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會議室,一進門,一張長條的大會議桌,前面是一個大的投影幕布,跟普通的會議室沒啥兩樣,我還以為得挺多人呢,原來只來了五個人,還算上了剛才的大頭,我們一進去,四個人齊刷刷的看向了我,我也快速的打量了一下。
四個都是中年男人。兩兩分坐在會議桌的兩邊,靠左把頭的看起來有些陰鬱,細長臉,鷹鉤鼻,鬢角斑白,細長的眼睛眯縫著,嘴角平直,不漏喜怒。
挨著他坐著的正相反,是個白麵胖子,臉上捯飭的乾乾淨淨,頭髮黝黑鋥亮,戴個金邊眼鏡,眯著眼睛一臉笑意,一笑眼睛更小了,白白胖胖笑嘻嘻,看著就喜慶,就是捯飭的太乾淨了,看著有點胖公公的感覺。
右邊把頭的看起來正常一點,就是機關里科級幹部的感覺,簡單的白色Polo衫,身材勻稱,帶著半框眼鏡,看著我似笑非笑的點了下頭。
最後一個,看著一臉兇相,雙眼微突,臉色黝黑,身材矮壯敦實,手裡拿著一隻奇怪的金色鋼筆,不停的轉著筆看著我。
“各位主任,這是我們行動處新來的同事,他叫沙舟,原工作單位是市法院執行局的,沙舟你過來,這位是行動處浦主任,這位是資訊處蕭靖蕭主任、這邊這位是交易管理處冼少強主任、這位是物資處的高主任,還有一個是前天晚上你見過的人事元主任,今天他不在。”老鄭一一介紹。
“各位主任好,初來乍到,以後請多多關照。”我也禮貌的一一鞠躬點頭應著。
“好,以後都是自己兄弟,快坐吧,事情緊急,我們趕緊說正事,大頭,繼續。”沒想到竟然是一臉兇相的高主任先開的口,然後示意我們趕快落座。
我們依次落座,大頭開啟投影,連線了電腦,就聽到滑鼠及鍵盤快速敲擊了一陣,一個照片在幕布上顯示了出來。只見照片裡光線不是很好,應該是一個黑暗的環境,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人的手掌,左手,手掌中放著是兩節三四公分長的黑色鐵管,鐵管上些許的鏽跡。
再看手掌和手指上,很多劃破的小口子,唯一能看到的大手指指甲裡都是黑泥,像是在滿是碎石子的骯髒路面匍匐爬行了很久。
背景很黑,手掌及手掌上的東西卻明亮清晰,很明顯這就是拍照人用左手拿著那兩個鐵管,右手用手機開著閃光燈拍下來的,目的就是要拍清楚手上的東西。
眾人看了一會,大頭又繼續開啟下一張圖片,是一個棕色的皮質挎包,看得出是真皮的,不過已經破爛不堪,上面有一個五角星的圖案。
“各位,這就是李松之前傳回來的最後兩張照片,還有一條簡訊,內容只有兩個字 :母鹿。簡訊和圖片傳回主機的時間是前天的晚上8點45分左右,之後就再也聯絡不到李松,他手機的訊號我也搜不到了,和他一起的謝敏也聯絡不上,沒有發回任何訊息。”看完兩張圖片,大頭跟我們做著說明。
“那兩個鐵管是什麼?”我看沒人說話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大頭看我有疑問,又把圖片切換到了第一張。
“是槍管,一根槍的槍管被切成了兩節,你仔細看,其中一根的上面還有一個凸起的準星,只不過角度問題,所以不是很明顯,這種槍管,應該是左輪手槍或者是南部十四之類的吧,南部十四你知道不?就是小日本的王八盒子。”老鄭詳細的解釋著。
“拍槍管幹啥?咱們還管槍?”我又無知的提問了。
這次還沒等老鄭出聲,行動處的浦主任開口了:“這是李松傳回來的重要資訊,同時他和謝敏也消失沒有了音信,根據出發前鐵局給他們布派的任務地址,以及剛才大家看到的他們傳回來的最新訊息,情報處判定他們還停留在東寧。”
“打斷一下,浦主任,沒猜錯的話李松他們出的是甲級任務嗎?”老鄭問道。
“沒錯,你留意看,照片上槍管被切斷處的截面,這也是為什麼這麼緊急找你們開會,趕緊回去收拾一下,等下去高主任那領一下物資,大頭已經給你們訂好了下午的機票,地址和任務會馬上傳送給你們,記住,一定把人給我帶回來,還有圖片上那兩根東西”。浦主任剛說完,我們三個的手機就同時響起了簡訊提示音。
我開啟手機,一條未讀簡訊推送出來,我點開簡訊,上面寫著:任務登記:甲級;任務地點:黑 牡丹江 東寧 ;任務要求:取回一級接觸物,組員營救;物資等級:一級。
“好了,會議到此結束,等下你們來找我領物資吧,散會。”高主任看著我們用他那大凶臉不協調的微笑著說道。
幾個主任已經離座,我看著簡訊還一頭霧水,為啥?我是真的一無所知啊,什麼任務等級啊這些,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啊。老鄭拍拍我說:“別看了,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一個小時後回來我帶你領裝備,路上我再跟你解釋清楚。”
“收拾什麼東西?衣服那些嗎?就跟平時出差一樣的嗎?”話一出口我就感覺到說這話的傻叉之處,除了衣服我還能收拾啥啊。
“對,收拾好儘快過來。”老鄭快答道。
一起下的樓梯,我拿著手機走的慢一點,老鄭他倆已經出門了,剛好看到門衛秦伯,我就上前打了個招呼,秦伯看著我笑笑:“剛來就趕上高階任務了?出遠門啊?記得提前跟家人說一聲,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高階任務都不簡單啊,沒事,你跟著他們兩個,大可以放心,他們能護你周全,去吧小夥子,祝你好運,首秀成功哦。”
“好嘞,借您吉言秦伯,回來給您帶手信(就是普通話帶伴手禮的意思)啊。”說完我就趕緊叫了個車往家走。車上我順便給老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要出個差,時間可能得十天半個月,讓她不要擔心,我想著這次任務回來就偷偷告訴我媽我換工作的事。
回家一進門, 看著門口的鞋櫃,再看看屋子裡面,一股巨大的陌生感撲面而來,所有東西都沒有動過,我也才出去一天半而已,我站在鞋櫃前面定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這不是家裡東西變了,而是我變了,是我的工作產生了巨大的變化,也預示著我的人生接下來可能產生更大的不確定性,害怕了嗎沙舟?可能受傷,可能死亡,你害怕了吧?一個聲音在我腦子裡面問道,不不不,我一點都不害怕,更多的是興奮,是期待,這一切猶如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漣漪疊蕩。我握拳敲了下鞋櫃,趕緊衝進房間收拾起衣服來。黑龍江,我的故鄉,我來了。忘了跟大家說了,我的出生地在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北國是我的第一故鄉。