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了?”
“沒,沒事。”
顧杳杳淡笑不語,幾人感覺後背一涼,圍上去跟她坐在一起等天黑。
四人寢室,除了文祁有些精神外,他們都像是得了瞌睡症,強撐著眼皮跟顧杳杳講話。
上句還在嘴上,下句就到了夢裡。
“嘿,醒醒?”
文祁還以為今天是個不眠夜,沒成想他也熬不住了,像是吃了安眠藥一般,倒頭就睡。
無錯書吧夢裡一個穿著紅裙子的漂亮女人坐在鏡子面前梳頭髮。
很自然的跟對方打招呼:“你來啦。”
“你,你是誰?”
女人嬌斥一聲:“你負心郎,才一日不見就忘了人家,我是陪你夜夜笙歌的寶貝呀~”
女人回頭,露出一張嬌豔的臉龐。
文祁怔愣的看著對方。
女人瞧他片刻:“是你?”
文祁正疑惑對方怎麼認識她,忽然瞟到她的鞋尖,頓時嚇得失聲尖叫。
“鬼啊——”
文祁猛然驚醒,拉著顧杳杳的手臂:“大師,大師我夢到她了,她認識我,她為什麼要纏著我啊!”
他說完發現周圍的人,都在詭異的看著他。吞嚥下問道:“你們都醒了?”
一個男生率先繃不住,慘白著臉道:“我夢到了,我也夢到了。”
文祁激動的握住他的手:“小意,是不是紅衣服,坐在鏡子面前梳頭髮?”
顧杳杳支著腦袋聽他們講述自己的夢。
張意聞言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看著文祁點頭:“是的。”
隨即又對顧杳杳道:“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她,早在幾天前我就能夢到她。”
張意說著臉上浮現出異樣的嬌羞:“她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善解人意,我們在夢中做了情侶。”
他頓了頓,聲音變的惶恐。
“可是今天,她突然變了樣子。她質問我為什麼寢室出現別的女人?是不是不愛她了,是不是變心了!”
“我就跟她解釋,是室友請來的朋友,跟我沒關係。她不聽,她很傷心,說我是負心漢,說著說著,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張意指著窗戶道:“那裡,就是從那裡。”
“砰的一聲就跳了下去,我害怕極了我跑過去看,可地上沒人,突然一隻手,從背後拉住了我……”
“大師怎麼辦,怎麼辦?”
眼見著張意越來越激動,顧杳杳拿起旁邊的書砸過去:“冷靜點,鬧騰。”
“好聽嗎?不打算說說你們的故事嗎?”
顧杳杳話鋒一轉,指向其他人。
兩個男生點點頭:“俺也一樣。”
文祁驚訝:“她竟然去了我們每個人的夢裡!”
顧杳杳看了角落裡男生一眼,緩緩講述道:“從前呢,有一位女同學,很愛自己的男朋友。青年男女嘛,乾柴烈火一觸即發。可兩人都是學生,經濟不充足。
於是他們就趁著宿舍週末無人,偷偷跑到寢室來做壞事。”
“可是紙怎麼包的住火呢,有一天他們被人撞破了。撞破他們的男同學呢,又是個大嘴巴,很快學校都知道了他們的風流事蹟。”
“女同學精神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每天都蓬頭垢面的。很快男生無法忍受她的樣子,跟她分手。”
“女同學一蹶不振,更加頹廢。女同學有一群很好的室友,她們開導她,勸解她。終於,女同學走了出來。”
“可偏偏這個時候,男生交了新女朋友。兩個人恩愛異常,女同學在男生那裡沒有得到的關心照顧,那個新女友都得到了,她一氣之下,便去找男生理論。”
“男生很怕她影響自己的正常生活,把她貶低的一無是處,女同學受不了,回寢室,跳樓自殺了。”
文祁聽完故事,心中愕然:“那個女同學是我們看到的那個嗎?”
“嗯呢。”顧杳杳點頭。
“可是,這裡是男寢啊?”
對於他們的問題,顧杳杳接著解釋:“是男寢,可曾經是女寢。”
“什麼意思?”眾人疑惑。
顧杳杳壓低聲音道:“女同學死後,這裡就鬧起了鬼,夜夜都能聽到有人哭泣。窗戶被拍的咚咚做響。”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模仿敲窗戶的動作,在桌子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男生甕聲甕氣道:“大師你別敲了,我害怕。”
顧杳杳彎了彎眼睛,繼續道:“學校想著女生陰氣重,男生陽氣旺盛。所以男女調換寢室,陰陽調和一下。”
文祁:“……”
男生的命也是命!
顧杳杳勾唇一笑。
窗戶頓時砰砰作響,淒厲的風攜卷著空靈的歌傳到了每一個人耳朵裡。
“大,大師。”
她是不是來了。
顧杳杳攤手,無辜道:“她一直沒走啊。”
“啊,她,她在哪?”
“就坐在你旁邊呀!”
“啊啊啊啊啊,媽媽呀!”文祁撲到另一個室友的懷抱裡,瑟瑟發抖。
“怎麼辦,怎麼辦!”張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顧杳杳提議道:“不如我把他收了吧。”
文祁點頭:“對對對,收了她,送她去投胎。”
“我不會超度啊,而且她想拉你們墮入夢魘,吞掉你們的靈魂,現在已經是厲鬼了,不能投胎。
還是讓她魂飛魄散吧!”
文祁幾人點頭,只要別讓這東西纏著他們,怎麼樣都行。
“等等。”一直在角落裡沒說話的陳列突然出聲:“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師既然是修行之人,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顧杳杳微笑,她修鬼道,要什麼好生之德。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陳列問道:“什麼辦法?”
“她現在怨氣沖天,想必是死的不甘心。你們想辦法讓她瞑目,元氣消除,自然是可以投胎的。”
“學姐因為情而死,可是要讓那個男生懺悔?”張意皺眉。
文祁搖頭:“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杳杳剛才說了,他們分手一段時間了,後來學姐才想不開跳樓的。我想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杳杳打了個哈欠:“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你們可以查查,後天給我答覆。”
“大師,你走了她過來傷害我們怎麼辦?”張意瑟瑟發抖,他是真的害怕。
溫柔鄉變成骷髏窖。
顧杳杳走到門口,回頭瞥了他一眼。
拉過身邊的陳列,直接上嘴咬破了他的手指。
儘管陳列十分震驚,也沒有反抗。
顧杳杳拿著他的手指在空中畫了一道符,最後將血跡點在門框上:“行了,現在屋子裡很安全。對嘍,不要帶女孩子進來做壞事呦~”
“否則破了靈氣,就慘咯。”
男生臉上神色各異。
“放心,不會的。”文祁笑笑,招呼大家一起送她下樓。
寢室大門已經鎖了,陳列自然的從口袋裡翻出來鑰匙開啟。
顧杳杳挑眉,文祁解釋:“他宿管部的,有鑰匙。”
“嗷,這樣啊。”顧杳杳點頭,跟幾人告別。
剛走兩步,陳列突然叫住她。
“大師!”
“嗯?”顧杳杳偏頭看他。
陳列深吸一口氣,有些侷促不安的問道:“你是顧杳杳學姐吧!”
見顧杳杳神色如常,他接著道:“我看過你的鋼琴演奏,很好聽。”
“謝謝。”顧杳杳溫柔道謝。
陳列欲言又止:“杳杳學姐,我送你回去吧。這麼晚了,路上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我很安全,不安全的是他們。時候不早了,該走了。”
顧杳杳壓了壓帽子,走進了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