽喉,心一橫,耳朵貼上門仔細去聽。
消失了,真的消失了。
那噩夢般的嘶吼,猶如來自地獄的尖嘯,是很的消失了?還是她的耳朵已經聾了,又或者她其實已經身死,這是又一次的幻覺。
被瘋狂浸潤太久,這平靜反而讓她無所適從。
傅如笙垂死般貼在門上,冷汗早已透出衣背,她輕合上眼,氣息羸弱,唇色蒼白如紙。
祂的影響消失,是不是代表著,那個人贏了?
“吵死了,別叫。”
一道猶如天籟的、人類女性的聲音,使傅如笙合上的雙眼猛然瞪大。
接下來那女子的一系列自言自語、自說自話的言論,也讓傅如笙覺得…很奇妙……
傅如笙:這位勇士說什麼都是對的。
舊日支配者的身軀到底,激起一陣不小的響動。
好像打完了。
要不要出去。
心底微微猶豫,手卻很乾脆地摸上門鎖。
外面的人直接挽救了自己的性命,更何況……她還那麼強。
門漸漸敞開,外面的人也映入眼簾。
見到她的長相,傅如笙倒是沒有多例外,聽聲音就是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
其實,傅如笙第一個注意到的,是她的髮型。
偏棕茶,到下巴長度,蓬鬆的自然捲,有些亂糟糟,但看得出髮質很柔軟。
……讓她想到了,朋友家養的小狗。
這麼想真是失禮。
下一刻,對面的人先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嘴角翹起,露出的牙齒尖尖的,下垂的淺棕色眼睛彎動,她臉上怎麼還有小雀斑。
救命,越看越像小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