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遇見你時,便已踏入凡塵,與仙無緣。”
……
嘖……
好深奧,讀不懂。
明天覺得腦袋有點痛。
昨晚的夢,有些傷腦筋。
這是夢中夢還是什麼?
傻妖怎麼又成了千靈兒?
是前世?還是隱藏身世?
而且好像還沒完?
意思是這千靈兒和張什麼鬼還得在我腦袋裡轉一晚上?
啊……
我不喜歡他們的故事!
主cp好好談戀愛不好嗎?
非要去找虐。
還好我的現實生活是解放區的天。
起床起床,找男朋友。
明天已經把黎微亭的課表存起來了。
黎微亭今天的課是上午10:50,政史1班的課,可以去蹭課,然後就可以一起吃午飯。
“走走走走走啊走……
走到九月九……”
寢室二人組又滿臉黑線。
這不是老爸他們唱的老歌嗎?
天哥最近的歌單,嗯,很特別。
“誒,天兒!你快看校園貼吧。”
蚯蚓每天醒了喜歡刷刷學校貼吧。
“怎麼了?”
明天在扒拉手機看今天給黎微亭點什麼菜。
“天哥,你火了,你火了,你火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花菜也在下鋪尖叫。
“什麼?”
明天還在點菜。
“就是你昨天打林春學的影片,有人髮網上了,臥槽臥槽,好殘暴!”
蚯蚓邊看邊喊。
“帥不帥?發給我看看!”
明天勾唇一笑,快速套上衛衣。
“你們確定這個影片不會帶來負面訊息嗎?你們看後面幾樓,我覺得這個還是不要被學校發現的好。”花菜表示深深擔憂。
“已經發現了。”蚯蚓馬上道。
“怎麼說?”明天剛套上褲子,抬眸,問。
“貼吧上面有一樓自稱學生會某某的回覆,寫著:學校已啟動專案調查組,若情況屬實,會對相關學生進行嚴肅處理。額……學校介入了……”
“怕什麼,大不了就是各種處分。”
明天正想跳下床,又想起黎微亭乾淨整潔的一米八大床,低頭看著這狗窩似的80公分鋼架單人鋪,頓了頓決定試試自己能不能疊個豆腐塊。
“看起來真挺狠的,天兒,你當時打得重嗎?”蚯蚓擔心道。
“還好,收著力打的,而且我避開了重要部位,當時的目的只是讓他償你掛彩之痛。”
明天說得無所謂。
咚咚咚……
“誰啊大清早的?”
“花菜,開門。”
花菜在陽臺漱口,聽到聲音才踩著拖鞋噔噔噔跑過來。
門開啟就懵了。
“警察叔叔。”他含混不清地喊。
小花菜沒怎麼見過世面,看見警察就懵了。
“哎,小朋友,早哇!我找一下明天,他是住這個寢室嗎?”
“在這兒。”
明天答得隨意,不知道的該以為是朋友。
其實他看到警服就明白過來。
明天翻身下了床。
“好的,明同學,跟我走一趟吧,警察叔叔請你喝茶,你幫個忙。”
“行,等我一下,穿個外套。”
一件加絨衛衣可能扛不住,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回來不。
明天帶了件棉服。
“天兒……”
寢室二人組愣了。
“愣著幹啥,該幹啥幹啥,我一會兒回來,晚上去吃火鍋。”
“哦……”
……
“這個野蠻人!二流子!……”
“大姐,請你冷靜一點,不要妨礙我們工作。”
“犯人你們不去抓,就知道教訓我們這些守法公民,哎喲喂,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這大姐挺能說的,唸了一早上了,她是來報什麼案的?”
“故意傷害吧好像是,喏,那個大學生,被同學打了,媽媽心疼得很。”
“校園暴力是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了。”
“我看應該沒那麼簡單……”
……
“說說吧,這事。”
警察叔叔老劉把他安排在會議室聊天。
“說什麼?”
