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陳阿敏,求求你,幫幫我。”
顧杳杳示意他坐下,推了杯水過去:“不要慌,慢慢說。”
陳阿敏緊緊握住水杯,身體還在控制不住的發抖。
他開始緩緩講述昨天的遭遇。
昨天下了大雨,工地上提前收工,陳阿敏想到快要發工資,心裡高興,想著買些熟食回去慶祝。
陳阿敏那天買了醬肘子準備帶回去,老闆客氣的送了他許多吃的:“阿敏啊,這天我看也不會有多少顧客再來了,你都是老顧客了,拿著回去吃吧,當做下酒了。”
陳阿敏咧嘴一笑,口中說著不好意思,手腳麻利的將店老闆遞過來的東西接在手中。
他心情很好,走路都哼著歌。
人走運起來,走路都撿錢。
他在地上撿了幾張團在一起的紅票子,陳阿敏開心極了,覺得自已太走運了。
趁著四周無人,將錢塞進口袋,匆匆忙忙的朝著家走去。
走了一半,一摸兜裡沒有鑰匙!
陳阿敏皺眉,卻也沒放在心上,忘帶鑰匙這種小事,時常發生。
哼著歌又折返回去,遠遠的他就聽到工地旁有爭吵的聲音。
他張望了兩眼,瞧見是大老闆跟老劉他媳婦。
這可給陳阿敏刺激的,血液都上升了。
這,難不成就是職場潛規則?
老劉前段時間出了事,摔斷了腿。找老闆要賠償金,結果被老闆一頓罵的狗血淋頭,屁也沒給一個。
老劉人長的不咋地,卻有一個膚白貌美的女朋友,聽說還是大學生嘞。
老劉叫老劉,其實也就二十多歲,就是長的黑漆漆,五大三粗的,看起來沒自已百分之一好看。
瘦弱的陳阿敏在一樓找到自已的鑰匙,本著就準備離開,好奇心使然,他想看看兩人會說些什麼。
偷偷摸摸爬到三樓樓梯口,陳阿敏將耳朵湊過去偷聽。
“你到底什麼時候還賠償金!”女人穿著紅底才邊掐腰設計的小裙子,腳上踩著一雙漂亮的紅鞋子。
將整個人襯托的清麗絕色,那面板白的好似能掐出水來。
老闆看她的目光變得貪婪起來:“那姓劉的小子是你什麼人啊?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他給你多少錢,我都給你,賠償金是吧,小美人,你跟了我,我給你雙倍,怎麼樣?”
說著老闆的鹹豬手就要對她動手動腳,女孩一個不樂意就甩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給陳阿敏嚇了一跳,摸著自已的臉心想。
好潑辣的女人。
老闆被打的惱怒,開始出言羞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他就是為了錢。一個好好的大學生跟這個農民工,不就是騙完錢扔一邊嘛?”
老劉打工供女朋友上學,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不是想要錢嘛?我有的是!”老闆拿出一沓錢扔在女人臉上,就開始抱著她啃。
女人叫白莉莉,惡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兩人開始推搡。
老闆抓住白莉莉的脖子瘋狂用力,眼瞅著就要將人掐死,嚇得陳阿敏撈起來旁邊的石頭就扔到一邊。
被吸引了注意的老闆鬆了力氣,白莉莉趁機脫了高跟鞋朝著老闆身上招呼。
陳阿敏躲在暗處沒人瞧見他的臉,眼看著情況不對,膽小懦弱的他剛剛的勇敢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拔腿就開始往外跑,剛到一樓底下,一隻高跟鞋就掉在他的眼前,接著就是重物落地插進鋼筋的聲音。
無錯書吧陳阿敏吞吞口水,頭也不回的跑掉,他怕啊!
他不知道身後的人有沒有看到他,他只知道今天不該拐回來。
他伴隨著大雨跑回家,來了門就將自已裹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他才拿出來懷裡冷了已久的吃食,麻木的往嘴裡塞,心裡想的都是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他驚慌不已,心中不斷後悔為啥要返回去,為啥要扔石頭,為啥當時不跑的在快點!
在他反思自已的時候,門外傳來噠噠噠的聲音。
天色已經黑透,他住的又是老小區,電線時常短路。
譬如此刻,燈光忽明忽暗,晃的人心慌。
他悄悄摸出門,見門口沒人,微微放下心來。
轉頭的瞬間看到地上的鞋子,他一下就呆住了。
地面上溼漉漉的,擺放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透明的雨水越看越紅。
他砰的一聲關上門,滋哇亂叫的往後跑,顫抖的跪在地上:“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救救命。冤有頭債有主,誰害的你,你去找誰,別來找我啊。我幫你了,那個,那個石頭是我扔的,我盡力了,是你你自已沒跑掉,你不能怪我啊!”
說著他就朝著地上砰砰砰的磕頭:“我,我給你燒紙,我給你燒大房子,給你燒兩個伺候人的男人行不?你喜歡啥樣的,老劉那樣五大三粗的?我讓人給你扎兩個相似的給你燒過去,你看行不行!你饒了我吧!”
房間內無顧起風,將東西卷落一地。
陳阿敏嚇壞了:“給你燒三個,燒四個……你別生氣啊,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天殺的老闆啊,你,你怎麼做這麼傷天害理的事,真是罪該萬死,死一萬次都不足以。好好的花季少女被你折磨成這樣,我這個花季美男還要跟著受牽連。”
他不住的哀嚎,房中狂風大作,不斷的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空中若隱若現的人影,更是滿身血汙。
陳阿敏嚇得屁滾尿流,溜進臥室,驚恐的看著地上溼漉漉的腳印跟在身後。
砰的一聲,關上門!
心中求天求地,求列祖列宗!
那腳步在門口團團轉,房間外的東西叮嚀作響,可那個東西好像進不來。
他心下鬆了一口氣,想到房間裡有他九塊九在直播間搶到的桃木劍,頓時安心許多。
看來大師有幾分真本事。
陳阿敏抱著桃木劍,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終於沒了動靜,半夢半醒之間。
陳阿敏竟然做起了夢。
還是那片工地,還是老闆跟女大學生,這次他卻比上次更加清晰的聽到兩人的對話。
就連老闆摸上女大學生的觸感,也真實的可怕。
偏偏他知道……自已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