明天伸手接過一次性紙杯,一屁股坐下。
“你毆打同學林春學的動機、過程等等。”
老劉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子。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桀驁不馴,目中無人。
他記得第一次見他是一年前,自己剛調到這不久,也是因為這罪名,請他進來喝茶。
那時他毆打了一名四十多歲的男性,是他繼父,原因是那男人經常家暴他母親。
然後沒出兩個月他又來了,他打了一個擺攤兒小販,原因是那小販往隔壁攤兒老大爺的蜂蜜裡倒鹽。
最近一次是三個月前,不過那次打的是一名搶劫犯,後來被查出是毒販,幫警局抓了一名罪犯,立了個功。
所以,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來喝茶了。
只是,不知道這次原因是什麼。
“動機就是看他不爽,過程你不都看見了嗎?”
明天心說手機影片不就在那兒劃拉嗎?
“這麼說吧,明同學,我是警察,我也學過近身格鬥,外行倒看你打得兇狠,但我知道你次次錯開要害,只在打臉時用力較重。”
“所以呢?”明天挑眉。
其實是明天坐著,老劉靠著會議桌站著的。
但這小子一個眼神倒讓老劉覺得反而是明天居高臨下。
這讓老劉很不爽,沒好氣道:“你這麼拽你覺得警察叔叔憑什麼幫你?”
“不用幫,是怎麼就怎麼。”
明天倒很無所謂,很淡然。
“行,你還挺有骨氣。”老劉笑,小朋友腰桿兒挺直,不錯。
“我你還不瞭解?”
誰知明天又故作熟絡。
“別,我可不瞭解。”老劉笑。
“你說你們就不能換換口味嗎?怎麼每次都是苦蕎茶?”
明天也笑,放下水杯,一臉嫌棄。
“別嬉皮笑臉,這次對方母親態度很堅決,想讓你住進來。”
“呵,那也得她有那個本事。”
“待會你就知道了,我把人叫進來,你好好談,儘量達成和解協議,取得被害人的諒解,儘量彌補受害人一方的損失。”
“被害人……”明天嗤笑。
“你叫吧。”
……
明天靜靜地看著對面那個女人演戲。
梨花帶雨的,你說你美嗎是個林黛玉,你長這樣兒,又老,讓別人怎麼看?
那女人將受害人一方的角色扮演得很好,林春學則在旁邊低著頭不說話,看都沒敢看明天一眼。
一個字,從心。
“大姐,兩個孩子都是學生,又都是同學,這個情況我們傾向於你們雙方坐下來好好談談,看看是不是在學習生活中有什麼誤會,有沒有和解的可能。”
老劉在那女人稍微哭得不那麼用力時道。
“不可能,絕不可能和解!我們春學,肚子上、腿上、臉上都是淤青,還有牙齒,牙齒都打鬆了,想和解?沒門!這是故意傷害罪,要坐牢,要坐幾年才行!”
“大姐,你們這個……”
“別勸我,我不聽,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公安人員,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嫌麻煩,愛糊弄人,專門糊弄我們這些沒權沒勢的小老百姓。哎,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喲……”
“林春學,你想我坐牢?”明天開口打斷女人,問到。
林春學抬眼瞥嚮明天,抿著嘴,眼皮一跳一跳,一個字也說不出。
“你們去了解了嗎就說讓我坐牢?”明天冷笑。
“讓我來告訴你,故意傷害罪的構成要件中有三個客觀要件,而這客觀要件的第三條,損害他人身體的行為必須已造成他人人身一定程度的損害,才能構成。這個損害又分為死亡、重傷和輕傷。第一林春學你沒死吧,第二林春學你沒重傷,第三嘛……林春學你是人體組織的完整性被我破壞了?還是人體器官的正常功能被我損傷了?如果只是牙齦出血和皮下組織出血就別來搞笑了,把傷殘等級鑑定書拿來再說。瞎嚷嚷,以為別人和你們一樣是法盲?這地方我經常來喝茶,所以閒來沒事我把相關法律都看了看。”
明天一頓分析猛如虎,把旁邊老劉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鑑定報告回去就有,馬上開!囂張!我看你囂張到什麼時候!狗東西我……”那女人很激動。
明天一聽就火了。
“你TM嘴放乾淨點!”
那待著的林春學聽見明天罵他媽,也忍不住了,聲音尖銳響起:“明天你吼誰呢!你以為你是誰?全世界你最大?大家都得聽你的?在學校你這樣,在警察局在派出所你還能這樣?”
林春學罵罵咧咧吼起來。
“老子最大也不當你老大,看著都礙眼。”明天不屑道。
“你……你……”那女人半天你不出個所以然。
“精神損失,對,你還要賠精神損失費,我們春學上個月和這個月都被你欺負,精神都恍惚了,做什麼都不在狀態,你還得賠精神損失費!”
“呵,精神損失費?做你的青天白日夢!還有沒有說的?沒有就該我說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有什麼……”
明天厲聲打斷女人:“不是要坐牢,要判故意傷害罪嗎?來,聽我說,林春學,蚯蚓臉上的口子是你剌的沒錯吧?那血口子老長了,老子看了都以為是刀劃的,還有上個月打花菜那一巴掌還記得吧?花菜現在右耳都還聽不見聲音,鑑定書還在,他還得放假去做手術呢。這些都是你造成的沒錯吧?那我再來免費給你普及一下,故意傷害罪認定中的重傷是指使人肢體殘廢或者毀人容貌,喪失聽、視覺或者其他器官功能以及其他對於人身健康有重大損害的傷害。你佔了幾條?你說說,要坐牢玩玩兒嗎?呵,我擔心你玩兒不起呢。”
林春學臉色刷白,嘴唇哆嗦。
“真TM要臉!”
明天本來就生氣,但想到大家都是同學,學生的事學生解決,講理幹架都行。
搞什麼玩意兒?
還是奶孩兒?
沒事就找媽媽?
媽媽他打我?
一如既往的死媽寶!
“明天,嘴巴放乾淨!”
老劉喝斥,明天根本不理他只繼續說:“你做這些他們誰要你坐牢了?醫藥費都沒問你要吧?我打你因為什麼你不知道嗎?你還有臉在這兒瞎嚷嚷……”
“兒子……”
那女人顯然之前並不知道這些,被明天說得一愣一愣的,臉都嚇白了。
“媽,我們回去……”
“這……這不告啦?這好歹醫藥費……”
“我說回去!”林春學吼,拉著女人悻悻離開。
……
兩母子走後。
“你去混黑社會一定是老大。”老劉抽著煙調笑。
“那不是我的志向。”
明天盯了他煙一秒,又把頭低下。
“給你根雞毛你還開屏了,幸好你不是,不然我得累死。”頓了頓又問,“那你的志向是什麼呢?”
老劉是真好奇,他這種性格,以後想幹什麼。
我的志向……
不知想到什麼,明天笑了。
老劉當然看到了。
他吐了口菸圈兒,問到:“是什麼?”
“憑什麼告訴你?”
老子的志向是睡黎微亭,能告訴你嗎?
明天舔了舔唇,又瞟了一眼老劉的煙。
老劉賊精,看出明天想抽。
“來一根兒?”
“不了,我可以走了嗎?”
明天套上棉服,拉上拉鍊。
“這次你還真得住下。”
老劉一臉無奈。
“為什麼?”
“影片流傳出來了,雖然故意傷害罪夠不著,但是,既然她都把你告到這裡了,我也不能徇私啊,我得進行治安處罰,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三條規定,你得住下,不過念在你上次幫助我們立了功,住一晚,交兩百塊就好。”
“切,老子就知道,兩百塊是什麼?住宿費啊?”
明天踢了一腳凳子,洩氣坐下。
“你還真當我這兒是酒店啊!”老劉笑,“罰款!”
“切,行……吧。”明天一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